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堅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兒就站在自己眼前,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用沙啞的聲音喃喃的唸叨:“芸兒......你真的是芸兒嗎?”
看着眼前的苻堅,我心中隱隱有些酸澀。人已不似四年前年輕了,他清減了許多,原來清明的紫眸也暗淡了,遠遊冠下的青絲中,隱隱有幾縷白髮,看來這幾年他也不好過。
“我.....我是芸兒,是芸兒。”我哽咽着說出這些話。
“芸兒!”聽到我的話,暗淡的紫眸,立馬變得明亮起來。高興的衝了過來,一把將我攬到懷裡,用他的下巴蹭着我的腦袋,不停的說,“朕終於見到你了!朕終於見到你了!芸兒,你讓朕想殺了.......”
我從他的手臂的縫隙裡,看到衆人以錯楞的目光看着我們。人家這樣,都是兩人的曖昧動作惹的禍,臉上不由得發起燒來,輕輕將苻堅推開:“這裡這麼多人,陛下也該避諱一下。”
“朕不管!朕就想永遠這樣抱着你!”苻堅沒理會我,再此將我扯到懷裡,比剛纔抱的更緊了。
我這回是被他打敗了,他想抱就抱着吧,又不是沒被他抱過。他一個堂堂大秦天王都不怕丟人,我一個小女子有什麼好怕的?其實旁邊的宮女內侍,在我說有人時已經知趣的退了下去,現在周圍除過我們兩個,再加上兒子就再沒有活物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有人扯我的裙子,我纔想起來兩人只顧着親熱,將兒子都忘了,真是個不稱職的娘。(洛點頭:是不怎麼稱職,不行再換一個吧。芸擺手:我兒子只要我這個孃親。詵吃手:孃親可以換嗎?洛激動的點頭,想說什麼就被芸一腳踹飛。芸微笑:乖兒子,別聽瘋子亂說,孃親只有一個,怎麼能換?)
“陛下。”我再次從苻堅懷裡掙脫出來,將地上的小傢伙有些吃力的抱起來,對苻堅說,“兒子在外面呆的久了。”
“兒子?”苻堅聽到我的話後,迷惑的看向小傢伙,愣神了片刻纔回過神來,有些激動的從我懷裡接過兒子,看着我問道,“朕的王兒都這麼大了?”
“是三......建元......建元十年八月初三生的。”我本來是要說公元374年生的,可一想這個時代不是公元紀年,那麼說他肯定聽不懂的,推算了半天才算出年代。
“辛苦芸兒你了。”苻堅一臉感激的看着我。
沒什麼。”苻堅說出這句話的意思我心知肚明,當年生這兒子還不是一般的辛苦,比我生兩個女兒時還要命,生下他後我只剩下半條命了。
兒子在苻堅懷裡來回扭動,眼巴巴的看着我。也許是父子天□□,兒子在苻堅懷裡只是不樂意的扭動着小身子,卻沒有要哭的趨勢。要是平常只要是生人抱他,絕對會哭個不停。我上前在兒子耳邊說了兩句,小傢伙果然聽話了,安靜的躺在苻堅的懷裡。
我正和苻堅在門口談論兒子的問題的時候,一個粉紅色的小身影,出現在我們面前,那女孩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着我。看那女孩的樣子,怎麼有些像鈺兒呢?
“公主!大公!”一個相當熟悉的聲音響起,好像是月諸,可是看到她女官的打扮,又覺得不對,月諸怎麼成女官了?女子從屋子裡面追了出來,氣喘吁吁的說道,“跑那麼快我都追不上了。”
“月姨,那女的好像孃親呢。”女孩指着我對女子說道。月姨?這女子真的是月諸?
“別胡說,怎麼.....”女子輕聲訓斥着女孩,順着女孩目光看過來,嘴巴一下驚得合不攏了,用手指着我說道,“月諸這不是做夢......娘子你真的回來了?”
“不錯!這就是你家娘子。”我還沒說話時,苻堅就插了話。
“奴婢失禮,請求陛下恕罪!”月諸只顧着驚訝,沒有注意來人,當看清插話的人時,立馬明白過來連忙跪下謝罪。
“起來吧。”苻堅淡淡的說道。
月諸得到赦免立馬站了起來後,激動的看着我準備說什麼時,女孩看了我一眼,扯住月諸繼續追問:“那女的真的是孃親嗎?”
“當然了。”月諸首肯。
女孩聽到月諸的話後,一下子撲到我的懷裡,眼淚婆娑的哭着:“孃親......鈺兒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人要倒黴了,喝涼水也塞牙縫。我一不提防鈺兒撲過來,加上身子本來就弱,一個踉蹌就摔倒地上,好死不死的腦袋輕輕磕在地上的大石頭上,只覺一陣眩暈,在我昏過去之前聽到衆人蔘差不齊的擔憂聲音,尤其是苻堅的聲音,簡直可以和獅子吼相媲美。
迷糊中只覺得渾身無力,當我睜開眼睛時,看到大小不一的三張臉湊在我的面前,將我嚇了一大跳。
我從牀上坐了起來,仔細辨認了會,分清這些人。原來是月諸、鈺兒,還有詵詵三個人。除過這三個活寶外,屋子裡還有好幾個人,根據印象也將她們分清楚了。
“夫人,喝藥了。”燕婉端着一大碗中藥擺着我面前。
“喝什麼藥?”我用迷惑的眼神看着她。我又沒病沒災的喝哪門子的藥?
“乖女兒,你還是好好將息身體吧。”娘坐到我的牀沿,撫着我的背眼神中滿是悲慼,“想必你的身子自己也知道。太醫說,你產後落下了病根,又受了多次風邪侵襲,身子虧欠太多,要是恢復以前的狀況,怕是很難,要是再不好好將息,只怕這身子......”娘說到最後,已經哽咽的說不下話了。
看到孃親,我心中不由悲喜交加起來,都四年沒見了,我在娘懷裡哭了好久,直到娘提醒我喝藥才罷。我身子的情況我也是知道的,在廣陵時,大夫就說過和娘相似的話,我當時只認爲大夫胡說,並沒有放在心上。這次聽娘再次將這話說出來,我心中着實悲慼。難道我真的以後要當貨真價實的林妹妹?
“夫人?”燕婉看我半天不說話,不由得擔心起來。
“我喝藥!”我將燕婉手中的藥碗接過來,咕嘟嘟喝了下去。娘從爹爹去後,身體就不怎麼好,一個病人卻要勸說我,真是不應該。衝着孃的這份關愛,這藥就是□□我也喝。爲了以後不要變成林妹妹,這藥也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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