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上來磨蹭着她的臉頰,“睡吧睡吧!我發現你比女兒還難哄。”
簡竹肚子疼了一晚上,他便也從身後頂了她一晚上,難受了一晚上。
她睡得雖然並不怎麼安穩,但因爲他護在她肚腹上的那隻手總是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到也讓她覺得份外安心,漸漸也就沉沉睡去了。
只是許久不曾回來,突然再住在自己曾經住過的“東苑”,多少有些覺得物是人非。
這間房子裡,來過溫妍,住過管柔,可她們最後都離開了。
再回到這裡,簡竹自己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顧容昊既承襲了家主的位置,其實理應搬到主樓去住了,可他依然留在這裡,守着她曾經住過的房間。
關釗來敲門,是蘭姨開的門迎他。
前者點了點頭進來,正見簡竹穿着以前的睡衣從樓上下來。
簡竹對他笑笑,直接往廚房的方向走。
巴黎的生活已經讓她習慣了每天早晨的一杯咖啡,她給自己倒了,又去看他,“你要嗎?”
關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
簡竹倒了咖啡,又抿了口,感覺濃濃的苦味從喉管浸入到胃裡,好像全身都抖擻了,纔打起精神看向他道:“哇哦!曼特寧,以前我不會品,現在才覺得,顧容昊真是有不少好東西。”
簡竹衝關釗吐了吐舌頭,待把一杯咖啡都喝完以後才又倒了一杯。
關釗拿出手裡的東西道:“老司令房裡丟失的古董一共二十七件,其中兩件是唐宋時期一位大家的字畫,顧家主傳下來的東西,世上獨一件。”
簡竹仰頭,“好,知道丟了什麼東西就好。既是世上獨一件的東西,只要流通,肯定就會被人知道。”
“這可不一定。”關釗打斷道:“那兩幅的價值非常之高,非一般小門小戶消費得起的東西,也不會公開拿出來叫價。”
“什麼意思?”簡竹不明白了。
“二少如果走黑市銷贓,出得起這個價的買家必然會低調處理,不讓外人知道。”
簡竹踟躕了一下,突然道:“容軒帶着這些東西肯定走不遠,也肯定會在當地把它們變換成現錢。關釗麻煩你幫我找到邊城幾個能銷售這些東西的黑市,我要東西流入黑市的第一時間就把它們找到。”
關釗迅速點頭轉身,卻又突然停住,盯着簡竹身上的睡衣看了兩秒。
簡竹端着咖啡杯一愣,看着他笑道:“衣服是我以前的,我找不到別的衣服穿了,現在穿着好像有些緊,我長胖了。”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說到胖了的時候臉都紅了。
關釗只是垂下眼眸,一聲不吭,在向外走的時候遇見正往裡走的顧容昊。
他低頭,喚一聲“大哥”。
顧容昊點了點頭,又去看了看完全沒有任何感覺的簡竹,拍了拍關釗的肩頭道:“以後先打電話再過來。”
關釗一怔,還是拉開門出去了。
……
主樓的大廳裡,簡竹接過二嬸遞來的失物清單和總價值時,冷笑了一下,把清單往茶几上一丟。
“二叔,您可真有錢啊!”
二叔壓根兒不想跟這小妮子說話,他原就瞧不上她的,簡家在申城也就不過如此,要不是沾上了他們顧家,她以爲她是誰啊?
二嬸哼哼兩聲道:“當初是說你們要賠的,這是你們長房撂下的狠話,咱們誰也沒逼你們,再說這事情也是因爲你們而起,怎麼,想賴賬?”
簡竹起身接過kitty遞來的文件往他們面前丟,“據說這屋子裡的古董珠寶大都是保了價的,這份是我找保險公司出的一份價值清單,就算全部乘以二倍,也沒有你們要求的那麼多啊!”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二嬸狗急跳牆,“你的意思是我們趁火打劫嗎?”
簡竹彎脣笑道:“我可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二叔一拍茶几,怒起對顧容昊,“容昊!這就是你們對待長房的態度嗎?”
“哎呀!二叔,您別生氣啊?”簡竹還是笑眯眯的模樣。
“我跟你就說不着!”二叔完全沒把簡竹放在眼裡,而是直接對顧父發難道:“大哥!你事一家之主,你說這個事情怎麼辦吧!現在偷東西的是你兒子,說要賠償的也是你兒子,把我們所有人耍得團團轉的人也是你兒子!你說怎麼就你們長房這麼愛出幺蛾子?!”
顧父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當初顧老太爺之所以把家主的位置傳給長孫而不是長子,就是因爲顧父生xing軟弱,制不住這一家子蠢蠢欲動的人們。
顧父氣得不輕,可拿他這個蠻橫的弟弟也沒有辦法,只能皺眉看向顧容昊道:“容昊,你算算我們的基金賬戶裡面還有多少錢,全都賠給你二叔吧!”
