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曼青似乎從貼上沈燁脣瓣的一瞬間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要“收拾”,不是因爲不想沈燁離開,不願意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而是沈燁對她全然不理不睬的日子裡,難過的同時,更多的是漫無止境的害怕和畏懼。
沈燁定在原處,被動的任由熱吻在脣瓣周圍蔓延,理智告訴他,勢必要制止尹曼青的胡作非爲,卻又忍不住再多一秒鐘的享受脣瓣和舌尖攜帶來的甜膩和快樂。
只是,一秒結束之後,他又會忍不住想要再多一秒,就這樣,貪戀的放不開她……
直到肌膚親密的貼近,沈燁的喉間猶如烈火滾燙灼燒的難受不已,“你,再不放手的話,會後悔……”
接下來如果兩個人的自制力都不夠,如果尹曼青想得不夠清楚,她會後悔,事後更恨他,沈燁寧願隱忍全部的慾望,也不樂見尹曼青恨他。
“現在放手,我纔會真正後悔。”
這一刻,她好像什麼都不管了,也不顧了。
什麼報應,天譴,道德在尹曼青看來已經沒那麼重要了,只有一個清晰,真切的念頭那般強烈的提醒她:她真的很愛沈燁,沒有他,彷彿連呼吸也不順暢,缺氧的空氣恍如讓她快要窒息身亡了。
沈燁擰眉,此刻的尹曼青在他看來是衝動了,她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害怕了,便情不自禁的向他靠近。
只是尹曼青根本不給他思索的時間,她的主動令沈燁無從抗拒,炙灼的溫度在不大的房間裡不斷攀升,情意綿綿的擁抱猶如最美的畫卷,頃刻間令簡陋的房裡鍍上了一層璀璨奪目的金色,許久以來壓抑的情緒終於得到釋放,久久,空氣裡全是美好馨香的因子繚繞……
劇烈運動後,尹曼青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手覆於額頭時,沈燁輕輕的拭去她的汗水,有點疲乏的她緊緊的蜷縮在沈燁的胸口,好似擔心他會離開,雙臂依然不忘牢牢的摟緊,“我不是衝動,別把剛纔的一切當成是衝動,別逃避所發生的……”
說給沈燁聽的同時,尹曼青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恍如是告訴自己,事情是她開了頭,既然發生了,她會和沈燁一起面對,絕對不會像以前一樣退縮,懦弱了。
沈燁倒是沒有尹曼青想得那麼簡單,如今不是她說他們之間可以繼續了,他們就可以繼續下去:
“事到如今,由不得我們隨心所欲了。媒體既然報道了此事,就算把混亂的局面壓下來,我和你的一舉一動會時時刻刻受到關注,被記者不停的跟蹤,這只是其一。還有最重要的,你和我作爲沈家的一份子,不會願意看到沈氏面臨滅頂式的災難,因爲我和你兄妹的傳聞,僅僅是傳聞,沈氏的股票一跌再跌。”
聽完沈燁的話語,尹曼青睜開雙目,認真不已,“只有這些原因嗎?假如你還是以前的沈燁,這些理由對你來說都不是理由。”
曾經,他爲了她可以什麼都不要,沈氏股票下跌又算得了什麼?而狗仔的跟蹤,亂寫亂報道根本不會是他考慮的,他總有辦法替她擺平煩惱的事。
可現在他爲了這些根本談不上理由的理由,竟然暗示她:他們不可能了。
尹曼青面容剎那染上了一抹沉痛,“是因爲你和付婉訂婚了,時間定在下個星期,這纔是最主要的理由吧。”
她的雙瞳愈發認真的瞅着沈燁,既害怕從他的眼神裡得到最精準的答案,又迫切的渴望沈燁立即給出“yes”或“no”的答案,給一個痛苦。
“這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他的回答讓尹曼青心下唯一的期許破滅了。
果然是爲了付婉,果然是在她和付婉之間,他選擇了後者,瞬間心底涌出了道道苦澀,恣意沸騰的放肆了,以前是她主動放開沈燁,所以痛苦遠遠不及此時。
現在,她被無情的拒絕,沈燁也無情的把她給甩了,被人放棄,被人不要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
尹曼青臉角忽地噙滿濃郁的苦笑,“無論做什麼,我們都回不去了是吧。”
……
她說完,許久室內一片沉默,並不急於催促沈燁的回答,甚至尹曼青給足足夠的時間給沈燁思考,和付婉的訂婚,因爲付婉的存在,越來越讓沈燁難以做出決定吧。
尹曼青正開口想說他不需要急於回答她時,他卻似鐵了心,“嗯,回不去了。”
