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怎能解恨,多年來的千辛萬苦尋找最後竟然是這種誰也想不到的結果,這事擱在誰身上,誰都受不了!
魏長生急需要找一個發泄口,若不是爵霖川當年娶了夏草草,他停止對夏草草身份的再次證實,如今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他還要出拳揍爵霖川,“你給我起來!一拳就把你打趴下了?!”
魏寧海從屋裡出來時已經來不及阻止自己兒子揮出去的第一拳,如今見他還要開打,氣得火冒三丈,一聲叱喝,“魏長生!”
單寶緊跟着出來,目睹現場的情形後一聲尖叫,“長生!你發什麼瘋?!”
倆舅舅想要上前勸架,卻抵不住魏長生的一身戾氣,單行雲和單行風眼疾手快跑過去,倆兄弟左右開弓一把拽住魏長生的手臂,死死地壓制他,異口同聲厲聲喝道:“長生!”
暖冬單腳一蹬,跳到花園裡,着急忙慌地扶起猝不及防被打趴下的爵霖川,一臉焦急,還不忘替他拍去身上的碎屑,“霖川,你有沒有事?”
長大後,這還是爵霖川第一次被男人揍,尤其揍他的人竟然是生死相交的好友,他當時也被揍懵圈了,壓根就想不到要還手,這會依舊理不清魏長生的用意。
懵圈的不止爵霖川,還有魏長春,他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幫誰,一個是大哥,一個他所敬重的爵爺,這手心手背都是肉!
“大哥!你有話好好說!”動手打人就是不對,魏長春幫理不幫親。
爵霖川沒有大礙,他藉着暖冬的力量站了起來,目光環視一圈,單家一衆人等表情各異,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一手的血跡,嘴角已經破皮,由此可見魏長生的力度之大,魏長生早年當過兵,一身銅皮鐵骨,被他揍一拳的後果不是開玩笑的,魏長生絕壁不是和他鬧着玩。
爵霖川緊皺眉頭,心裡隱約有所猜想,不過眼下不是求證的好時機,他先安撫暖冬,“我沒事,丫頭。”
臉擦破了,嘴角也破了,從未見到爵霖川如此狼狽的樣子,他怎能雲淡風輕地告訴她沒事!
暖冬急得跳腳,眼裡蓄有焦慮,“你都這樣了還說自己沒事?我哥的身手我知道,你怎麼就不知道避開呢?!”
爵霖川苦笑,魏長生不由分說出來就是對他一拳,他即使再料事如神,也避不開魏長生有心打出的這拳。
那邊倆人的含情脈脈對視更加刺激了腎上腺素激增的魏長生,他恨鐵不成鋼地盯着暖冬,“丫頭,你過來!”
暖冬扭頭看過去,倔強地搖頭,“我不!哥,你都這麼大人了,馬上就要成家立業了,你還和十幾歲的少年一樣動手打人!你到底還是不是我認識的哥哥?!”
單家等人也紛紛出聲贊成暖冬的話,都罵魏長生不分青紅皁白先動手打人就是不對。
“長生!你給我回屋!”
“大表哥,有話好好說,有事慢慢商量,爵先生遠來是客,你一個主人動手打客人就是不對。”
魏長生聽不下去一衆親友的勸,他一直以來苦苦尋找的妹妹竟然是這丫頭,他簡直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哭泣,老天爺真會開玩笑,他的妹妹已經死掉了,死掉了!還重生在另外一個人身上!
“你們倆放開我,最好別插手我的事!”越想越心酸,魏長生使勁掙開單行雲和單行風,伸手指向爵霖川,目光不善,“爵霖川,你出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不要!”
暖冬飛快繞到爵霖川面前,伸手攔着魏長生過來,她也有了火氣,美眸圓睜,提高了音量,“哥,不管怎樣,你動手打人就是不對!你別忘了外婆今天才下葬!你這樣是想老人家入土難安嗎?!”
暖冬不想把事情鬧大,她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何況這裡是單家,外婆剛過世,今天就來這麼一出,真的會讓老人家心寒。
不得不說,暖冬的最後一句話起了效果,再加上魏寧海與單寶也從旁勸阻,紛紛指責他不問理由就動手打人,簡直給他們魏家丟臉芸芸。
魏長生怔忪了片刻,不過他依舊不改強勢的態度,單手指向門外,“我們現在就回全州,今天這事沒完。”
魏長生拋下這句話就轉身走向屋內,收拾行李去了。
單寶氣得放下長輩的身份,擼起袖子就想跟進去揍大兒子,“小兔崽子長大了,竟然敢不聽我們的話,看我不進去揍他一頓!”