“對對對。”顧母連忙在旁邊打岔,“都賠給你二叔吧!都賠給他們吧!只要不要告我們容軒就好了。”
“父親。”顧容昊淡淡看向顧父道:“從昨天開始,這個家的財政大權已經不由我做主了,您賬戶裡的錢,我動不了。”
二嬸一怔,“你動不了那誰動得了?”
“我呀!”簡竹笑着上前,往二嬸的旁邊一坐道:“所以二嬸您可千萬別再惹我,不然要是把我給惹火了,我可一毛錢都不會賠給你們喲!”
“你!你這算是什麼?”二叔罵罵咧咧地指着簡竹道:“不賠就不賠,了不起把容軒告上法庭,到時候我看你們還賠不賠了!”
顧母一應求饒,二嬸跟顧佳敏也乘勝追擊,非要簡竹籤字,把他們要的錢賠給他們,不然就去告顧容軒。
簡竹面無表情,顧容昊從頭到尾似乎壓根兒就不想管這件事情。
顧母急得不輕,跳起來就要去打簡竹,“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的兒子?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你想毀了我兒子麼,狐狸精!”
顧母衝上前去扯簡竹的頭髮,簡竹猝不及防,還是被她拉扯了兩下。
“你幹什麼?”
顧容昊和關釗同時出聲,到是前者反應更快一些,一把將簡竹拉了護在懷裡道:“我的話只說一遍,小竹既是我的合法妻子,按照顧家的家規,就是這個家的主母,對她不敬者也是對我不敬,若想繼續待在這個家裡,就別惹我!”
顧容昊在家裡其實極少動怒。
年輕時的那幾年,無非因爲婚姻大事鬧過一些脾氣,可卻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真是動了大怒,兇狠得恨不能殺人了。
顧容昊惡狠狠掃視過在場所有的人。
有些怕他的,當真就噤了聲。
可是二房這一回似乎是打定了心思一定要拿到這筆錢,不管你如何威逼利誘都沒有用。
簡竹知道,二嬸是溫家的女兒,溫家又是顧家的死對頭,這幾年在商場上溫家凡事跟顧家對着幹,暗地裡也沒少幹踩顧家的事情。
再加上前段顧容昊因爲與管柔離婚,可算是把整個管家都給得罪了,也動搖了他在“焦陽集團”的絕對管理地位。
以着二房的脾氣,從來見高踩低,眼見着顧家又發生了這樣得醜事,可不要想法子趕緊往溫家靠嗎?
如果讓他們拿到這筆錢,再帶上他們在“焦陽集團”的股份靠過去,事情可就嚴重了。
簡竹擡頭,不怒也不笑,“好呀!你們就去告啊!最好把顧容軒告到坐牢!反正他坐不坐牢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還有我姐姐,我早覺得她礙眼了,他們最好一起去坐牢,咱們一拍兩散,你們誰都別想要錢,到時候直接去找法院討吧!”
“小竹子!”顧父終於忍不住喝道:“容軒可是顧家的兒子,我是不會讓我的兒子去坐牢的!就算容昊再喜歡你,我們家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我們家的事就用不着你操心,趕緊該幹嘛幹嘛去!”
本來已經有所動搖的二叔二嬸在聽到顧父的話後,又恢復正常的顏色了。
簡竹真是要瘋了,顧父這人太過感情用事,也難怪了當初顧老太爺沒把家主的位置傳到他的手上。
她轉頭看了顧容昊一眼,想看看他是不是也同顧父一般,如此看待自己。
可是顧容昊看她的眼神,從頭到尾的平靜,平靜之中盡是放縱的信任和肯定。
他知道她的意思了。
也懂她這樣說的目的。
有了他的默許簡竹愈發肆無忌憚起來,“爸爸,您老了,該歇歇了,如今顧家是我跟容昊當家做主,您就不必攙和了。”
顧父一愣,怒得指着簡竹道:“你瘋了!你以爲你是誰啊!敢這樣同我說話!”
“她是我的妻子!”顧容昊冷聲道:“我說過,這個家裡的一切以後都由她說了算。”
簡竹乘勝追擊,又道:“所以二叔二嬸,抱歉了,你們的要求太過份,恕我不能滿足,超出保單以外的任何一毛錢我都沒有,你們要要,就上警局去要吧!”
簡竹說完了就走,顧父在後邊氣得話都說不出來,顧母簡直要衝上來跟她拼了。
簡竹出門就到車庫去選車,挑中了一輛純白色的瑪莎拉蒂道:“顧容昊,這車我要了。”
顧容昊側身示意傭人進屋拿車鑰匙,纔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道:“我給你買輛新的,這輛先將就着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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