“不要急着告訴我,你再認真想一想好不好,明天,後天……告訴我你的決定也不遲。”她的口吻裡夾雜着層層的哀求,卻起不了任何作用。
沈燁拂了拂她額角的髮絲,舉止間儘管還有放不下的眷戀,但他不能回頭了,“就算是明天,後天,我的答案也不可能變。”
她一時間完全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其實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必須面對的結果,卻在有一天沈燁對她說他們不可能的時候,尹曼青遭到的晴天霹靂不亞於她和沈燁是兄妹的消息……
“你先在這待會吧,我讓peter馬上過來接你。”
先前的親密並未對他們關係的緩和,以及他堅定如山的決定起到任何的作用,不動聲色的推開了她,重新穿戴整齊,隨即將尹曼青的小外套扔給她。
尹曼青受到的衝擊有點大,猶如木頭人似的一動不動,眼底全是木然,沈燁刻意忽視她所有的神情,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又像剛纔那樣,很沒自制力的沉淪。
沈燁雙腿步入門口時,停頓了,“現在說這樣的話我知道很混蛋,但我和你一樣,剛纔是真心的,並沒有把你當成誰,很清楚所發生的事。”
尹曼青不語,他說什麼沒有意義了,狠心的拒絕已造成了深深傷害,再多的話語也彌補不回。
可該說的,沈燁還是要說,“我沒有做措施,你事後記得補救,不想再看到你進醫院……”
尹曼青聽不下去了,不給沈燁把話說完的機會,他的言辭很明白了,做什麼還要左叮囑,右叮囑,“我很明白該怎麼做,用不着你提醒。”
上一秒,他們還緊緊把彼此擁抱;下一秒,冷硬抗拒的口吻裡,像足了彼此仇視的人,連陌生人都不如,至少陌生人之間不會有恨意滋生的。
沈燁聽得出,尹曼青言語的恨意,也能深刻體會到她心裡的疼,可一切都晚了。
他並沒有繼續留在這裡,闔上門的那刻,無數個聲音吶喊,告誡自己,其實是可以回頭的,只要他願意,只要他還有足夠的勇氣就行,但光他一個人有勇氣沒有用,需要尹曼青的配合和堅定纔可以,可尹曼青在他心底形成了定式,她絕對不可能和自己一樣勇敢堅定,不畏艱險的一起走下去,之後遇到困難還是會義無反顧的退縮。
若是等到那時候再分開,她更苦,更無法適應,與其如此,不如早一點由他放手,放尹曼青一個人獨自痊癒。
沈燁走後,她以爲自己一定會因爲傷心嚎啕大哭,真要是能哭出來還好,偏偏眼底的淚珠彷彿凍結了,一滴也無法掉落下來,面龐裡的苦澀意味更濃更烈了。
既然如此,她爲什麼還要乖乖的聽話待這兒,最要緊去做的事情是把尹成禮給揪出來。
沈燁臨走時擔心尹曼青,立刻call了peter和唐歡來汽車旅館陪她,卻沒想到讓他們白來了一場,據汽車旅館的前臺說她早退房出去了。
“你在哪?”終於,尹成禮的電話不再是關機提示音,接通電話的瞬間,尹曼青口氣甚是惡劣,滔天的憤怒急急傳向尹成禮。
“小曼,找我幹嘛?是不是答應借我錢了?”和尹曼青的火氣相比,尹成禮則像是揪了救命稻草一般,高興不已。
尹曼青管不了他高興不高興,這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收到尹成禮的地址後恨不能有特異功能,立刻出現他的跟前,這個該死的混蛋,他居然可以做到不念任何一點點親情,就這樣把她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尹成禮待在自己的出租房裡,全然不知危險靠近,還樂呵着,“還是媽和小妹好……”
沈燁得到尹曼青不見的消息莫名的慌亂了,也有點後悔,風頭上,他竟然撇下她不管,他早清楚尹曼青今天性子比較衝動,怎麼可能乖乖不走等peter去接。
“少爺,已經派人四處去找了,先別太擔心,面對這樣的事,少奶奶可能想逃避一下,找個地方躲起來。”peter見沈燁眉頭緊鎖,無心做任何事,便勸慰道。
尹曼青若是真有意躲起來,這座城市那麼大,想在短時間找出來可能性不大。
“尹家找過了嗎?”
“是,少爺,問過了,盛芳女士說沒有見到少奶奶。”
沈,尹兩家,她都沒去,她到底在哪裡?
沈燁的慌亂加劇,他不斷有不好的念想浮現,即使努力拂去不該有的想法,它卻如影隨形而來,是否會因爲他的狠心,尹曼青做出不當的行爲,從此以後,他們再也見不到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