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燦燦的陽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撒滿一室的時候,過道里漸漸地變得喧譁起來,說話聲、腳步聲,不絕於耳。
睫毛不停的顫抖着,眉頭緊緊地擰起,下一刻,謝震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下意識的看向她,卻只見她仍在沉沉的睡着。
手輕輕地附在她的額頭上試了試,昨天半夜裡起來的燒已經退下了,無聲的吞了一口唾沫,他如釋重負的呼出了一口氣。
靜靜的躺在那裡,阮青青屏氣凝神,渾身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他發現自己的異樣,可是睡着的時候不覺得,現在醒來那種想要上廁所的欲-望是那樣的強烈,嘴脣緊抿,臉都脹得紅紅的。
站起來,謝震霆動了動身子然後伸了個懶腰,視線不經意的迴轉間,看到了她脹紅的臉,一顆心嗖的一下又提了上來。
迅速的轉過身,他的手再一次探向了她的額頭,隨即,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
不燙啊,只是爲什麼臉那麼紅呢?
這樣想的時候,他隨即摁響了牀頭的呼叫鈴,當那端響起護士的聲音時,阮青青再也憋不住的睜開了眼睛。
“我沒事”
她一臉彆扭的說道,故意別過臉不去看他。
“啊?”
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倒是讓謝震霆嚇了一跳,隨後他掛上了電話。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他一迭聲的問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神情有着隱隱的緊張。
“我……我……”
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阮青青結結巴巴的說着,天知道她到底在彆扭什麼。
“是不是想喝水?你等着,我倒水給你喝。”
說完,謝震霆轉身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倒了滿滿一杯水端了過來。
看着那杯水,阮青青突然間連死的心都有了,“你能不能幫我叫下護士?”
“叫護士?”
謝震霆一臉不解的看着她,如果不是看她現在身體虛弱着,他真想一把將她拎起來讓她一次性說個痛快,這樣有上句沒下句真是急死他了。
“我……我想上廁所了。”
終於,忍無可忍之時,阮青青吼出了這句話,隨即將頭深深地垂了下去。
“你……”
指着她,下一刻,謝震霆哈哈大笑起來。
因爲他的笑聲,阮青青的臉登時紅的跟煮熟的蝦子似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卻也只是乾瞪眼沒辦法。
“這樣的事情當然是我做老公的來爲你效勞了,你叫護士幹什麼。”
說話間,謝震霆猛地掀開了被子,卻在看到她眼裡那明顯的戒備時,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放心好了,現在你安全的很,還是你以爲自己是什麼天香國色,男人一見到你就獸性大發。”
他一臉戲謔的說道,將架子上的吊瓶拿下來舉到了她面前,“呶,拿着。”
“幹嘛?”
一時不解,阮青青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貌似這個時候該拿着吊瓶的人是他吧。
“你說我還能幹嘛,當然是抱你進去了。”
謝震霆說的理所當然,話音剛落,就把手中的吊瓶強行的塞進了她的手裡。
“那個……我自己能走,謝謝。”
說完,阮青青轉身便欲下牀,可是還沒等她的腳着地,就看見謝震霆猛地彎腰摟住了她,來不及掙扎,整個人就被他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淡淡的菸草氣息混合着古龍水的味道,很特別的感覺。
“女人呢有的時候就該示弱一點,那樣纔會得到男人全心的憐愛。”
看着她,謝震霆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
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阮青青徑自將頭轉向了一邊。
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謝震霆抱着她向衛生間走去,這個時候才發現她真的好輕,真害怕哪天風一大就把她整個人都給颳走了。
“你整天都不吃飯的嗎?”
想到這裡,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臉上的笑意也不復存在。
“那個……麻煩你放我下來,我自己來就好。”
轉眼間已經到了衛生間門口,阮青青答非所問的說道。
“你身上有哪個地方是我沒看過的”
斜睨了她一眼,謝震霆的聲音裡已經帶了一絲不悅的味道。
難道她不知道嗎?女人這個時候如果還要客氣的話那就不叫客氣,簡直就是矯情,而他一向對那種女人深惡痛絕。
“麻煩你將我放下,謝謝,我現在很好。”
看着他那樣子,阮青青一度懷疑自己的腿是不是折了?
“你……”
死死的盯着她,半晌,謝震霆還是悻悻的將她放了下來,給她把吊瓶掛好,整個人卻倚在門口顯然沒有要走的打算。
“你能迴避一下嗎?”
站在馬桶邊上,阮青青都快要憋死了,可是被一個大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如果她還能噓噓出來,她就真是人才了。
“怎麼那麼費事啊?好了叫我。”
說完,猛地轉過身子,他順手將門一起給帶上了。
這次出奇的配合。
雖然疑惑,可是這個時候阮青青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等到她終於解決完畢,才發現一隻手提褲子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提上了,又將吊瓶取下來拿在手中,剛想轉身,誰知道腳下一滑,整個人徑自向一旁倒去。
“啊……”
忍不住,她發出了一聲尖叫。
下一刻,就看見謝震霆一腳踹開了門,眼睛驀地瞪大,然後下意識的伸開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