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連串的電話號碼,眉心微蹙,阮青青緩緩地摁下了通話鍵。
“喂,你好,我是阮青青。”
將話筒湊到耳邊,她輕聲說道,握住風慕的手被他緊緊的攥在了手裡。
“少夫人,今天九點有個很重要的合約要籤,可是總裁還沒來,剛剛打他的電話已經關機了,您和他在一起嗎?”
話筒裡傳來了秘書小姐急急的聲音。
“總裁還沒去嗎?”
阮青青一臉狐疑的問道,看看時間,早上九點半,謝震霆一向不是一個愛遲到的人,不管他的人是如何的冷漠邪惡,但對於工作,他絕對不會馬虎一點,今天是怎麼回事?
“沒有”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和他聯繫的,你先讓客人等一會。”
說完,阮青青徑自掛斷了電話,轉過身,就看見風慕怔怔的看着她,臉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將他滑落到胸前的被子重新掖好。
“要不要喝點水?”
看着他那略微有些乾裂的嘴脣,她輕聲說道,轉身想要爲他倒杯水,卻猛地被他摁住了手。
“你在這裡一整晚?”
風慕的聲音很輕很淡,視線停留在她的黑眼圈上,就那麼定定的看着。
“喝點水吧,你的嘴脣都裂開了。”
沒有回答他的話,阮青青轉身倒了一杯水,然後拿着棉棒蘸溼輕輕的擦拭着他的嘴脣,那動作非常輕緩,唯恐弄疼了他一般。
“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着那張平靜的臉,風慕又問了一句,他們也不過就是三面之緣,雖然他曾經幫過她,但誠如她所說,昨天她救了他一條命已經扯平了。
“你失血過多,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不要多說話,一會我讓護士給你送點吃的進來,我還有點別的事情必須要離開,你安心在這裡養着,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行蹤泄『露』出去的。”
阮青青答非所問的說道,直到看着他的嘴脣已被水浸溼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而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水湊到了他的脣邊。
默默地看着她,風慕張嘴含住了小勺,裡面的水就這樣慢慢地流進了嘴裡。
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阮青青再也沒有說話,當一杯水見底之後,將杯子放到一邊,她站了起來。
“我現在得走了,晚點時候我再來看你。早飯我會交代給護士的。”
“好”
微微的點了點頭,風慕低低的應了一聲,目光一直追隨着她的身影移動。
看着她穿衣,看着她拿包,看着她向門口走去……
“阮青青”
就在阮青青剛剛打開門的時候,他出聲喚住了她。
“有事?”
繫好領口的扣子,轉過頭,阮青青淡淡的問了一句。
“你還會再來的,對不對?”
躺在病牀上,連風慕自己都沒有發覺,他那雙漆黑的眼眸裡有着怎樣濃烈的希冀。
“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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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阮青青重重的點了點頭。
“嗯,路上小心。”
嘴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風慕孩子氣的笑了。
褪去那層玩世不恭的外表,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孩子般純真無暇。
心頭驀地一顫,隨意的揮了揮手,阮青青急匆匆的走開了。
當房門“哐啷”一聲在眼前合攏的時候,風慕臉上的笑慢慢的隱去了,轉而被一陣陰鬱所取代。拿過一旁桌上的手機,他摁下了一連串的號碼。
“找出昨天的那些人,一個不留。”
他冷冷的說道,聲音如同在冰水裡浸過一般的冷冽。
膽敢暗算他的人,就要做好一生與豺狼爲伴的準備,就算是死,他也不會讓他們痛快。
掛斷電話,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將手放到胸前,那裡依稀還殘留着她的溫度,那種掌心溫溫軟軟的感覺像極了媽媽的手。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裡面的陰霾全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平靜。
阮青青,這條命從今以後就是你的了。
雙手交握着放在胸前,他在心裡暗暗說道。
世人都說,風少是出了名的變態,身邊的女人如過江之鯽,可是世人不知道,拋開金錢和外表,風少同樣需要女人的關心和溫暖。
紅『色』的法拉利在擁擠的車流中慢慢的行進着,手握着方向盤,阮青青一遍接一遍的撥打着謝震霆的手機,可是電話那端傳來的只有總機小姐那甜美的聲音——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將藍牙扯下,在十字路口猛地調轉車頭,登時,車子向前方疾馳而去。
半山的別墅區靜悄悄的,一路飛奔到門口,赫然發現那輛梅賽德斯正霸道的橫停在門口。
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阮青青快速的打開車門下了車。
推開那扇門,偌大的房間裡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眉心微蹙,阮青青轉身向二樓走去。
臥室、客房、浴室,她一一找過了,可是仍然沒有看到謝震霆的影子。站在書房門口,側耳傾聽,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猶豫再三,她輕輕的敲了幾下房門。
沒有迴應。
牙齒輕輕的啃咬着下脣,她的手緩緩地搭到了門把手上,剛想擰開,下一刻,一道有力的手臂突然勒住了她的脖子,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