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黑暗中行走,路兩旁的燈光很亮,間隔幾米就有一個的路燈,將她照出好幾個影子,她想知道自己到底能有幾個影子,便一個一個地數着。
一。
二。
三……
前面的數完,開始數身後,她轉身,面前突然多了一個人。
她擡起頭。
站在他面前的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她有些面熟的男人,這幾天,這個男人總是跟在她的四周,如影隨形……
男人見她看向自己,緩緩地抽出口袋中的尖刀。
是要殺她。
她惶恐地轉身,然而肩膀卻突然被人按住,那人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裡,這時有人從他們身邊經過,她剛想求救,就聽到男人說:“乖,我錯了,別跟我賭氣好嘛?”
那兩個人笑着說:“有對象真好啊。”
“大半夜的壓馬路生氣還有人哄。”
不!
不是這樣的!
她惶恐地開口,還來不及說話,口鼻就被一塊溼毛巾堵住,緊接着身體一軟,暈了過去。
男人收起刀,橫抱起女人,大步流星地朝附近的小區走去。
……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就如同兩位路人那樣,他們以爲那是情侶在生氣,殊不知那個女人已經身陷危險之中。
有的時候,耳朵聽到的也未必是真話。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如鏡中月,如水中花。
——引子。
正值數九寒天,天冷的厲害,夜晚八點,女人下了公交車,呼出的氣瞬間化作白色的煙霧,她裹緊身上的襖子,可還是覺得冷,最後左右看看,徑直衝入小區裡。
電梯門口,依然很冷,她拿出手機點開最近的新聞,本市消息中最上面的一條報道的就是少女失蹤的消息。
她點開消息,有人站在她的身旁,那個人應該是個男性,個子比她的要大很多,往哪兒一站,巨大的陰影便籠罩了她,她不喜歡跟人的距離太近,便主動往旁邊挪挪。
男人看她一眼,接着收回視線。
男人沒有跟過來,讓她稍微鬆了口氣,終於可以放心地看新聞,新聞上面報道的是前兩天發生的事兒,一個二十九歲的女人在獨自回家的過程之中,被人拐走。
至今下落不明。
爲了防止其他女人遇害,因此警方特地發通告,讓其他獨身女性在回去的時候小心一些。
拖到最底層,電梯的門打開了,男人走進去後並沒有按樓層,而是看着門口的女人問:“你不上來嗎?”
“啊?”她想到剛看到的新聞,莫名地打了個寒噤,接着搖頭:“我朋友約我出去買點兒東西,我準備跟她一塊兒。”
“哦。”男人按下二層的按鈕,電梯的門關上。
他剛上去沒多久,另外一臺電梯下來,她匆匆走入電梯之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前段時間一到這個點兒下班,在上電梯基本上都遇不到什麼人了。
這會兒卻有人跟自己先後腳進電梯?
她有些害怕,走到電梯裡,按二十四樓以後就一直在盯着數字,不停地看着。
電梯抵達二層停下,電梯的門打開,門口空無一人。
沒人的話,電梯門爲什麼會打開?
她疑惑着探出頭,過道之中空蕩蕩的,心裡的恐懼加重,她退回到電梯裡,腦海之中卻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推理題。
那個推理題就是女人和男人共乘電梯,女人按下三,男人在二樓的時候下樓,朝着女人比劃着手裡的刀,而後男人從二樓跳下去,女人卻死了,讓人推理死亡的過程。
此時,她覺得自己好像成了推理故事之中的女主角,還是極有可能馬上去世的那種。
侷促地沿着口水,電梯的門再度關上,每往上一層,電梯的門就會打開,每一次門口都沒有任何人……
開始上前幾層,她還能保持冷靜,越往上走,她就越緊張,最後整個人頭皮發麻,腿也變軟,顫顫巍巍的掏出自己的手機,她慌忙按下報警鈴。
報警鈴接的是保安室,保安聽到報警鈴聲,立馬趕到電梯門口,看到站在電梯裡面的女孩兒嚇得臉色蒼白,他問:“怎麼回事兒?”
她把剛纔發生的情況完完整整地敘述給保安聽,保安也怕出意外,於是就送着她上樓。
她居住的樓層在二十四樓的盡頭,旁邊就是個步行梯,保安站在電梯口,見她開門,才重新走進電梯之中。
女人推開房門,關門的時候發現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門口,門根本關不上,她不明所以地低頭,正好在門口看到一隻鞋。
那是一隻黑色的皮鞋,擦拭得很乾淨,油光蹭亮。
可是這樣的皮鞋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女人緩緩地擡起頭。
剛纔在電梯門口看到的那一張臉,瞬間闖入她的視線之中,這個男人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她想關門,可是已經來不及,男人的力氣很大,比她的要大太多,她的那點兒力氣在男人面前就跟撓癢癢似的,幾乎是在下一秒,房間的門夢地被人推開。
女人整個人被撞倒在地上,她慌忙撿起地上的手機,狼狽地爬起來往臥室裡面衝,可遺憾的是臥室的門就在眼前,她卻沒能衝進去……
報警的電話也沒撥通,她被那個陌生的男人按住,甚至來不及掙扎,尖銳的刀已經刺入她的心口,她抓住對方的衣服:“救命啊!”
下一秒,頸部被人用力地劃了一刀,溫熱的液體流出來,她看到男人的表情,依舊冷漠:“爲什麼?”
男人笑了:“因爲你的指甲很好看。”
女人的喉管被人割斷,她呼吸不上氣,臉也憋得通紅,男人就在此時放開她,聽着女人倒在地上,大力地喘着氣,他溫柔地問:“可以把你的指甲給我嗎?”
女人瞪大眼睛,呼吸聲也逐漸地停止。
看着女人臨死前拼命的掙扎,着實不太美觀,男人皺着眉頭,他顯然也不喜歡看到這樣的景象,但是沒有辦法,爲了拿到他想要的東西,他只能忍。
次日。
清晨的時候,C市結冰了,剛下過雪,雪還沒有來得及融化,就被車子壓得結結實實的,車子跑在上面,安了防滑鏈依舊不敢跑得太快。
早上九點,公司裡已經聚集了一堆工作人員,經理拿着一份文件走進辦公室問:“陳夢麗呢?”
辦公室的人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經過經理這麼提醒,他們才突然意識到陳夢裡沒來上班,有人詢問她在公司裡走得最近的女同事:“她每天不都是第一個來嗎?今天咋回事兒,生病了?”
“我也不知道呀。”那女孩兒低下頭,拿出手機,調出通話界面,沒有一個未接電話。
而聊天工具裡面,也沒有哪位好朋友的消息。
難道真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