蘭諾和阿諾二人坐到了天亮,兩人折騰了一晚上,早就沒了睡意,直到天矇矇亮,蘭諾纔有了睏意。
阿諾悄悄地從蘭諾的房間退了出去,一出門便看到了臉色難看的墨雲肆。
墨雲肆嘆了口氣,“你沒發現早就該出現的人一直沒出現麼?”
“你是說北慕寒?”
墨雲肆點了點頭,阿諾臉色一冷,“這並不像是北慕寒平日的作風,去看看吧。”
阿諾說完,就往御房走,小太監盡忠職守,見到來人馬上就攔,“皇上不見任何人,阿諾姑娘和墨公子還是走吧。”
阿諾冷哼一聲,“他爲何不見任何人?”
小太監眼神閃了閃,“做奴才的怎麼敢揣度聖意,皇上吩咐了誰也不見?”
突然阿諾注意到殿內人影晃動,這人影纖細,似乎是個女子,阿諾怒了,北慕寒在蘭諾危險的時候不去看,反而在御房藏了嬌滴滴的姑娘?
“滾開。”阿諾扒開了小太監,硬闖進去。
小太監緊隨其後,慌忙跪在地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滾出去。”
小太監一愣,一股強大的力氣已經將自己打了出去。
門關上了。
阿諾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和女人,“這是怎麼回事?”
黑衣人越過阿諾,看向阿諾身後的墨雲肆,“墨公子,爺早就交代你了。”
墨雲肆一怔,昨一晚,他都在照顧阿諾,根本沒有時間注意到北慕寒給他留了什麼密信?
阿諾盯着女人,“你是什麼人?”
墨鸞漪將阿諾當成了北慕寒的妃子了,傲嬌的擡起了下巴,“我是誰?我可是皇上親封的貴妃。”
墨雲肆冷冷的瞧了女人一眼,“那老東西竟然將你送了進來?”
墨鸞漪看着墨雲肆,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兩圈,“哥。”
阿諾愣住了,沒想到這女人是墨雲肆的妹妹。
許是看出了阿諾的疑惑,墨雲肆解釋道,“這是我繼母的女兒,也算是墨老侯爺的嫡出女兒。”
墨鸞漪本就不喜歡墨雲肆,只是因爲墨侯爺說墨雲肆如今是皇上眼前的紅人,他們是兄妹,血脈相依,墨雲肆會幫她的。
然而墨鸞漪也看出來了,就墨雲肆憎恨她們的態度,太陽從西邊出來,纔有可能會幫她。
墨鸞漪白了阿諾一眼,“你是什麼東西?爲什麼不對我行禮?”
墨雲肆臉色一沉,飛快地給了墨鸞漪一巴掌,那秀氣的小臉上頓時現出了五個指印。
墨鸞漪被打懵了,淚眼朦朧的看着墨雲肆,樣子好不委屈,剛想開口,突然頭一暈就失去了知覺。
“有些話她不能聽。”黑衣人瞥了一眼地上的墨鸞漪,對着墨雲肆解釋。
縱使墨雲肆再不喜歡這個妹妹,這也是墨家的家事。黑衣人嚴謹些總不會錯的。
墨雲肆點點頭,拎起了墨鸞漪的領子,將人扔到了牀上。
“說吧,慕寒臨走前可有什麼交代?”
黑衣人眼眸一閃,墨小侯爺果然是聰慧,阿諾疑惑的看了看黑衣人,又看了看墨雲肆,“北慕寒走了?去哪了?”
黑衣人仍舊沒有回答阿諾,在他眼裡,阿諾宛若是個隱形人。
阿諾攥起拳頭,伸手抓向黑衣人的衣領,黑衣人身形一晃,人影晃動,阿諾撲了個空,回頭一看,黑衣人面無表情的站在墨雲肆的身邊。
“皇上給小侯爺留了密信,其他屬下不便多說,小侯爺回去看看密信便一清二楚了。”
阿諾還想再問些什麼,墨雲肆攥住阿諾的手腕就往外拖。
“你拉我出來要做什麼?”墨雲肆沉默着做了一個噤聲地手勢,竟是一路將阿諾拉到了藥園。
“你乖乖待在這裡,不要亂跑。”墨雲肆表情十分的認真,彷彿在交代一件極其認真的事情。
阿諾一頭的黑線,墨雲肆還當她是三歲的小朋友麼?
阿諾雙手環胸,無奈的閉起了眼睛,不耐的樣子,引得墨雲肆不禁發笑。
捏了捏阿諾的鼻子,墨雲肆轉身打開了一面牆,墨雲肆站在黑幽幽的暗室面前,遲疑了片刻,“阿諾,你來。”
阿諾忽的睜開眼睛,雖然她閉上了眼睛,然而她靈敏的聽力早已聽到了密室打開的的聲音。
阿諾眼眸閃了閃,朝着墨雲肆伸着的手走了過去,並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墨雲肆的手上。
墨雲肆的嘴角揚了起來,墨雲肆的這個暗室是隻有北慕寒和他知道,如今多了阿諾知道,看得出墨雲肆對於阿諾德看重。
墨雲肆果然在密室中找到了一封密信,密信上的字跡倉促,看得出是北慕寒匆忙之下寫的,墨雲肆看完將密信直接遞給了阿諾,阿諾看完愣住了。
此時,蘭諾的寢宮中,蘭諾睡的很好,只是醒來了身邊沒有一個人很是詫異,“小綠,小綠?”