“夫人,你就別進去添亂了,有話讓孩子們自己交流。”魏寧海有眼力見,自己兒子一向動口不動手,自轉業以來幾乎很少動手料理人,今天他突然發火,一定是出了他不能承受之事,何況此事又關係到暖冬與爵霖川,他們作爲長輩,再沒有弄清事情真相前不便插手。
單沛聽到動靜也從書房裡走出來,他環顧一圈衆人,開口發話,“讓長生他們回去,你們各自散了吧,沒事的,年輕人做事比較衝動,讓他們自己好好協商就行。”
大家長髮話沒人敢不從。
單行風等人多少有點不放心,他們走到暖冬身邊,紛紛對爵霖川解釋了幾句,大意就是讓爵霖川大人不記小人過之類的話。
單寶也想跟着回去,卻被魏寧海留下來,“讓孩子們先行回去,我們留下來陪陪父親。”
“寧海,他們不會真的打起來吧?”單寶總有些心神不寧,眼皮跳個不停,她猶豫不
皮跳個不停,她猶豫不決地扯着魏寧海的手腕,一方面不放心老父,一方面又擔心大兒子會亂來,把人打出內傷來就不好了。
魏寧海低聲安慰妻子,“放心,有長春和小冬在,事情不會糟糕到哪裡去。”
單行風回屋給暖冬拿出來一瓶藥膏,他愁眉不解,“我也不知道今天長生怎麼就這樣了,我也知道我現在問你們,你們肯定不願意說出來,既然這樣,長生要你們回去,那你們就跟他回去,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我再去叮囑一下長春,小表妹,以後有空來家裡玩,不要因爲這事與我們幾個哥哥有了嫌隙。”
暖冬用力地點頭,伸手輕輕擁抱了一下單行風,“謝謝你,二表哥,我們有空會回來的,外婆過世,外公一定很冷清,還要麻煩你們平時多多照顧外公。”
“嗯,我們會的。”單行風揉了揉暖冬的腦袋,轉身去找魏長春。
爵霖川雖然被揍了一拳,但是心情還算愉悅,起碼暖冬是站在他這邊,她剛纔還用了‘我們’這個詞,這丫頭明顯偏幫他。
暖冬目送單行風離開,偏頭看向爵霖川,挽着他的胳膊,“走吧,趁現在我哥沒把我抓到他的車上,我們先回全州。”
“就算他想把你抓走,我也不會讓。”爵霖川勾脣一笑,卻牽動了受傷的嘴角,疼得他直抽冷氣。
暖冬見他這樣,二話不說加快步伐拽着他走向大門口,門外,阿全站在那裡探頭探腦,一臉焦慮,想來是早已看到魏長生出手卻苦於身份不能跳出來相幫。
“阿全,快開車,我們回全州。”
“好嘞。”
阿全動作迅速地跑向馬路對面,把停靠在路邊的車子開了過來,暖冬與爵霖川落座到後座,暖冬一坐穩後就拿出紙巾給爵霖川擦臉,然後擰開藥膏的蓋子,擠出一點到指腹上,細心地塗抹在爵霖川受傷的臉皮和嘴角部分。
“丫頭,告訴我,長生到底爲了什麼揍我?”暖冬腰身一緊,就被爵霖川抱坐到他腿上,他牢牢地摟着她,像要把她嵌入他的身體裡。
暖冬的手一頓,先不緊不慢地把藥膏的蓋子擰緊,然後抽出紙巾擦乾淨自己的手,之後才擡頭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她伸手撫摸他沒有受傷的左臉,微微抿脣,“霖川,如果我說我就是魏晴,你相信嗎?”
爵霖川猜想過許多種可能,唯獨沒有猜到這一點,草草就是晴晴?
他眉頭緊蹙,眼也不眨地盯着懷裡的人,她目光不避不躲,美眸含笑,卻是無可奈何與自我諷刺的嘲笑,如果她就是晴晴,那麼長生得知真相後氣得跑出來動手揍他似乎就能說得通。
“晴晴?你真的是晴晴?”不是爵霖川不相信,他當年也花費了人力物力調查過草草的身世,只是調查出來的結果很普通尋常,如果當時他發現她有問題,或者與魏晴有關,那麼他一定不會坐以待斃。
暖冬肯定地點頭,一直以來心裡緊緊繃着的那根弦終於承受不住壓力崩斷,“沒錯,我的確就是魏晴,我的確就是長生哥一直以來苦苦尋找的妹妹。”
爵霖川第一次啞口無言,第一次有一種想罵人打人的衝動,他閉眼,睜眼,反覆幾次後才把不斷澎湃起伏的鬱悶和怒火給壓下去。
再開口時,他察覺自己的嗓音都啞了,“晴晴?草草,你告訴我,你是何時發現自己就是晴晴的?還是說你一直都知道?與我結婚時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如果真相真的是他所設想的這樣,他簡直就是難辭其咎,該被長生狠狠揍上一頓。
暖冬把他的顧慮與自我否定看在眼裡,她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把自己埋首在他懷裡,“與你結婚時我並不知道自己還有家人,我從小就以爲我沒有父母,如果當時我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魏叔單姨的話,我肯定不會選擇厭世。”
接下來,暖冬把她對魏長生解釋的那套說辭告訴了爵霖川。
