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外泄的情緒

尹曼青望向沈媽媽,這個時候雖然痛苦,但意識卻相當清楚,以前對沈媽媽的承諾全部拋諸腦後了,“媽媽,你還不瞭解我,我……一直就是這麼的喜歡往死裡鑽,不能好好的過日子。”

沒有了沈燁,她還能做什麼好日子?往死裡鑽和現在的處境又有什麼兩樣可言?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尹曼青的言語令沈媽媽的神情瞬間擰巴了起來,弄不明白尹曼青什麼時候能振作一點,此時此刻的她全是無盡的頹廢,一蹶不振。

“我知道啊,怎麼會不知道?”

尹曼青邊說邊走,綿若無力的步子好像下一秒便會倒下,在沈媽媽面前已經絲毫不掩藏對沈燁的放不下。

沈爸爸喚來傭人陪尹曼青入臥房休息,沈爸爸和沈媽媽兩人將舒景留了下來,當沈家夫婦兩個向舒景很確切的表明他們現在的想法時,舒景很感激他們對自己的信任,“沈叔叔,沈阿姨,謝謝你們相信我,我喜歡她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的過去我也一清二楚,若是介意的話,便不會允許自己對她放感情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人,以後小曼和你在一起了,她一定會得到幸福快樂的。”沈媽媽對舒景讚賞有加,脣角總算露出了絲絲的笑容,雖然清楚舒景的心意,但她以前還不太確定舒景是否介意她的過去。

正當沈媽媽和沈爸爸高興時,舒景終究是潑了一盆冷水給他們,“我愛她,但不能用婚姻套牢她,除非……除非小曼自己是心甘情願嫁給我,否則,我不願意強迫她。”

“舒景……感情的事是可以培養的,我們阿燁和小曼以前也是沒感情就結婚了,你看現在還不是……”

沈媽媽似乎急於解釋,一時間有些口無遮攔,幸虧沈爸爸及時接話,“小曼和阿燁再怎麼喜歡對方,他們是絕不能在一起了,我看小曼也是一時迷糊過頭了,很快她會醒過來的,我們的提議你不必馬上回答我們,回去想一想吧。”

舒景不推脫,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實際上,他是想和尹曼青在一起的,也曾構想過兩人在一起時的相處模式,不管她任性,撒嬌,犟氣,所有不好的脾氣,他一一能包容,只要她能開心。

可如果他趁人之危,不經過尹曼青的同意,便答應沈爸爸和沈媽媽結婚的要求,尹曼青即使有一天被迫不得已和他結婚,她永遠不會有開心的一天,更不會原諒他。

既然如此,他還不如保持現在和尹曼青的關係,起碼現在的她是不討厭自己的。

舒景離開後,沈爸爸和沈媽媽兩人均眉頭緊鎖,尤其沈媽媽納悶得好命,“你說這些孩子都怎麼了?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這不符合邏輯啊,你看吧,他的言行舉止間都是對小曼的喜歡和保護,照理說提出結婚,他應該能欣然接受的。再說了,如今儘管是自由戀愛,可真正有多少人是彼此深愛才結婚的,夫妻間的感情那可都是要在婚後才能真的培養起來……”

“別說了,歸根到底還不是一句話,他一個沒結過婚的人,讓他去娶一個結過婚,甚至到現在爲止還對前夫眷戀不已的女人,有誰會願意?換做是你和我也不會樂意的。他對小曼好,或許是事實,但真要談婚論嫁起來,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太嚴肅了,所以,他拒絕。”

沈爸爸一副好像很瞭解男人心思的樣,話語裡儘管有不悅,但也不沒有責怪舒景的意思,人之常情,責怪也於事無補。

“不對啊,不對的,舒景應該不是這個想法……”沈媽媽試圖替舒景說句話,沈爸爸卻不容她繼續“包庇”,舒景是她最先看中的女婿,當然會在她心裡形成根深蒂固的好形象,可人家都打退堂鼓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明天你去朋友裡打聽一下,有沒有和小曼般配的人,給她安排幾場相親,讓她打發打發時間,別整天滿腦子裡就是沈燁沈燁的,年輕人培養感情起來容易,我就不信天底下還找不到一個比沈燁更合適她的人。”

沈爸爸始終還是把問題看得簡單了,對尹曼青來說,沈燁不僅僅是最合適她的人,更是最瞭解她,最疼愛她的人。

哪怕直到這一刻,亞華飯店裡數十幾個小時的等待,始終沒能等到沈燁,可不表示她就這樣放棄了,心慌意亂得坐立不安,在似乎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尹曼青忍不住撥沈燁以前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正後再撥……”