小綠匆匆忙忙跑了進來,看着蘭諾臉色恢復了紅潤,鬆了口氣,“娘娘,奴婢在。”
蘭諾點了點頭,“現在什麼時辰了?”
“過了午時,娘娘要用膳麼?”
蘭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縱使自己並不餓,孩子也需要吃飯的,微微點頭,“傳膳吧。”
小綠屈膝,“是。”
“皇上呢?”蘭諾突然的問話讓小綠渾身一僵,蘭諾看出了小綠的異樣,“皇上怎麼了?”
蘭諾現在最想看到的便是北慕寒,她迫不及待的想親口告訴他,她想起他了。然而北慕寒去哪了?
小綠臉色灰白,嘴脣微微顫抖着,蘭諾的胎兒剛剛穩妥,她知道不能把皇上寵溺新歡的消息告訴蘭諾。
“皇上到底出了什麼事?”
小綠咬了咬脣,“皇上無事,娘娘切莫心急,是,是前堂朝事繁忙。”情急之下,小綠不得已編造謊言,這是善意的謊言,小綠只好如此安慰自己。
蘭諾哪裡是能隨意矇騙的人,小綠一擡頭,蘭諾已經下了牀,站在自己的身邊,瞬間小綠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從頭壓到了腳。
一時間,呼吸都覺得困難起來。小綠硬着頭皮勸慰,“娘娘,您的身體還需要修養,請回到牀上。”
蘭諾冷哼了一聲,眼眸冰冷的注視着小綠,“小綠什麼時候,你竟也學會了騙我?你知道騙我的代價麼?”
小綠一下子臉色蒼白,腿一軟,跪到了地上,“不,不,小綠沒有,沒有。”小綠連辯解都透露着虛心。
連公公嘆了口氣,小綠這丫頭已經被自己認作了乾女兒,此時乾女兒眼看着要被皇后娘娘責罰,他怎麼還能做得住呢?
“娘娘息怒,皇上納了墨鸞漪爲貴妃,那墨貴妃昨晚便留宿在了御房,小綠也是擔心娘娘的身體,不得已才欺騙了娘娘,娘娘恕罪。”
蘭諾皺起了眉,墨鸞漪不是墨雲肆的妹妹?她什麼時候竟然被北慕寒納做了貴妃?竟然還留宿在御房內,這並不是北慕寒的作風。
蘭諾語氣軟了兩分,“小綠起來吧,本宮知道你是好心。”
小綠鬆了口氣,連公公看着蘭諾的臉色,小心將小綠扶了起來,然而蘭諾話鋒一轉,“本宮生平最討厭別人背叛和欺騙,日後切莫再犯。”
小綠唯唯諾諾,“是,奴婢知錯。”
蘭諾竟然淺笑起來,“不用傳膳了,本宮幾日未見皇上甚是想念呢,走吧,擺駕御房。”
小太監看到蘭諾有一瞬間的呆愣,“皇后娘娘吉祥。”
連公公看着小太監冷哼一聲,只差用鼻孔朝天出氣了。
蘭諾冷冷的瞥了小太監一眼,“皇上在裡面麼?”
小太監點頭,還未說話,蘭諾已經將門推開了,小太監一驚,心道壞了,方纔阿諾姑娘闖進去的時候,自己差點被責罰。
小太監急忙跟着蘭諾進去請罪,然而御房的門在蘭諾進去之後,便闔上了,差點碰到小太監的鼻子。
小太監嚇得臉色煞白,被連公公嘲笑道,“皇后娘娘纔是這正宮娘娘,其餘的雜碎在後宮中算的了什麼?”
小太監不住的點頭,剛纔蘭諾的氣勢太強了,直到站現在,小太監仍然心有餘悸,連公公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蘭諾看到御房對鏡梳妝的女人,眼眸一冷,看來真的如連常喜說的,北慕寒納了貴妃,金屋藏嬌在御房裡面了。
墨鸞漪一擡頭,便看到了一個絕美的女子,再看到蘭諾圓滾滾的肚子,笑了起來,這宮裡懷孕的女子只有那個沒有靠山的皇后娘娘蘭諾了。
即使蘭諾美得傾國傾城又如何,如今懷了身孕,笨重的像一頭狗熊,身後也沒有什麼靠山。哪能和自己相比。
縱使北慕寒現在不知去向,然而北慕寒留自己在御房內還不能說明對自己與衆不同麼?
墨鸞漪得意的瞥了一眼金黃色的帳子,“姐姐怎麼就闖進來了,妹妹……”
墨鸞漪還未說完,臉上就被蘭諾重重地賞了一巴掌,“本宮未說話,你憑什麼開口?在這後宮中不懂尊卑是什麼代價?青毅。”
蘭諾眸光一轉,直直的盯着那帳子中的人影,那帳子被掀開,露出了黑衣人的身影,黑衣人恭敬的跪在地上,“娘娘。”
墨鸞漪一怔,這黑衣人態度還真是轉變的夠快,他剛剛對自己是什麼態度?現在竟然跪在了蘭諾那個肥婆的面前。
然而墨鸞漪還未來得及發怒,就又被青毅一個手刀砍到在地,蘭諾瞥了一眼墨鸞漪,“說吧,慕寒去哪了?”
青毅恭敬的低下了頭,“主子去了戰場。”
蘭諾不禁扶額,看來自己沉睡了太久,什麼時候發生了戰爭,自己一絲消息都沒有注意到,“慕寒是悄悄地去了戰場,他在隱瞞誰?”
青毅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