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的喜慶漸漸褪去,鋼筋水泥中的人們邁着匆忙的腳步,又開始了新一年的廝殺。
蘇朵的身體越來越感覺沉重,幾乎已經停止手頭的工作,在家安心養身體。安良每天三頭跑,公司的工作,去醫院照料父親,回家照顧蘇朵,忙得焦頭爛額。
忙碌而平淡的日子,偶爾也會發生點小插曲。
安良家的陽臺,是老式的樣子,半封閉,只有磚混結構的半截護牆,陽臺上種滿花草,晾衣架上曬着洗好的衣服。蘇朵很喜歡這個陽臺,視野開闊,沒有束縛壓抑之感。人說陽臺是家的眼睛,那麼,通過這個眼睛,可以看出,這個家,是輕鬆舒適的。
可是,最近,發生了一些怪事。蘇朵晾在陽臺的內衣,總是在一覺起來不翼而飛,而其他一些漂亮高檔的衣服卻安然無恙。在丟失了幾個黛安芬之後,蘇朵不好意思地向安良說了。
安良想笑,憋着沒笑。
他思索片刻,得出的結論是,可能遇到了一個變態的賊。是有那麼一種人,有那麼一種病,叫戀物癖。
“天啊,太可怕了,怎麼會有這種人。那怎麼辦啊?要不要報警啊?”
安良狡黠地笑笑:“不用,這點事,自己就能搞定。咱們今晚抓賊。”
按照安良的提議,蘇朵重新將一個文胸掛上晾衣架,作爲誘餌。賊也都是白天看好了獵物,晚上才下手的。
掛好文胸從陽臺回來,側身從安良身邊走過,兩個人都表情怪異的,臉紅紅的。
做好誘餌,只等入夜以後,靜候樑上君子光臨了。
十一點。
關掉電視,蘇朵已睡意闌珊,不停地打哈欠,卻不忍錯過好戲。
安良關掉家裡所有的燈,屋子裡一片漆黑,在黑暗中漸漸適應後,月光灑下來,眼前景物漸漸清晰。兩人躲在通向陽臺的門內,安良特意給蘇朵搬了小凳子坐着。兩人都屏住呼吸。蘇朵的手上,是一根繩子,安良的手上,是一把武器,笤帚。
十二點,蘇朵已漸漸支撐不住,靠着牆打起盹。
安良小聲囑咐:“要不然你去睡吧!”
“不!我一定要抓住那個賊,讓他賠我的黛安芬。”
蘇朵的倔強可愛,讓安良在黑暗中會心一笑。兩個人離得很近,可以聽見彼此呼吸的聲音。蘇朵想起小時候和一羣夥伴玩過家家,她和一個喜歡的小男孩鑽到桌子底下當做“山洞”,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此刻,心莫名地緊跳了一拍。
她使勁搖搖頭,發現安良正在看她,微慍道:“看什麼呢?看那邊!”
說話間,果然,陽臺想起悉悉索索的聲音。偷眼望去,一個黑影跨過鄰居陽臺,朝這邊挪移過來。黑影腳落地的瞬間,還鬼鬼祟祟學了一聲貓叫。看得出,那影子瘦小,還泰然自若地拿起牆角的伸縮挑衣杆去夠那件內衣。
門內的兩人心照不宣地交流了一下眼神。安良一開門一個箭步衝上去將那個人按到在地。
被擒的男人很快連連叫饒:“哥,饒了我吧!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就着月光一看,竟然是小區裡經常遇到的一個小年輕。
“年紀輕輕不學好,走,跟我到派出所!”安良怒喝着。
蘇朵已膽戰心驚地遞來那根繩子。安良一手接繩子的瞬間,身下的男子忽然一用力,躍身而起,將安良推翻在地,像猴子一般跳上陽臺的護牆上,安良起身喊道:“小心!”本意想勸他走陽臺危險,誰知,男子以爲安良窮追不捨,急中生智,用手中握着的那把挑衣杆,用力向前一捅,不偏不倚,刺到安良的襠部。安良應聲倒地。瘦小的賊,像奧特曼一樣,身手敏捷飛檐走壁,離開了。
“安良!安良!你怎樣樣?沒事吧!”蘇朵連忙去扶,安良已疼得不能出聲,只是呲牙咧嘴地喘着氣。
擒賊沒擒住,卻差點要了自己的命根子。安良卻死命護着,口中喃喃道:“沒事!沒事!”
蘇朵好容易將又高又胖的安良扶上牀,臉上寫滿擔憂:“去醫院看看吧!萬一,萬一落下毛病,以後可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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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良頭上冒着虛汗,笑笑:“沒事!你去睡吧!讓你笑話了,賊買抓住,還讓賊攻擊了。”
蘇朵還是不放心,目光遊離在他那個敏感部位,不停地問:“真的沒事嗎?還是去醫院吧!”
“你別老盯着那看,我都不好意思了。趕快去睡吧!”安良故作輕鬆地開個玩笑。賊雖然沒抓到,但看到蘇朵這麼擔心他,心裡還是美滋滋的。
蘇朵給他倒了熱水,又拿了毛巾。終於惴惴不安地回房去睡了。
早上起來,安良也已起牀準備上班了。
兩個人想起昨晚的一幕,都有點不好意思。蘇朵依在門口,再次問道:“你,還好吧!”
“好了,沒事!你放心吧!那傢伙以後不敢來了!我走了!”
可她分明看到,他走路的步子,微微一瘸一拐,那麼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