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帶我來這個地方?”看着這偌大的畫展空間,落瓔有些訝異楚昊天強硬拉自己來的約會地點,冷冷的問道。
輕瞄了一眼有些平靜的落瓔,楚昊天轉過頭,可以看到他嘴角輕輕揚起,並徑直走到一幅畫前輕輕的說道:“我覺得你應該來這個地方,這裡有很多有趣的東西,比如這幅《聖戰之光》如何?”
這是一幅橫版帶有史詩般濃厚宗教意義的畫,耀眼潔白的雙翅的天使在神的指引下與反叛者進行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戰爭,昔日的戰友成爲敵人,曾經聖潔耀眼的雙翅變成了那刺目的巨大黑色翅膀,最愛的聖劍穿透了彼此的胸膛,黑與白兩種顏色的羽毛在空中飄落。
“畫的不錯,將那一次戰爭的殘酷淋漓盡致的表現了出來,雖然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最終還是神的榮耀在這片土地上閃耀着光芒!”
似笑非笑的看了落瓔一眼,嘴角上揚的弧度比先前更深,聽不出褒貶的話從嘴中吐出:“恩,看來你領悟了不少,不過有些想法的確不適合在這裡暢談!這個畫家的有色不錯,也很大膽,我蠻喜歡的!”
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後便打了一通電話,溫和的笑着對落瓔說道:“我們走吧,一會兒會有人將這幅畫送到我們下一個目的地,今天我們會有一次愉快的交流!”
買下來了麼?再次深深回眸看了一眼這幅面積頗大的油畫,落瓔心中暗道:“這傢伙發什麼神經,雖然這幅畫是不錯,但收藏的價值卻還遠遠未達到他的要求吧!再說這傢伙可不像神的信徒,反而像惡魔的使者,這種宗教意義濃厚的畫應該是他唾棄的東西,該不會是買來當桌布用的吧?”
隨着楚昊天進入了黑色的加長版林肯車中,那雙如墨的雙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你很有想象力,但那個畫用來做桌布就失去了我買她的意義了!”
這傢伙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麼?我想什麼都知道?
“你什麼時候對宗教的頌歌類感興趣了?打算買這幅畫拿回去供奉麼?”
“看來你恢復的不錯,還會挖苦人了,我還以爲你會一直消沉下去,看來不用擔心了!”
“擔心?你會擔心我?我還真是受龐若驚呢!”清冷的容顏上泛起一抹冷笑,譏諷的說道:“楚大少爺什麼時候也有菩薩心腸了?”
“菩薩心腸?”如墨的雙眸裡滿是譏諷,冷冷的回道:“菩薩若真有靈,那怎麼會有這麼多挨餓受凍的人?難不成念一句菩薩保佑,就能求得安身之所與溫飽了麼?”
“你的心裡早就沒了信仰,心靈早已被腐蝕的千瘡百孔!”
“信仰?”低低的嘲笑聲伴着他獨有的嗓音在落瓔耳邊響起:“今天你陪我逛了蠻久了,應該好好坐下來享受一番豐盛的晚餐!”
疑惑的看了楚昊天一眼,落瓔便不再說話,而楚昊天只是靜靜的望着窗外並不再發一言,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汽車停了下來,打開車門的落瓔驚訝的看到展現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座帶着中國園林式建築的一幢小樓,在楚昊天的牽引下緩緩進入了這幢小樓內部,發現豐盛的晚餐早已經準備好,而先前在畫展裡看到的那一幅《聖戰之光》的畫已經掛在餐桌旁的牆上。
“你這一屋的書畫與玉器,跟這一幅西洋油畫還真不怎麼搭!”
“就是顯的突兀,你才能更好的注視到這幅畫的特別啊!”品了品杯中的陳釀,楚昊天輕聲笑道:“你看那在聖子腳下的黑翼天使蠻有趣的,我看到他的眼中充滿了不甘與悲憤,其實這幅畫看似在讚美,其實更多的是替那場聖戰的失敗者指責着上位者的錯誤!”
“你這是在反教廷,請注意你的措詞跟想法,這樣對我這個教會的一員來說是非常不恭敬的一種行爲!”
“不恭敬麼?”低低的笑聲再次從那輕揚的嘴角邊逸出,嘲諷的聲音在這間偌大的房間中響起:“我早就對你有很多失禮的行爲了,不在乎多這一條!不過落瓔,你這樣一本正經的說話,讓我覺得非常的有意思!”
“...........”
“我們再來談談先前的信仰這件事吧!”見落瓔低頭吃着東西不想搭話,楚昊天突然開口說道:“路西法——最高的熾天使,從火炎中誕生,擁有無上的榮耀,追隨着所謂的神,爲何最後要選擇背叛?”
“因爲他不肯效忠於聖子,妄顧神的意志!”
“聖子與神是一樣的存在麼?”
“不是!”
“既然如此,爲何他不能有選擇的權利?難道因爲信仰就可以剝奪自己應有的意志與想法?那樣的話不過只是一個玩具罷了,人生又有什麼意義!”
“神賦與了他無上的榮耀,再說他不是人是天使!”
“在現在的意志當中,天使的地位是高於人的吧,既然人都可以選擇是否信仰聖子,那爲何天使不能選擇?無論任何生靈在當他擁有了自我意識,擁有感情的時候就不再是個玩具與傀儡,而是一個單獨的個體!”低低的笑聲過後,繼續嘲弄的說道:“再說那無上的榮耀背後,誰又知道他付出了什麼代價,一切都不過是現在的勝利者宣揚的,誰能清楚那背後的真相?”
“我會將你的污衊如實的呈報上去!”
“呵呵,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真實,歷史的記載不過是勝利者的果實,真相已經被一切淹埋!”毫不理會落瓔的警告,楚昊天繼續說道:“信仰若真的有靈,爲何還有這麼多人在悲鳴卻視而不見?我也曾經向上天祈求,可回報我的又是什麼呢?”
“...............”
“落瓔,沒有不求回報的付出,信仰也同樣如此!”看了一眼有些發愣的落瓔,楚昊天輕描淡寫的說道:“其實神靈看似大愛,其實最爲無情!若真有情,又怎會斷得了所有牽絆,站到權利的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