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主!”封軒朗大驚,旋即御劍而下,衝向修阡陌,發了瘋似的往修阡陌所落下的方向飛去,在修阡陌即將落地時,將他緊緊抱住,身子往下一傾,墊在修阡陌的身下,在落地的那一刻,緊緊護住了修阡陌。
“三少主!”封軒朗抱穩修阡陌時,雖然很痛,但不及看見修阡陌此時虛弱蒼白的心痛。
“你怎麼樣了?”封軒朗幾乎快失去理智了。
修阡陌艱難地睜開雙眸,眼瞼無力地顫抖着,然而,卻不痛不癢地說道:“呆子啊,用你的身體護我,肯定很痛吧?”
“我問你怎麼樣了?是不是舊傷復發了,你到底還有什麼秘密瞞着我?”封軒朗瘋狂地吼道。
然而,修阡陌卻是虛弱地搖了搖頭,“我很壞呢,我又欺騙你們,真的很壞很壞呢!”
封軒朗則是強忍着淚水,不住地搖着頭,一個可怕的猜測,漸漸在封軒朗腦海中被證實。或許,他早該想到了,在很久之前,修阡陌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虛弱姿態。或許,擅長掩飾的修阡陌,從一開始就沒有在和封軒朗說實話。或許,在更早之前,封軒朗就應該意識到一些異常的情況。然而,封軒朗卻並沒有!直到現在,修阡陌的的臉色竟然如此蒼白,身體如此虛弱!
該死的!爲什麼自己一開始就沒有意識到,爲什麼偏偏等到現在?封軒朗此時此刻,簡直恨透自己了。
此時,宮中禁衛軍隨即趕到,往封軒朗和修阡陌的方向逼近。曾偉雄惡狠狠地說道:“我看你們還能跑到哪裡去?”
望着那些漸漸逼近的追兵,封軒朗心中一冷,旋即握住軒轅劍即將動手反擊時,數十道白色身影旋即在封軒朗和修阡陌周圍顯現,並將他們護在中間。
逼近的禁衛軍頓時停下腳步,加大警覺地望着這些突然出現的不善來者。
封軒朗也是驚訝地望着這些人,其中爲首之人,是一個小夥子,封軒朗居然覺得面熟,他不是呆子客棧的小生老闆嗎?封軒朗不禁想到了,剛剛在仙柔軒時,修苡柔提及的那個家,裡面就有小生。原來,一開始,他們便是一夥的。
此時,衆人朝着修阡陌伏跪下去,恭敬道:“屬下拜見少主!”
爲首的小夥子見到修阡陌此時的虛弱姿態,面色旋即閃過一絲慍怒,他沉聲道:“少主,如何處置這些膽大妄爲之人?”
修阡陌的淡然道:“打傷就好,不要傷及性命。”
此時,宮中的其他護衛隊,都追趕至此,將封軒朗和封軒朗等人包圍得水泄不通。而對此追殺者,修阡陌的下屬也是領命行事,旋即對禁衛軍展開抗擊。
“朗公子,你先帶少主離開這裡!”正在打鬥的小生回過頭,衝着封軒朗喊道。
“嗯,好!”封軒朗晃過神來,將修阡陌緊緊抱了起來,御起軒轅劍,旋即離開皇宮。
修阡陌的神情恍惚,精神卻漸漸萎靡。封軒朗見罷,則不斷地呼喚着他,“修阡陌,修阡陌!”
在一處隱蔽的地方落下後,封軒朗旋即將軒轅劍化爲軒轅玉,將它放置在修阡陌的眉心處,讓其爲修阡陌療傷。
然而,軒轅玉的治療,對此時此刻的修阡陌卻作用不大。怎麼辦?怎麼辦?封軒朗急哭了,這時候他才發現,一直以來,都是修阡陌小心翼翼地呵護着自己,自己卻從來都沒有爲他做過什麼,甚至還一度無法原諒他。
想罷,封軒朗痛入骨髓。無論眼前之人是誰,都不重要了,只要兩個人平平安安相守一輩子,就好了,不是嗎?三少主,修阡陌,修阡陌,阡陌,阡陌。阡陌,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救你啊!
“呆子?”修阡陌艱難地睜開美眸,尋覓道。
“我在這,我在這!”封軒朗連忙抓住修阡陌的手,身子儘量往前傾,讓修阡陌能夠看到自己。
“呆子,你聽我說,我現在要回家了!那是青丘國度的家,青丘國度,那裡有覬覦你的勢力存在,所以,抱歉,我不能陪你了,你儘快離開這裡!”修阡陌的眉目突然變得凌厲,意識清醒。
回家?一直只知道修阡陌是驚豔了衆生的陌上之狐修三少主,一直知道他手段很辣瞬殺萬物,卻一直不知道,這樣的男子,卻也期盼一個歸宿,一個魂牽夢縈的家。封軒朗依然記得,之前在仙柔軒時,聽修苡柔提及修阡陌的那個家,有修阡陌,修苡柔,修柔兒,還有云姨,狐天,小生的那個家。那是修阡陌的家啊,是他封軒朗的男人,修阡陌的家啊!如果可以,封軒朗真的好希望終有一天,修阡陌能夠帶着他,回到那個家。
封軒朗搖了搖頭,哀求道:“不,讓我陪着你,讓你陪你回家,好嗎?”