過了許久,暖冬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爵霖川久久說不出話來,他滿心苦澀,懷裡的人兒受了多少罪才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他當年有多麼失職,如果當初能夠好好重視她的身世,或許現在的結局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只是悔不當初,再多的如果也是如果。
“抱歉,草……晴晴……”爵霖川還有些不適應稱呼爲她爲晴晴,他壓根沒有想過他會和魏長生的嫡親妹妹交往結婚,世事無常,真是世事無常。
暖冬伸手捂住他的嘴,抱緊了他,“不用說抱歉,這事不怪你,我哥也是一時氣急攻心才這樣,他平常不是這樣的人,我替他向你道歉,他不該打你,打人又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事已至此,只有心平氣和接受。”
“不,我能理解長生的感受。”爵霖川不會爲自己的罪名開脫,在魏晴這件事上,他確實有責任要承擔,“長生多年以來的夙願就是希望找到你,把你帶回家,如今卻被告之親生妹妹去世了,還重生在另外一個人身上,恰好這個人是他認的乾妹妹,換作是我,我也會接受不了,我也會狠狠揍一頓當年的所有當事人,丫頭,你放心,我不會怪你哥哥,這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如若當初我對你足夠重視,我們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幅結局,與其讓你重生回來,我寧願你好好地活下去,而不是經受那種焚心之痛。”
暖冬也很難過,她本不想把這個秘密說出來
秘密說出來,就是不想惹大家不開心,現在好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估計長輩那裡也不一定就能瞞住,屆時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情來。
她坐直身體,與爵霖川面對面,“霖川,依我哥的這脾氣,他會不會強行分開我們?”
爵霖川捏了捏眉心,這恰是他所擔心的,魏長生正在氣頭上,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要是強行逼迫自己和暖冬分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情於理,他都是內疚的那一方,他對魏長生以及魏家都有所虧欠。
暖冬還是第一次看到爵霖川猶豫不決的模樣,她不高興地咬脣,狠狠捏他的臉,“你是打算放棄我嗎?”
“怎會?”爵霖川任憑她欺負自己,他與他額頭相貼,視線糾纏,“我永遠不會放棄你,不管你是草草還是晴晴,事已至此,我只能任憑長生髮落,我猜測長生會逼我們分開,不過你別擔心,等他氣消了,我會和他再深談一番,我們的婚期不會因爲此事改變,如果他不把這事告訴魏叔單姨的話。”
“如果我哥管不住嘴,告訴我爸媽呢?”
“靜觀其變,做兩手準備,反正我這輩子註定要栽在你手裡,你擺脫不了我的。”
“那我哥逼我們分開,你真的不打算見我?”
“得看他到時候把你藏在哪裡,我會想辦法與你見面,我可捨不得見不到你,現在一天看不到你,我就心慌得狠。”
“說話算數。”
“嗯,說話算數。”
倆人之後狠狠地擁抱在一起,即使與爵霖川緊緊摟在一起,暖冬也覺得內心不安,這種感覺太強烈,強烈得讓她心慌意亂,只有不斷讓爵霖川吻她,她纔好受點。餘下的路程都是這幅甜蜜相擁的模樣,直到車子進入了全州地界也沒分開。
另一邊,魏長春不敢讓魏長生碰方向盤,於是他率先跳上車,奪過駕駛權,“哥,你告訴我,你剛纔爲什麼要揍爵爺?你們倆感情不是一向都不錯的嗎?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生氣成這樣?”
魏長生看到方向盤被搶走,直接打開副駕駛車門,落坐進去,本不打算回答,轉念一想,所有人包括暖冬在內都反對他動手打人,他有必要找一個同盟軍。
魏長生呼出一口濁氣,視線從前擋風玻璃透出去,爵霖川的座駕消失在馬路對面,他冷笑一聲,“暖冬就是我們的妹妹,晴晴。”
“什麼?!”幸虧還沒有發動車子,不至於讓車子打滑,魏長春驚愕地轉首瞪向自家大哥。
全州,魏家別墅。
暖冬忐忑不安地被爵霖川牽着手踏進魏家別墅,魏長生一言不發地大步走在他們的前面,魏長春更是不時向她投來匪夷所思的目光,眼裡滿滿的問號。
魏家客廳還是一如既往的乾淨,一如既往的讓人賞心悅目,只是這一次,大家都無心欣賞別墅女主人的居家擺設,一個個都神情凝重。
“我上樓拿一樣東西。”魏長生丟下這句話就轉身走向樓梯,大步跨上樓梯,瞬間就消失在衆人眼前。
