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楚靜知巴掌大的小臉,蔣琛冷聲的開口!
楚靜知微微一怔,像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蔣琛會這麼對自己說一般,只見她怔愣了一下之後將自己的視線落在了葉宛嵐的身上,不行——現在自己還不能帶母親離開,她的力量太弱小,根本就沒有辦法將當年的事情調查清楚!
更何況現在楚語柔不在,有些事情就算是她想問也不可能問到,所以她一定要沉住氣!
“蔣琛,這兩年來謝謝你照顧我的母親,我早晚有一天會親自將她接走!”楚靜知很快便冷靜了下來,那雙翦水的靈眸在望向蔣琛的時候多了幾分的冷意,與剛來到這裡的模樣有了些許的區別。
“我希望那一天不會太遠!還有——他們在找你!”蔣琛的視線落在夜市的那條街上,原本擁擠的人羣因爲一羣黑衣人的突然出現而分散了開來,從他的那個角度看過去,恰好可以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我要走了!”楚靜知的手捨不得放開葉宛嵐的,她靜默的望着母親的臉,心頭的冷意越發的擴大了起來,原本還溫熱的心臟就彷彿是破了一個大洞一般的,這讓楚靜知的小腹微微悶疼了起來!
直到此刻楚靜知纔回想起來,在自己的肚子裡還有一個生命存在着!
而這個孩子的父親,有朝一日可能會是自己的仇人——只要想到這裡,楚靜知緩緩的閉上眼睛,她要將眼眶當中所有的淚水都給逼退回去,她不能在露出任何的弱點在別人的眼前。
“蔣琛,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晴綰!”
楚靜知狠下心來放開了葉宛嵐的手,站起身來的瞬間望着那抹在落地玻璃窗前顯得如此孤寂的身影,低聲的說着。
蔣琛的手微微一頓,他緩緩的側過頭去望着楚靜知的臉,在清楚的聽到她的話語時候忍不住的勾起了邪魅的脣角。
“你覺得我和她有可能麼?”
蔣琛嘴角的笑一瞬間便收斂了起來,就連望着楚靜知的眼眸都冷了下來!
“蔣琛,曦夏已經死了兩年了,你應該放過你自己了!”說完這句話,楚靜知頭也不回的打開門走了進去,她在邁出腳步的那一刻便要選擇性的遺忘在剛纔發生的所有事情,她只是與霍邵宸走散了而已!
至於回到家裡的第一件事情,恐怕她就是要親自的將那份自己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遺囑找出來。
依舊是那漆黑的樓梯,楚靜知默默的踩着步子向着樓下走去,卻在沒走幾步路之後——一抹光亮從上面的方向照射了過來。
她的身形微微一頓,轉過身看向光亮照射過來的方向,蔣琛的手中拿着應急燈幫自己照明的來時的路!
這個男子,如果在之前沒有遇到曦夏該有多好——如果沒有遇到楚家的人,那麼他一定是一個異常溫柔的男人!楚靜知的心裡在一瞬間閃過了這個念頭!
走出樓梯的那一刻,她順着來時的小巷向着夜市的方向走去,還不等走過去,一羣身着黑色西裝的男子便將她層層的包圍住,爲首的那個男人對着電話說了幾句什麼,隨後霍邵宸霍晴綰與端木景行的身影便出現在楚靜知的不遠處!
“靜知姐,你剛纔去哪裡了?我們大家都在找你!”霍晴綰一看到楚靜知的身影便忍不住的衝了過去拉住她的手臂!
楚靜知沒有說話,只是望着霍邵宸那雙冷冽的眼眸,在經過剛纔的事情之後——她面對着這個男人的時候心裡多了幾許複雜的味道!
“剛纔被人羣擠散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這不才剛走回來麼!”楚靜知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隨後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笑着對霍晴綰說。
“你嚇死我了,剛纔大哥跟我說你丟了之後我有多擔心!”霍晴綰回想起剛纔的感覺還後怕着,因爲楚靜知的事情她甚至將蔣琛沒有出攤的事情忘了一個乾淨!
“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楚靜知的表情很平靜,從她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只是端木景行卻敏感的察覺到了楚靜知的變化,彷彿只是過去了短短的十幾分鐘的時間,楚靜知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便陰暗了許多。
“靜知——”端木景行擔心的望着她的臉,雖然不知道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他也看出楚靜知想要刻意隱瞞的感覺,只是就連自己都能夠看出來的事情,她又以爲能夠隱瞞霍邵宸多長的時間?
“楚靜知,回家了!”霍邵宸不等端木景行將那句話說完,衝着楚靜知伸出了手!
楚靜知的眼眸裡波光流動着,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是望着霍邵宸向自己伸過來的手掌,嘴角奇異的浮現了一抹溫柔的笑容。
“好啊!我們回家了——”楚靜知的語調溫柔,可是這樣的反應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特別是霍晴綰,她幾乎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纔楚靜知嘴角的笑容太過溫柔,帶着迷惑人的那種味道,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楚靜知的麼?她不是一向都對自己大哥愛搭不理的模樣麼?
可是爲什麼她突然會對大哥露出這樣的表情?
“端木,幫我跟向晚說一聲,明天——我要去找她!”楚靜知在將手伸向霍邵宸的同時,平靜的將臉轉向端木景行的那邊,沉聲的說着。
端木景行靜靜的站在原地看着楚靜知的臉,他不知道剛纔在她與他們走散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此時的這個楚靜知,絕對不是自己原本認識的那個女孩子。
她眼神當中的平靜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類似於怨恨的東西存在着,而剛纔她讓自己對向晚說那些話的時候,眼神當中壓抑的痛苦是如此的顯而易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令她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端木景行的心越發的沉重了起來,眼神順着剛纔楚靜知來時的路看去,除了一片暈黃的路燈之外,他卻什麼都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