“呆子,你理智一點,那裡你不能去啊!你就不怕,我反悔了,和那些人一樣,想取你的帝王之血?”身上的傷口,讓修阡陌有氣無力。
言不由衷啊!封軒朗嘆了一口氣,跪在修阡陌的面前,將他緊緊摟住,“那你取了吧!只要你安然無恙,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只求你,不要趕我走,讓我陪在你身邊,成爲你的人,好嗎?帶我回家吧,阡陌,我的男人,我的……夫君啊!”
阡陌,我的男人,我的……夫君!
是何種的心甘情願,是何等的情到刻骨愛到深處,才讓一個男人,深情呼喚另一個男人爲夫君。
那一聲“阡陌”,更是令神情恍惚的修阡陌頓時潸然淚下。呆子,你終於,願意承認我,願意原諒我了!
修阡陌從乾坤袋內取出最後一道傳送符,使出那殘存的法力,燃燒起來,封軒朗則抱住了他,望着眼前這道被紫炎燃燒的符紙。
修阡陌莞爾一笑,“我的呆子,夫君帶你回家!”
“嗯,好!”
說罷,修阡陌伸手一握,兩人旋即消失不見。
青丘靈狐國度,三少主阡陌府前,封軒朗和修阡陌兩道身影,在府邸大門前落下。
“阡陌,阡陌!”封軒朗趕緊扶穩修阡陌,不讓他摔倒。此時,洛狐天等人,早已帶領着衆下屬,在大堂內等候多時,當看見門外修阡陌的身影時,連忙走了出來。
“少主!”
“少主!”
“少主!”
當看到自家主子如此虛弱,和身邊的封軒朗時,衆人不覺提高警惕。
“衆位,這是朗公子,今後他在府裡一切活動自如,不得怠慢,明白嗎?”修阡陌喘着息,不忘吩咐道。
洛狐天以及衆位下屬不禁望了一眼封軒朗,隨後道:“屬下遵命!”說罷,洛狐天旋即來到修阡陌身邊,接過修阡陌,將他打橫抱在懷裡。
“不要告訴雲姨,還有,狐天,麝茗香在我乾坤袋內……”修阡陌說罷,便昏了過去了,死撐着的意識,終於全線崩潰。
“阡陌!”封軒朗驚道。
“少主!”洛狐天痛心地抱着修阡陌,隨後對封軒朗說道:“朗公子,洛某帶少主下去療傷,這便吩咐下人帶朗公子到客房休息!”
“不,我不用休息,讓我陪着他!”封軒朗堅持導。
洛狐天凝視着懷中的修阡陌,旋即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顧不得其他,救治修阡陌要緊。
“其餘人,加強府內戒備!”洛狐天向衆位下屬吩咐道。
“遵命,護法!”
洛狐天抱着修阡陌,即刻離開此處,跑向後院,封軒朗不得不趕緊跟上去。穿過長廊,封軒朗和洛狐天來到修阡陌的房間裡,之所以知道這是修阡陌的房間,是因爲當封軒朗一踏進時,那撲鼻的清冷桃香,以及紫色格調的裝飾,紅木梳妝檯上,擺放着琳琅滿目的胭脂水粉,圓木桌上,擺放着一株凋零的桃枝。這種風格,早已深深融入了封軒朗的記憶深處,久久不忘!
只見洛狐天將修阡陌安置在牀上後,便取下修阡陌的乾坤袋,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盒子,打開來,盒內擺放着的,是一捆一捆的麝茗香。洛狐天再從修阡陌的櫃子裡面,取出數十個香爐。而封軒朗見罷,也趕緊上了幫忙。香爐取完後,將那一捆一捆的麝茗香點燃,放進香爐內。
“朗公子,幫忙一下,剩下的麝茗香,也一併點燃放進香爐中!隨後全部放置在少主牀邊!”洛狐天匆匆忙忙地說道。
“哦,好!”學着洛狐天,封軒朗也點完所有麝茗香,將其放於香爐,拿到修阡陌牀邊放下。此時,洛狐天早已盤坐在修阡陌牀上,爲他輸入真氣修復傷口。
封軒朗見罷,也只能在旁默默守護,畢竟,只有洛狐天深知如何爲修阡陌治療,而自己只能手忙腳亂了。
此時,封軒朗注意到了被洛狐天擱置在圓木桌上的乾坤袋,半露出來的,那是一面銅鏡。封軒朗有印象,那是記憶之鏡!
不知不覺中,竟是驅使封軒朗走了過去,將記憶之鏡拿了過來,來到房間外的護欄邊坐下,凝視裡面出現的畫面。
那些畫面,不是別人,便是修阡陌。那是一段,關於兩年多前,修阡陌自長堯離開封軒朗後的事情,兩年來的修阡陌的經歷,一一呈現在封軒朗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