暖冬落座到沙發一角,爵霖川陪在她身邊,倆人的手緊緊相握。
魏長春看了一眼他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乾脆轉身去廚房燒水,暫時避開再說。
手心一緊,暖冬偏頭看向爵霖川,脣角就被他吻住,她閉眼,張口,慢慢與他纏綿,他沒敢吻太久,很快放開她,“別擔心,一切有我。”
暖冬輕輕點頭,“嗯。”
幾分鐘後,魏長生拿着筆記本電腦走到倆人面前,他直接把電腦擺在茶几上,面朝暖冬,他按下開機鍵,“我把你的那份保密文件拷貝了出來,我本來想找人私下破解,最終還是忍住了,想要先靠自己的力量查證,現在就不耽擱時間了,晴晴,你過來,輸密碼。”
魏長春從廚房裡繞出來,他把茶壺擱到茶几上,他悄然環視一圈,見大家都無心喝茶,乾脆避而不言,坐到另一側沙發上。
晴晴。
暖冬第一次被人稱呼真正的本名,頗不大適應,她怔忪了片刻纔有所反應,她先看向爵霖川,見爵霖川對她點頭,她才挪動身體,彎腰在那份文件上敲下幾個數字。
“這日期代表什麼意思?”魏長生記憶力超羣,一瞬間就記下暖冬敲出來的幾個數字。
暖冬偏頭看他,嘟嘴,“我重生在何暖冬身上的那天。”
三個男人頓時把目光都投向了暖冬。
暖冬扁了扁嘴,不以爲意,“我的生日是假的,我不記得晴晴的生日,我只記得我重生那天的日期。”
魏長生收回目光,繼續看向屏幕,他手指輕點,文件被放大,人工智能閱讀的聲音傳了出來。
“鎮上靠打漁維持生計的夫婦在半夜把這孩子送過來,小女娃面黃枯瘦,身上的衣服也很破舊,奇怪的是我能看出來她的氣質非常好,就像不是普通家庭扔掉的孩子,孫軍夫婦說他們在虹灣的下游撈起了這女娃,女娃還有呼吸,他們看這女娃漂亮可愛就瞞着所有人悄悄收養,然而女娃很是嬌生慣養,這也不吃那也不吃,還要天天洗澡,就這樣挑食的女娃逐漸瘦成了皮包骨頭,他們實在養不了這孩子,又不忍女娃餓死,逼不得已送來了福利院。”
這段自我敘述一被放出來,爵霖川等三個男人就臉色一變,唯獨暖冬鎮定從容,她都看過好幾百遍了,此刻重聽一
此刻重聽一遍早已習以爲常。
“當時,院長也在,院長起初似乎不同意收留小女娃,畢竟我們福利院從來沒有收留過任何來歷不明的孩子,都是有正規手續的,要麼就窮人家的孩子被送過來,要麼就是警局那裡有備案可以查詢,我看出來院長很猶豫。”
“孫軍夫婦苦苦央求院長,說他們實在養不起這女娃,也不敢再聯繫曾經找過來的富貴人家,怕被對方報警把他們夫婦抓進大牢,後來院長與他們單獨去了一個房間密談,我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但是最後院長同意把這女娃留下來。”
“孫軍夫婦還說請他們不要對外透漏女娃的來歷,他們夫婦結婚十幾年一直無子,就想認領一個孩子,可惜家裡沒錢,沒人會把孩子送給他們跟着他們夫婦吃苦,於是從河裡撈起這孩子就動了不改動的心思,他們發誓從來沒有虐待過這孩子,我檢查過女娃的身體,確實沒有任何欺凌的痕跡,只是瘦。”
一大段自我敘述的話之後就是檔案裡的基本資料信息,信息裡描述的正是當年晴晴的所有身體特徵。
魏長生又重新按鍵播放了一遍,期間眉頭一直緊皺,手背的青筋冒了出來,手指捏得煞白,表情冷得就像寒冬臘月裡的雪,冷颼颼的。
魏長春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抓在手裡的煙都被他捏碎了,散落了一地碎屑。
爵霖川更是靜坐不語,整個人猶如活化石,一動也不動,一雙深邃的黑眸眼也不眨地盯着筆記本電腦屏幕。
良久過後,魏長生按下暫停鍵,他誰也沒看,兀自訴說他當年的搜尋過程,“我得知你出事後就連夜從部隊趕了回來,三天三夜沒閤眼在虹灣小鎮打聽你的下落,就差把整個小鎮都翻了過來,這裡提到的孫軍夫婦,我有些印象,是個看起來就很老實巴交的漁民,我當時親自與他們諮詢過你的下落,他們一口咬定沒看見,說那幾天沒有出海打撈,說風大,我特地去了氣象局,也問過了其他當地人,那幾天確實海浪大……原來我當初竟然與你陰錯陽差,只差幾步距離就能找到你,該死!”
魏長生一拳砸在茶几上,茶几是上好的黃花梨木,硬生生被魏長春砸出了一個凹陷來!
暖冬被嚇了一跳,瑟縮着身體往後退。
爵霖川及時伸手把她摟着,輕輕拍打她的後背,無聲安撫她別害怕。
魏長生側過身子,一瞬也不瞬盯着暖冬,“丫頭,我問你,你記不記得當時自己被藏在哪裡?”
魏長春皺眉,忍不住插話,“哥,晴晴那時候那麼小,怎麼還能記住這件事?”
暖冬睜大眼睛,搖頭表示不知道,“我五歲以前的事都沒印象,我只記得我一直待在虹灣福利院裡,身邊除了院長媽媽外,其餘都沒什麼印象。”
爵霖川與魏長生相視一眼,爵霖川開口追問,“丫頭,這份資料誰交給你的?夏瑾瑜?”
