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城。
此時正是清晨,還飄着淡淡的薄霧,絲絲涼氣,一旁的荷花池還沒睡醒一般,朦朦朧朧,不一會,竟飄起了細細密密的小雨,帶着些許涼氣,悄悄無聲地飄落着,卻如那迷迷漫漫的輕紗,盪漾在半空中,有一種憂傷的感覺。
衆商販卻沒有收到絲毫影響,反而吆喝的更起勁,在細細密密的小雨中,透出一種別樣的繁華。
“來看看瞧一瞧……”於是,清晨的小城就回蕩起了這樣的聲音。
也有不少的姑娘打着傘,漫步在青石街中,不時停下腳步,看着那一串串首飾,雖不是上等美玉,卻也清新漂亮。
於是,雨中的繁華,又多了幾朵傘花,綻放在清風城中。
這其中,也有一些江湖客,不顧細雨,揹着刀行走,有的也停下腳步,喝一壺酒暖暖身。
一白衣女子站在長街中,面色平淡地看着那一抹繁華,那秀氣的臉在雨中顯得格外朦朧,彷彿是那不可觸碰的聖女,腰間挎着的一柄寶劍顯示出她與一般女子的區別。
她望着這長街的繁華,秀氣的臉上說不出是悲傷還是平淡。
幾滴霧水落在了她的臉上,也不知是淚還是雨,冰冰冷冷的水滴,從她臉上滑下,她卻是突然笑了一下,似是含淚的笑,惹人憐愛。
轉身,望着那一池的荷,朦朦朧朧間,竟顯出一男子的身影,駕鶴而來,從白鶴上走下,輕輕走到池邊,似是輕輕呼喚着什麼,池中的一朵蓮花閃出朦朦朧朧的白光,幻化出一女子,打着一把傘,微笑着看着那男子。
流年彷彿靜止了,就這麼定格在這一瞬間,兩人漸漸消失在這煙雨中,慢慢的……再也不見蹤影。
一旁的女子伸出手,似是想捕捉些什麼,卻是幾滴雨落到她的手上,冰冰冷冷。
她終於忍不住,搖了搖嘴脣,眼角也顯出了朦朦朧朧的水霧。
斷橋旁,孟婆湯,揮淚痛飲,欲遺忘,卻不想,此情,再也揮之不去。
曾記得,誰十指相扣,誰許下一世緣,可曾忘,那三生的誓言,可曾忘,那陰陽相隔的痛。
來世宿命待何方?誰言別後才懂情長?
一襲白衣突然走到她眼前,帶着一副詭異的白色面具,這個比她高出一些的男子,卻是伸出細長的手,輕輕爲她抹去了淚水。
她擡頭,看着那詭異的面具。
男子緩緩取下臉上的面具。
雨將視線模糊,男子墨
色的發吹散開來。
待視線變得清晰,那如畫卷般的容貌漸漸清晰,時間彷彿定格在此刻。
一雙華星秋月般的眼睛,那麼晶亮、清澈,如同貓兒般半眯着,隱隱透着些笑意,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陷進去,嘴角微微勾起帶着一股魅惑。
雲裡霧繞間,他一襲白色的煙羅輕紗似乎有着讓人錯愕的美感。
面具下的容顏,竟是一個這樣俊美的男子。
像一幅唯美的畫卷定格在此刻。
她呆呆地看着他,說不出的感覺。
那男子卻微笑着,將手中的白色面具舉起,輕輕釦在了她那被淚水沾溼的臉上。
她感到,那面具好似一個避難的渡口,自己,則畏縮在那裡。
男子沒有猶豫,一隻手仍是抵着面具,卻是輕輕俯下身,朦朧的微笑,讓人沉醉。
他俯下身,那薄如蟬翼的脣漸漸接近她臉上的面具,直到,那誘惑似的脣碰上面具。
他就這麼吻在了扣着面具的她的額頭上,帶着邪魅、帶着飄逸,卻出人意料的融合。
雖是隔着面具,她卻是真真實實地感到了那一抹溫柔,彷彿要給她一個依靠。
細細密密的雨仍是飄落着,此時,卻成了無比唯美的誓言一般,那朦朧的水霧,也是揮之不去。
二人的畫卷,清晰,卻又朦朧,讓人忘記了呼吸。
輕落,一點一點消融。遙望中,一絲一絲心痛,情難捨,心難留,爲前世最深的愛戀.終散作雲煙?
