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或許是天氣寒冷的緣故,那些人全都裹緊衣服,帽子和口罩將頭部全都遮擋住,只露出一雙眼睛注視着前方。?
漫無目的的向前走着,阮青青的臉上有着一絲茫然的神色。?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想去哪裡??
她只知道自己迫切的需要離開那個地方,那個足以讓她窒息而亡的地方,彷彿只要能離開那裡,到處都是她的天堂。?
對着冰冷的雙掌呵出一口熱氣,用力的搓了搓,在短暫的溫熱過後,被凍得通紅的小手再次變得冰冷起來。?
她不是一個畏寒的人,可是此刻她竟然特別渴望能有一副寬厚溫暖的胸膛爲她遮去所有的嚴寒。?
沿着地磚鋪成的人行道一直向前走着,偶爾遇到一塊小石子,她會用尖尖的腳尖用力的踢出去,看着小石子骨碌骨碌的滾遠,就會笑的像個孩子一樣,單純而滿足,似乎這樣也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樂趣。?
那嘴角上揚的一抹笑在陽光明媚的清晨看起來格外的誘人,那長長的白色風衣隨風鼓盪開來,遠遠看過去,宛如一個墜落人間的天使,周身環繞着一絲聖潔的光芒。?
在她的身後不遠處,一輛車子不遠不近的跟着,銀灰的顏色在太陽光下發出一陣冰冷的涼意。?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究竟穿過了多少條街,直到腳再也不願意往前多邁一步的時候,她終於停了下來,或許是累極的緣故,她絲毫不顧及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路邊商店的臺階上。?
雙手託着腮,迎視着那讓人覺得溫暖的陽光,那雙如同琉璃般的眸子緩緩地合了起來,嘴角微翹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慵懶的貓。?
卻不知道這一幕早已落在了遠處那一雙幽深的瞳眸之中。?
坐在車子裡,陪她走遍了大半個城市,卻不曾想她最後又回到了原點。?
性感的薄脣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他淡淡的笑了起來,沒有原因的笑,只是覺得那個女人此時的模樣很富有喜感,看着她腳上那足足十公分的高跟鞋,看來老天爺還真是憐愛她,竟然都沒有折斷她的腳脖子。?
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點燃,然後深吸了一口,在嫋嫋升騰的煙霧中,他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僅敞開一條細細的縫隙隔着那層“薄霧”靜靜的看着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指間悄然流逝,直到全身被冰涼浸透,那痛徹骨髓的寒涼讓她驀地擡起了頭,卻意外的讓人發現,明晃晃的眼光下,那張蒼白的臉上不知何時早已是淚流滿面。?
路過的行人不禁紛紛駐足,不明所以的看着這個衣着不俗的女子在這裡肆無忌憚的哭着,雖然沒有聲音,可是那悲傷早已逆流成河。?
“Shit”?
看着這一幕,用力的將菸頭摁熄在菸灰缸裡,謝震霆狠狠的咒罵了一聲,直接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只覺得一陣勁風襲過,人羣自動閃到兩旁,看着她就那麼坐在臺階上旁若無人的哭着,他只覺得心中最柔軟的那個地方又隱隱的疼了起來。?
喉結不停的上下滾動着,似在隱忍着無盡的怒氣,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那雙眸子裡已是冷冽如冰。?
“你瘋夠了沒有?如果瘋夠了就跟我回家。”?
他的聲音如同在冰水裡浸過一般沒有一絲溫度,只是聽在耳朵裡,便讓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阮青青的眸子仍然茫然的看着前方,那眼神似乎穿透了他的身體看向了遙遠的未知。?
“你聽到我的話了沒有?我讓你起來。”?
謝震霆又說了一句,臉上被層層的陰霾籠罩着,隱隱有着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仍是沒有迴應,阮青青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勢,嘴角微揚,只是臉上的淚依然在肆虐着不肯停歇。?
“該死的,你給我起來。”?
說話間,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微微用力,就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看着那雙空洞的眼神,本就微擰的眉心皺的更加厲害了。?
不再說話,他拖着她便往車子的方向走去,緊抿的薄脣似在極力的隱忍着什麼。?
她願意被人當猴看那是她的事情,他可沒有那個嗜好。?
腳步踉踉蹌蹌的走着,在距離車子不足五十米的時候,阮青青突然用力的掙扎了起來。?
“該死的,你放開我,放開我……”?
她一迭聲的說道,眼淚更是如珠子般簌簌的落了下來。?
“你給我閉嘴,你再鬧的話,信不信我一掌打暈你?”?
貼近她的耳畔,謝震霆低聲恐嚇道,看着四周人那頻頻投射過來的目光,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出他們在議論什麼。?
“謝震霆,你除了會威脅我,你還會幹什麼?”?
看着他,阮青青突然笑了起來,笑容牽動着脣角,卻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生機。?
“我會幹的很多,你不知道嗎?”?
說這話的時候,那大掌已經貼向了她的後背,沿着那玲瓏有致的曲線不停的遊移着,用一種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這麼一句——?
“你最好乖乖的跟我走,要不然的話,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扒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