暖冬在車上時確實沒有提及夏瑾瑜,怕的就是爵霖川會吃醋,沒想到還是沒他猜到了,她盯着他的目光小聲解釋,“夏瑾瑜給了我這份檔案,我和他有約定,他希望我能保密到過了農曆年,夏姨要出國進行二次治療。”
“你爲了袒護夏瑾瑜一家寧願把你的身世藏在肚子裡?”這一次,魏長春也忍不住動怒了,若不是大哥察覺出異樣,請求外公幫忙,外公謊稱他能夠看懂脣語,演戲逼暖冬承認,這丫頭還不知道把這秘密要藏多久!
“長春!”
叱喝魏長春的人不是爵霖川,而是魏長生,魏長生都不忍心教訓暖冬,何況讓自己弟弟訓話呢?
魏長春立即住嘴,恨恨地閉口不言。
暖冬擡眼看向他們,又看向爵霖川,估摸他們心裡都是這樣想她的,她及時開口爲自己辯解,“我並不是爲了袒護夏瑾瑜,這事是我先讓瑾瑜幫忙調查的,他爲了感謝我告訴他草草的墓園在哪,就答應了我的請求,他把資料給我的那天也很吃驚,他既然把資料給了我,就任憑我做主,沒想過要隱瞞這事,只是夏姨急着出國進行二次治療,他希望我在那段時間不去騷擾夏姨。”
“我之所以不想告訴你們,只是不想讓你們傷心,事已至此,你們再追究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草草……不,晴晴的身體被葬在景山墓園裡,晴晴的靈魂俯身在暖冬身上,這事說出來那麼複雜,何況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會有劫難,壓根就不想告訴你們我就是草草,只是世事難料。” шωш _тт kan _¢ ○
“我知道你們會埋怨夏姨他們,可是你們仔細想想,夏姨他們除了隱瞞我的身世外,並沒有虐待我,瑾瑜……夏瑾瑜從小把我當成妹妹看待,夏姨三年前出國換心臟,我不忍心拿這事去質問她,我並不是存心想——”
“別再說了。”
魏長生再也聽不下去,他伸手狠狠抹了把臉,深深吐出一口氣,“丫頭,這事絕對沒完,我們一家爲你多年付出的辛苦不能白費!當年的事夏瑾瑜還不至於手眼通天,說到底一切都是他母親在背後搗鬼,我必須查出背後的真相,否則我寢食難安,如果當年我不是被他們擺了幾道,我早就能查出真相,何苦成現在的局面?妹妹不是妹妹,妹妹已經變成了她人!還不能正大光明地相認!你教我們情何以堪?!”
妹妹不是妹妹,妹妹已經變成了她人。
暖冬被這句話刺激到了,她拼命壓抑
她拼命壓抑心底的無名之火,激動地叫道:“哥,說到底我還是你的妹妹,這又有什麼區別?還是你現在瞧不起現在的我?如果這樣,不如就解除乾親。”
“你再說一遍!”魏長生唰地扭頭瞪向暖冬,眼神從未有過的兇狠,似要吃人的野獸,雙眼通紅。
女生都是感性動物,暖冬立馬落淚,委屈極了,她也是好心好意啊,她就是不想看到他們傷心難過自責的樣子!
爵霖川心疼地把她按在懷裡,柔聲勸哄,“乖,丫頭乖,別哭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說兩句!”魏長春也見不得暖冬哭,何況大哥這樣劍拔弩張,他也有點擔心,這都是些什麼狗皮倒竈的事啊!真的快要逼瘋他了!
“霖川,你過來,我們到書房裡聊幾句。”魏長生猛地起身離開沙發,看也不看暖冬,率先走向樓梯右側的書房。
暖冬按着爵霖川的手不讓他去,爵霖川又是一番勸哄,才讓她鬆手,“沒事的,我必須和長生聊一下,長春,麻煩你熱杯牛奶給小冬。”
魏長春點頭應下,“好,我去給她熱。”
暖冬起身目送爵霖川離開,她站在客廳裡躊躇良久,始終不放心,於是悄悄墊着腳尖靠近書房,中途被魏長春拽住手腕,手心一熱,一杯溫熱的牛奶被遞到了她手裡。
“別去管他們,你把牛奶喝了。”魏長春這會也有些尷尬,真相太難以消化,他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的丫頭。
夏草草,何暖冬,魏晴。
老天爺太他媽狠了,竟然把這三個丫頭給扯到了一起!不,夏草草就是魏晴,就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妹妹,擦!
魏長春頭疼,對暖冬擺了擺手自個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香菸,走到一邊試圖冷靜一下。
暖冬站在原地沒動,手裡的牛奶冒着香氣,她卻喝不下去,她豎起耳朵傾聽書房裡的動靜,奈何裡面悄無聲息的。
只要不打架就好。
暖冬呼出一口氣,慢慢放下吊着的一顆心,端起牛奶,抿了一小口,香濃的牛奶還沒入喉,書房裡猛地傳出來一陣天翻地覆的動靜!