前世今生的牽絆,讓她無從選擇。
終於,他擡起頭,微微一笑,將抵着面具的手拿下,任那銀色面具掉落在地上。
面具似是緩慢地掉落在了青石長街上,“咚”的一聲,驚醒了這一幅畫卷。
她擡頭,仍是那朦朦朧朧的煙雨,眼前的一襲白衣,也如夢似幻地微笑着。
浮華三千年,兩世不擦肩,只亂塵埃路,兩種誓言,兩世牽絆。
“撐不住了,就歇會兒吧。”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細細的雨仍在飄飛着,一抹白衣,一柄長劍,一個誓言。
他和他,前世和今生,紅塵萬千,情絲萬縷,輪迴嘗。
殊不知,她放在身上的那胭脂盒,發出了微弱的白光,也是淒涼的白光,一個身影,似乎在追憶着什麼,但最後,終是搖搖頭,嘆息一聲。
“勿離……”她輕聲呢喃,聲音卻是輕不可聞。
勿
離歪了歪頭,帶着溫和的笑,給她一種無聲的安慰。
一個身影擦着勿離的肩頭走過,似是無事地繼續前行。
勿離仍是帶着笑,只不過,已經有了一絲危險的味道,細長的手飛快向那人抓去。
那人見不妙,連忙驚慌失措地逃跑,一副狼狽無比的樣子,無奈,早已被勿離抓住脖領,只能束手就擒。
“你……你想幹什麼?”望着眼前溫和無比的勿離,那人壯了壯膽,高聲質問道。
只是,剛纔還“溫和無比”的勿離,突然拔出寶劍,指着他的脖子,仍是帶着微笑,但彷彿下一秒,就會取了他的性命。
於是,他的笑,在那人眼中,也變成了猙獰無比的邪笑。
他這才知道,人不可貌相……
沒精打采地垂下了頭,從懷中摸出一個荷包,遞給勿離。
“我……我可以走了吧?”小心翼翼地問道。
白羽卻轉了轉眼珠,詭異一笑,走向前去問道:“你,是小偷?”
廢話……那人心中雖是這麼想,但表面上卻只能討好笑道:“是……是……以後保證不敢再犯了……”
白羽卻饒有興趣地繼續問道:“動作如此熟練,一定是慣偷嘍?”
姑奶奶你可饒了我吧……那小偷無奈地點了點頭。
“既然是慣偷,一定會知道,清風城的黑市在哪吧?”白羽卻沒有罷休的意思。
那小偷的表情突然驚恐起來,幾乎是顫抖着問道:“你、你們是什麼人?”
勿離不耐煩地歪了歪頭,手中的劍漸漸逼近他的脖子。
那小偷嚥了一口唾沫,點了點頭。
“那,就帶我們去吧。”
那小偷卻是猶豫了,帶陌生人去黑市,是犯大忌……
不過,眼前的兩人也不比那些人強多少,自己如果不答應,估計他們下一秒就會殺*人……
罷了,自己的命最重要,至於什麼黑市的秘密,就見鬼去吧。
“我、我帶你們去……”那小偷顫抖着,在勿離的邪笑下僵硬的一步一步走去。
勿離帶着威脅的笑突然又變的柔和,人畜無害的樣子,對白羽一笑。
三人向遠處走去。
細雨仍在濛濛地下着,唯一的痕跡,只是那長街下的白色面具。
那銀色面具,詭異而又朦朧,在雨中,似乎在獰笑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