兩年多的時間裡,尹曼青不是第一次撥他以前的號碼,即使很清楚預料到這個號已經空了,可這11個熟悉的電話號碼,爛熟於她的心底,恍如無形之中認定了電話那一頭,沈燁能聽到她的聲音。

尹曼青全然將系統提示音忽略在後,自欺欺人的道,“你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對吧?不是故意不來見我。”

“我兩年都等了,不差這十幾個小時,明天,我也會去找你的。”

嘴上說是明天,然而,天還未亮,整夜未眠的她在凌晨速速趕去pam國際大廈,pam的保安不讓她進去沒關係,她可以在外面等,在沈燁進公司的剎那,她要攔在他的面前。

說她沒自尊心,臉皮厚都沒關係,在沈燁面前,她早就沒有什麼尊嚴了,更不怕他笑話自己。

她眼窩很深,深黑得彷彿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光澤,雙眸裡的黯淡無光透着疲憊不堪,從沈燁回來到現在,兩天兩夜的時間,尹曼青不眠不休,即便身體很累,但思想卻一秒鐘也不願意停歇,胡思亂想不停的猜測着沈燁的想法和行爲,他到底怎麼了?

在這兩年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纔會讓他變成這樣,變得不再遵守他的承諾,變得越來越冷酷無情了……

尹曼青可以篤定他一定發生了刻骨銘心的事,可有關於過去兩年裡沈燁的一切,她卻不知從什麼地方開始瞭解,根本無法知道過去的他,過了什麼樣的日子,經受了多少磨難?

或許,安妮應該知道什麼。

快要中午時間了,沈燁依然沒有現身公司,想起了安妮,尹曼青鼓足了勇氣想和安妮見一面,可保安和前臺秘書的回答卻令尹曼青瞬間有如跌入谷底的挫敗感。

“安妮小姐也不在公司,安妮小姐一般和執行長一起出現。”

那天,他和安妮一起下班,現在又一起上班。

是同居了嗎?

只有這個念頭迅速在尹曼青思想裡瘋狂作亂,擾得她心神不寧,等待的心情也越來越焦急,他不去亞華和她見面,是安妮的原因嗎?

尹曼青的思緒亂成了亂麻,極其雜亂扭在了一起,彷彿開始有絲絲的清醒,沈燁是鐵了心要把她給甩了,那天……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僅僅是冷漠,更視自己如洪水猛獸似的避之不及。

尹曼青一步一步有氣無力走出pam大廈時,體力不支的跌倒在階梯上,不顧形象地坐在那,一臉苦笑。

就算她做得不好,他可以告訴她,指出來;只要沈燁說的,她勢必會竭盡所能的改正過來……

自尹曼青苦澀的笑容裡有心灰意冷的神情掠起,有陣陣的暈眩浮現,她蹙了蹙眉,攙扶了一旁努力站起來。

沈燁和安妮開車一同來到公司門口時,湊巧撞見步伐踉蹌,無精打采的尹曼青,她的每一個步伐撞擊着沈燁的心底,睨向她的那一秒很快縮回了視線,千千萬萬個不願意看到尹曼青痛苦的表情。

安妮順着他的目光望去,見到尹曼青時,忍不住故意的道,“她還真有毅力,爲了你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男人,竟然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挽回,多麼不值。”

安妮的奚落,沈燁沒有放在心上,甚至贊同她的說法,的確不值。

除了給尹曼青傷痛和難過之外,這些年,他什麼也沒給她。

“替我把她打發走吧。”不是命令的口吻,類似懇求,沉沉的語調裡是無法壓抑他的無奈和凌亂。

安妮雖是他的下屬,可做事也是我行我素,尤其是她不認爲對的,就絕對不會做,“上一次把我當了擋箭牌,讓她誤會我,我也就算了。這一次,你自己想辦法搞定。”

她正要下車把難題甩給沈燁處理時,哪知尹曼青竟然昏倒在地,“恐怕……連你也無法搞定,她好像……快死了。”

安妮故意說得很嚴重,以激起沈燁的情緒,果然他口氣很衝,“你胡說八道什麼。”

死是不能隨便亂說的。

可當他的目光再次觸及到尹曼青身上,瞥見昏倒在地的她,心頃刻好像停頓了似的,健步如飛的奔向尹曼青,她早已昏厥得不省人事,貼近的距離清晰可見她臉上的疲乏,從昨天白天等到今天……她是不是要測試一下自己的體能究竟能撐多久?

沈燁又氣又急,顧不上其他,也忘了要避開她纔是最正確的做法,匆忙送她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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