椅子被摔倒在地的聲音!茶杯被打碎的聲音!另外還有魏長生的幾句叫罵!
手一滑,手裡的牛奶跌碎在地,暖冬顧不上去收拾,兩眼圓睜,急忙奔到書房門口,大力拍門,“哥!哥!霖川!霖川!你們給我開門!你們不準打架!聽到沒有!給我快開門!”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又打起來了?!”魏長春也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嘴裡還叼着一根菸,說話吐詞不清。
“開門!你們給我開門!”暖冬雙手拍得通紅,裡面的動靜都沒消停,她氣得咬牙切齒,乾脆不顧禮儀,用腳踢門。
魏長春忙不迭吐掉嘴裡的煙,用腳踩滅,手一伸就把暖冬拽到身後,他順手從暖冬的頭上抽出一個黑色的髮卡,用手扳彎,然後戳進鎖芯裡,來回攪動幾次,門鎖就被他打開了。
暖冬此刻沒心思驚訝、稱讚魏長春的這一手絕活,慌忙跑進書房,一眼就看到倆個遍體鱗傷的男人各自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屋內能摔的東西都被摔了,書桌上的硯臺被摔得四分五裂,暖冬都不敢想象這要是砸到了身上該有多疼!
她第一時間看向爵霖川,跑到他身邊,跪下來,還好,還好,他額頭和拳頭有些血跡,嘴角有淤青之外,身上並無大的傷痕。
暖冬惱羞成怒地瞪着躺在另一側的魏長生,聲嘶力竭指責,“魏長生!你動手教訓過霖川一次就夠了,做什麼還要繼續動手打人?你在部隊裡學的就是憑藉無力解決事情嗎?!你給我聽着!這件事不單單是一個人的錯,要說錯,大家都有錯,我有錯,霖川有錯,哥也有錯,二哥也有錯,甚至院長媽媽也有錯!”
“二哥當年不帶我去海邊游泳不就沒有這件事了嗎?!哥你當年再多一些心眼去搜查漁民夫婦的家不就能找到我了嗎?霖川當年娶我,你纔有機會認識我,你們應該都知道我來自虹灣小鎮,你們當年爲什麼不懷疑?不去再確認一遍?小瑩姐都說,當年她若是在全州,就不會對我不管不顧!”
“哥,你現在要追究責任,行,我不攔着你,我自己確實也有疑問,也想要知道當年的一切!不過,哥,你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霖川就是不對,我不是偏幫他,我只是就事論事!”
魏長春看着滿屋的凌亂,已經能夠想象到爸媽回來後看到會是怎樣的心情,估計一定會親自料理他們倆兄弟。
他誰也不去扶,反正死不了,“大哥,小妹說的對,你確實有些過激了。”說完就開始動手整理書房。
魏長生從地上爬起來,他用手背擦了擦嘴,看也不看爵霖川,只把目光投在暖冬臉上,“晴晴,你立馬和爵霖川分手,沒得商量,如果你還想要認我這個大哥,必須和他分手,一刀兩斷!”
暖冬驚在當場,一時說不出話來。
爵霖川立馬咳嗽出聲,“丫頭……”
暖冬扭頭看了一眼爵霖川,伸手扶他起來,她復又看向爵霖川,“哥,我在景山墓園醒來的那幾天,你不是這樣的,你告訴我爵霖川爲我犧牲了十年壽命,你讓我不要再耍狠,再次接受他,你怎麼現在說變就變了?就因爲我是晴晴?!”
“男人重要還是哥哥重要?”魏長
要?”魏長生現在哪裡能夠聽得進去,他跨步走近暖冬,大手一伸,就把暖冬給拽到身後,“晴晴,你想清楚了,現在對你來說,男人重要還是哥哥重要?”
暖冬:“……”
傍晚時分下了一場大雨,雨勢很大,打得院子裡的花草東搖西擺。屋檐上的水嘩啦啦傾瀉而下,聲響一直不絕於耳。
暖冬枯坐在二樓她的房間裡,眺望窗外的雨景,心情格外地煩悶憂愁。
魏長生強迫她和爵霖川分手,爵霖川被魏長生強行攆出魏家大宅,暖冬的手機還被魏長生奪走了,現在還把她關在房間裡不讓她回家。
房門被人敲響,暖冬沒有把門反鎖,也沒有吭聲應答,任憑敲門的人自己開門走進來。
“小妹,還是吃些東西吧。”魏長春把手裡的托盤擱到梳妝檯上,轉身拉來一張椅子坐到暖冬對面,“大哥只是一時意氣用事,等他想通了,就不會這樣。”
暖冬收回目光,對上魏長春的視線,“大哥太固執了,他憑什麼不讓我回家?!憑什麼沒收我的手機?!我媽要是聯繫不上我該怎麼辦?!”
