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座之上,楚皇聽到虞馨雅這番話,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虞璇璣身上。
待看到對方一身精簡裝扮,卻不失將門女兒豪情的坐在桌前時,眼底劃過一抹亮光。
他當即點頭應道:“虞四小姐出身將門,又是鬼才智叟的關門女弟子,想來定不是泛泛之輩。如若能進獻才藝,自是極好!”
楚皇這是有意讓虞璇璣在衆人面前亮相,纔好有藉口賞賜她。
虞璇璣聽到楚皇這話,心中暗沉。她不知道楚皇到底存着什麼心思,對她似乎格外熱情。
按理說,她一個將軍府的小小庶女,爹爹不疼,母族不興,完全沒有什麼值得楚皇一個君王示好籠絡的纔對啊?
難道就僅僅是因爲她是鬼才智叟的關門女弟子,所以楚皇就對她另眼相看,倍加厚愛嗎?這理由,會不會太牽強了?
那廂,虞馨雅聽得楚皇這話,心中暗暗冷笑。她想,虞璇璣這小賤人常年跟鬼才智叟學武功,一定不會琴棋書畫的表演。
此前她就聽母親寧氏提及過,虞璇璣之所以會順利留在將軍府,是因爲楚皇干涉的緣故。既然楚皇對這小賤人另眼相看,那她就讓對方在衆人面前出醜。
她就不信,一個出盡洋相,一無是處的笨女人,也會得到楚皇的過多關注!
想到這裡,虞馨雅扭頭看向虞璇璣,伸手將其拉站起身來。
她柔聲對虞璇璣說:“四妹妹,之前你說想爲太后娘娘表演才藝,又怕自己庶女身份得不到恩准。你瞧,姐姐可是幫你跟皇上討了情,准許你獻藝了呢!”
虞馨雅一臉真誠的模樣兒,在大家看來,這很明擺着是虞璇璣利用她跟楚皇討情,獻藝想搶風頭。
一時間,在座衆人在心中暗暗給虞璇璣定義成了爲搶風頭不擇手段的心機女。
虞璇璣不動聲色的將衆人臉上的各種表情盡收眼底,末了,扭頭冷眼看向身旁的虞馨雅。
虞馨雅接收到虞璇璣冷森的目光,心中暗爽,脣角掀起嘲諷的笑意。果然,這小賤人惱了,她不會才藝表演,要出醜了,呵呵呵!
她湊到虞璇璣耳畔,用對方能聽到的低音冷嘲道:“四妹妹,姐姐幫你創造表現的機會了,你可不要拒絕啊!不然,你就是欺君,要被斬頭的。”
虞璇璣同樣壓低聲音,“呵!大姐姐放心,你這麼捧高我,我斷是不能辜負你的好意!”
最後兩個字,她咬的極重。是好意還是匪意,彼此都很清楚!
鄰桌,軒轅皓耳尖的將姐妹二人的對話盡收耳底,眸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光亮。
虞璇璣這個時候擡起頭來,昂然看向高座之上的楚皇。
她不卑不亢的喚道:“皇上,臣女身份卑微,能給太后娘娘表演才藝,是臣女的福分。”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臣女的才藝都是自創的,斷然不能跟臣女的姐姐相比。所以,臣女斗膽請求皇上,讓臣女先行表演。常言說的好,編筐窩簍,全在收口。太后娘娘的生辰宴,自是要以最驚豔的表演收尾。而這般能耐,只怕僅有臣女的姐姐能做到!”
說了這麼多,虞璇璣想要表達什麼,楚皇已經是清楚明白了。
這丫頭擔心表演才藝不精,給太后娘娘留下糟糕的印象,所以想先行表演,而後讓才女虞馨雅壓軸表演最精彩的節目力挽狂瀾。
楚皇想到這虞璇璣常年跟在鬼才智叟身邊,估摸着一個倔老頭兒定然教導不出什麼令人驚豔的表演。如此看來,這虞璇璣倒是有自知之明!
當下,他點點頭,而後看向虞璇璣身旁的虞馨雅,“虞家大小姐,對此可有異議?”
虞馨雅被虞璇璣一陣誇讚,心中正納悶兒兩人已經撕破臉,對方怎麼會好心讚歎自己。
乍一聽到楚皇的詢問,她愣了一下,才溫柔的應道:“回皇上話,就依了臣女妹妹的,讓她先表演吧!”
彼時的虞馨雅,心中自信滿滿,抱着會名動全城的亢奮心理,將率先表演的機會讓給了虞璇璣。
而她不知道,正是她過分的自信和大意,導致了接下來不可逆轉的噩夢般結局。
虞璇璣昂首闊步走到大殿中央,讓樂師彈奏一曲癡纏的《霓裳曲》。此曲悠揚悅耳,令人心曠神怡,配以絕色的驚鴻舞,必定震驚全場。
前世,虞馨雅苦心自創了一支名喚驚鴻舞的舞蹈,舞姿優美絕倫,令人直嘆人間難尋。她憑藉着驚鴻舞,名動整個帝都,成了衆多男子爭相愛慕的對象和衆多女子效仿的對象。
那個時候,虞璇璣知道楚弘澤喜歡那支舞蹈,所以就潛心練習,跳給他看。結果,卻被楚弘澤嘲諷爲東施效顰。
不過,她從未後悔過前世她東施效顰的卑劣行徑。因爲,若沒有那時候的效仿,她就不會學會虞馨雅這支成名舞,今日就不能派上用場報復對方了。
呵呵!她就是這麼卑鄙,用虞馨雅的舞蹈搶在她之前表演出來。她要讓虞馨雅丟盡顏面,嘗一嘗被人奚落鄙夷的滋味兒。
這,是虞馨雅虧欠她的!
虞璇璣伴着音樂,全身心投入到舞蹈之中。因爲常年習武的緣故,她的身姿柔軟極了。加之前些日子她天天晚上有心鑽研練習,所以跳起來格外熟稔飄逸,宛如翩翩下凡的仙子,留戀人世間不捨離去。
她的腳尖輕輕離地,又翩然落地。而後再一次輕輕飄起,緩緩落下來,整個人好似飄蕩在仙境的仙子,奪人眼球,震撼人心。
在場衆人屏住呼吸,一個個瞪圓眼睛驚豔的觀賞着,生怕發出半點聲音驚擾了大殿中央的仙子。
待得曲終,虞璇璣一個華麗的旋轉頓住身姿後,全場的掌聲才轟然響起,不絕於耳。
高座之上,太后娘娘歡喜的直拍手,“這舞蹈跳的太美了!哀家看的魂兒都要被勾走了,只覺得整個人都像是被感染的年輕了好幾歲。”
楚皇點頭附和道:“的確!這舞蹈真是美妙至極。虞四小姐,你從何處學來這麼精美絕倫的舞蹈?朕要好好嘉獎你!”
虞璇璣屈膝跪在大殿中央,朗聲解釋道:“回皇上話,這舞蹈是臣女在鶴唳山上有感於仙鶴翩飛之姿得到的靈感,從而自創出來的,臣女爲它提名爲驚鴻舞!”
“咣噹”一聲,虞馨雅桌上的酒杯被打翻。
虞璇璣扭頭,看到對方滿臉驚怒和不敢置信之色,脣角掀起了惡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