魏長生把爵霖川攆走後就不知道去了哪裡,一直避而不見,整個別墅裡就她和魏長春,魏長春親自下廚給她下面條當晚飯,她都不肯吃。
“大哥既然敢這樣對你,想來和梅姨那裡已經交代清楚,看來這段時間,你要住在這裡。”魏長春想要提醒她這裡就是她的家,他們的媽媽纔是她的媽媽,奈何看到暖冬和大哥如出一轍的執拗模樣,他就乖乖改口。
暖冬起身走到魏長春身邊,蹲下來央求他,“二哥,你送我回家好不好?再怎麼說,我現在是何暖冬,大哥他不能這樣武斷決定我的去留,何家人對我不薄,我不能讓他們寒心!”
“二哥知道,可是大哥下了死命令,二哥也沒轍。”魏長春不是不想放人離開,爵霖川雖然走了,但是他派了人過來,正大光明地等在明處,他只要一放暖冬離開,爵霖川就會把人接走,到時候大哥再去和爵霖川鬧,這事情將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想到這裡,魏長春繼續安慰暖冬,“小妹,你別急,我已經偷偷給爸媽打了電話,他們明早會回來,爸媽在,大哥不敢強行關着你,你暫時忍受一晚。”
“你確定爸媽他們明天就能回來?”暖冬不相信魏長生沒有從中作梗,起碼在東南市那一幕,魏寧海與單寶的話還是有用的,單寶也不是溺愛自己兒子的人,該出手時就出手。
魏長春肯定地點頭,“爸媽要回家,大哥阻止不了,說不定過了今晚,大哥也會想通的,你要諒解他,你一直是他的心病,他平日裡雖然不說,但是心裡比誰都惦記你,他一時無法接受現在的事實而已。”
“二哥,那麼你呢?你站在哪一邊?”暖冬順勢趴在他腿上。
魏長春揉了揉她的腦袋,他無聲苦笑,“二哥自然站在你這邊,你說的對,要追究責任,每個人都有,不過最大的責任在我身上,是我當年照顧不力,眼睜睜地看着你被飄走,束手無策,你怪不怪二哥?”
暖冬微微搖頭,實話實說,“我都不記得當年的情景,再說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哪裡還怪你,我就是覺得老天爺讓我回來,讓我發現自己真的是你們的親妹妹,我已經很開心了,人的心就那麼巴掌大,總是記着不高興的事多難受,我總是自我鼓勵自己向前看的。”
“晴晴……”魏長春嘗試這樣稱呼暖冬,卻發覺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再開口時,他順暢了許多,“晴晴,其實我們都沒有你會處事,都沒有你看得通透,我們都應該向你學習。”
暖冬呵呵一笑,她擡起身體,仰首看向魏長春,“二哥,我現在真的是你妹妹了,你開不開心?激不激動?”
魏長春無奈一笑,他佩服這丫頭,獨自一人苦守秘密,“開心,自然開心與激動,大哥的心結是你,我的心結何嘗不是你?”
兄妹倆相視一笑。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屋檐上也不再有雨水滴下來,雖然天色已晚,但是暖冬卻在心裡看到了彩虹。
市中心某處地下酒吧。
溫少卿和孫皓費了大半個小時才把魏長生從某個角落裡給拽出來,他們倆分別架着魏長生的兩隻胳膊,把喝得醉醺醺的人給從酒吧裡擡了出來。
“多虧爵爺留了一手,早就讓人在暗地裡跟蹤長生哥,要不然我們還真不好找,偌大的全州市想要找一個人,可不就是大海撈針?”
魏長生多重啊,孫皓哪怕是半擡着他也很吃力,孫皓把人送上了溫少卿的座駕,連忙從車裡退出來大口呼吸,嗬,好大的酒味。
“少卿,你一個人把送回去有沒有問題?”孫皓想要一起跟過去,奈何他口才太爛,只怕自己跟過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溫少卿伸手打開車門坐進去,“不用,長春在家,你回去吧,你姐那裡我已經和她打過招呼,你別擔心。”
孫皓點頭,“好,那你慢點開。”
溫少卿對孫皓揮了揮手,就發動車子駛離了鬧市區。
二十幾分鍾後,溫少卿把車停到了魏家別墅,魏長春接到消息早就等候在門口,魏長春看到車子駛過來,連忙跑過去,與溫少卿合力把魏長生給擡上了樓。
溫少卿下手狠,直接讓魏長春把人給拖到衛生間裡,他
生間裡,他們把魏長生扔進了浴缸,溫少卿伸手打開水龍頭,用溫水潑醒魏長生。
魏長春不忍目睹,不過大哥身上的氣味實在難聞,他背過身去,“我先去給大哥準備睡衣。”
“去吧。”溫少卿和阿全玩得熟,絲毫不差地把阿全對付醉鬼的手法給學來,徹底用在了爛醉如泥的魏長生身上。
魏長生即使醉酒了,但某些潛意識還有,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不斷甩着腦袋上的水,他怒吼一聲,“溫少卿!你做什麼?!”
溫少卿見他清醒,關閉水龍頭,起身拿起毛巾擦了擦手,“長生,今晚要不是我和皓子去酒吧把你撈出來,你明天醒來就會發現自己躺在一位辣妹身邊,到時候你對得起暖陽嗎?”
不愧是心理醫生,說出來的話一針見血。暖陽是魏長生的軟肋,此刻被溫少卿冷不丁提起,魏長生渾身一顫,他忍不住後怕,若是真的那樣,估計暖陽會氣得再也不理他。
溫少卿見好就收,他用手遮住鼻子,“把自己收拾乾淨,我在外面等你。”拋下這句話,他擡腳離開衛生間。
十幾分鍾後,魏長生穿着浴袍,一身清爽地從衛生間裡走出來,他走向自己的牀鋪,落座到牀沿,“霖川派你過來求情?”
“他只讓我和皓子把你送回來,別的沒提。”溫少卿把手裡的水杯遞過去,然後轉身靠在衣櫃上,“暖冬的事,我其實早就有所預料,我曾經問過霖川,如果草草真的是晴晴,他打算怎麼辦?你知道當時他是怎麼回答的嗎?他說會被你狠狠揍上一頓。”
魏長生握緊水杯,眼也不眨,沒吭聲。
溫少卿也沒指望自己一句話就能把這傢伙說通,“長生,事已至此,你現在才幹預算什麼?霖川即使再有不對,他畢竟爲草草,不,他爲晴晴捨棄十年壽命,又苦熬了三年,你現在當劊子手強行分開他們有什麼意義?只爲了你自己內心好受些?你捫心自問,暖冬,不,晴晴現在嫁給其他人,晴晴會高興嗎?你這樣做,不止傷了兄弟和氣,也傷了兄妹情分。”
魏長生仰首一飲而盡杯中水,他把水杯擱在牀頭櫃上,還是一言不發。
溫少卿見他沒有反駁,於是繼續勸,“再說句難聽的,霖川當年若是知曉草草就是晴晴,他一定不會故意隱瞞,他一直以來都知道你在苦苦搜尋晴晴的下落,這種喜上加喜的事,沒人會不願意做,還有一點,如果你把事情鬧大,先不提各家長輩的反應,單說夏瑾瑜那裡,他若是知曉暖冬就是草草後,他會善罷甘休?你應該有所發現,草草,不,晴晴至今對他還心存歉疚,他若是苦苦央求,你猜想晴晴會怎樣做?”
話說到這份上就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溫少卿點到即止,他是男人,說多人會讓魏長生厭煩,餘下的讓魏長生自己慢慢理會就行。
“好了,我言盡於此,你好好休息,我該回家了,小瑩還在家裡等我。”
魏長生依然端坐在原地,沒有起身相送。
魏長春看到溫少卿從大哥房間裡出來,忙不迭問他談得如何。溫少卿悄聲在魏長春耳邊說了三個字,魏長春一點就透,用力地點了點頭。
翌日。
暖冬被魏長春叫下樓吃早飯,暖冬走進餐廳發現魏長生也在,她倒是沒有甩手走人,大大方方地落座到他對面,只是沒開口喊人。
魏長生把麪包與牛奶遞到對面,問她昨晚睡得好不好。
暖冬接過牛奶喝了一口,拒絕回答他的話,低頭啃麪包。
魏長生眼也不眨地盯着她,他也不生氣,如果這丫頭一大早對自己嬉皮笑臉,那麼他纔會覺得有古怪,“你不願意開口說話,我不強求,大哥昨晚已經聯繫了夏瑾瑜,夏瑾瑜說他近日會回國,我答應你,等我把你的事全部弄清楚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暖冬本想繼續不搭理他的,此刻聽到他這麼一說,擡頭對上他的目光,“你沒告訴瑾瑜我就是草草吧?”
終於肯說話了。
魏長生把自己的這份煎雞蛋遞到她面前,“沒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哥,是不是你一天沒有弄清楚事情的全部真相,我就一天得待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暖冬看了一眼盤子裡色澤誘人的煎蛋,復又對上他的視線。
魏長生輕輕頷首,不再與她說話,繼續低頭用餐。
暖冬恨恨地咬脣,火大地把盤子與杯子弄出聲響來,魏長生頭也沒擡,倒是魏長春小心翼翼地問她是不是不合口味。
暖冬無奈,停止撒氣,鬱悶地吃早餐。
飯後,魏長生哪也不去,他也不準暖冬上樓,非逼着暖冬待在他眼皮子底下,任憑她看書或者看電視都行。魏長春出門去上班,暖冬帶着懇求的眼神看過去,魏長春愛莫能助地搖頭,晃了晃手腕,示意她不要焦急,中午爸媽就應該回來了。
暖冬苦熬了半天,終於把魏寧海夫婦給盼了回來,她樂得一蹦三尺高,跑過去正要告狀,就聽到身後的魏長生緩緩開口。
“爸、媽,我有晴晴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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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多寫點,奈何太困了,唉,我是孕婦,我得牢記自己是孕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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