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客氏如願以償地拿到了墮胎藥,剩下的就是如何把墮胎藥放到張寶珠的飯碗裡,這可是一件十分冒險的事情,成功了,跟實施者沒有任何關係,失敗了,實施者勢必要做替罪羊?
不管從哪一個角度來講,對於實施者而言,都是沒有什麼好處的。所以找誰去下毒呢?
客氏犯了難,總不能自己親自上陣吧?想來想去,還是自己的對食老公是最合適的人選,他的大廚地位使得他不會被別人懷疑,而且他有的是機會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墮胎藥放進任何人的飯菜裡。
所以,要是想謀害一個人,找給他做飯的人成功率最大,霍元甲就是給自己的廚師下毒害死的。
可是,計劃雖好,如果魏公公不同意的話,也是白費心機。客氏想來想去,不試試怎麼知道可行不可行呢?這一天,客氏備了可口的小菜,醇香的美酒,開始了說服的工作。
魏公公是個實在人,他怎麼也想不到客氏會勸他去做殺人的事情,儘管被殺的僅僅是個嬰兒而已。
拒絕是本能的反應,魏公公的心地還沒有壞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客氏是誰呀?客氏是不會知難而退的,說服自己的老公,客氏十分有信心。
“老公,妾身平時裡對你咋樣?”
“老婆沒得說。”
“那妾身求你這點事你都不答應嗎?”
“不是我不答應,這種事情還是不參與的好,弄不好的話,會惹火上身的。”
“這個妾身是知道的,但是也要看是什麼人在做,做好了獲利百倍的。”
貪便宜的心理人皆有之,一聽說有利可圖,魏公公準備洗耳恭聽了。
客氏成功地利用了人性的弱點,客氏知道她一定會成功的。
“你想想,目前萬曆命在旦夕,他架崩以後,形勢會有幾種變化,你想過沒有?”客氏一席話說得魏公公慚愧不已,自己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
客氏不緊不慢地繼續往下說着:“要麼萬貴妃把持後宮,她的兒子朱常洵即位,要麼正宮太子朱常洛即位,萬貴妃退居二線。”
“嗯,是啊。”魏公公點頭稱是,不知道客氏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次懷孕的是校兒的妻子張寶珠,鄭貴妃肯定不爽,她想要張寶珠墮胎,減弱朱常洵一族的勢力,如果鄭貴妃得勢,校兒這一族就要遭殃,那我們勢必也要受連累,到時候是死是活還是個未知數。”客氏分析得頭頭是道。
“不錯,那又怎樣?”魏公公開始上鉤了。
“你聽我慢慢講啊。”客氏繼續道:“如果是這種形勢的話,那麼我們就要想辦法靠近鄭貴妃,取得她的信任,否則的話,說不定到時候死無葬身之地都有可能的。”
“那怎樣討好鄭貴妃呢?”
“很簡單,幫她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也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就可以
取得她的信任了。”
“下藥?”魏公公有點開竅了。
“對,這是鄭貴妃的懿旨,如果我們成功了,就算在鄭貴妃那裡立了功了,到時候即便是鄭貴妃得勢來清算朱常洛一族的話,也不會對咱倆怎樣的。”在利益的面前,情誼往往甘拜下風,客氏爲了自保,早已把校兒拋向了腦後。
“嗯,說得有道理,但是如果鄭貴妃沒有得勢呢?”
“如果鄭貴妃沒有得勢,還是由原太子朱常洛即位的話,那麼咱們的校兒就是名正言順的正宮太子了,那我們不是正好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不對,我們要謀害的不是校兒的後代嗎?怎麼會高枕無憂呢?”
“這是兩碼事,校兒是我們的,但是那張寶珠卻未必,看她那個一本正經的樣子,擺明了要跟我們做對似的,一看就跟我們不是一路人,如果她生了小皇子,母憑子貴,我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客氏說的不錯,張寶珠自打進宮來,就對客氏一流看不入眼,低俗,妖媚,寶珠不喜歡這些,寶珠品味高雅,舉止脫俗,令校兒神魂顛倒,這也是客氏嫉妒她的原因之一。
“話雖這麼說,一旦事情暴露了,那我們可怎麼辦?”魏公公還在猶豫着。
“你是後廚第一大高廚,誰管得了你?下藥的機會多的是,如果事情敗露,隨便找個小太監抵罪就是了。”好狠毒的女人啊,她一句話,就要有個無辜的小太監爲此而喪命了。
“哎,我總是覺得此事不妥,如果將來給校兒知道了,他的兒子是我們弄沒的,那我們可怎麼向他交代呢?”魏公公倒還有點良心的。
“這個我早想好了,我們可以全部推給鄭貴妃,就說是鄭貴妃逼迫我們乾的,這藥給誰吃了,我們並不知情,這樣校兒頂過責備我們沒有原則,而不會責怪我們謀害了他的孩子了。”
想得太周到了,魏公公還有什麼好說的呢,照着辦就是了。
俗話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客氏和魏公公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卻不承想隔牆有耳,一個身影貼牆而立,聽得個正着,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客氏的閨蜜侍女彤兒。
彤兒自小父母雙亡,在客氏家長大,因爲彤兒生得眉目清秀,言談舉止透着骨子裡面帶來的清新與脫俗,很快就被客氏的父母選中做爲客氏的閨蜜玩伴而同吃同睡了。
客氏所受過的教育,她也都沾光接受了,甚至彤兒比客氏學得還要好,若論聰明勁,彤兒是更受一籌的,只可惜她的命生就就是丫鬟的命。
客氏進宮後一心一意照顧校兒,自己的親生兒子就放在了彤兒這裡,由彤兒來照顧,因此說這位彤兒簡直就是客氏的跟班,無論什麼時候,都擔任着客氏後備軍的任務,一直在客氏身後幫襯着她,客氏已經習以爲常了,甚至把她當成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一般來說,彤兒對於主人客氏都是言聽計從的,即便有的
時候由於彤兒的聰明遠遠超過客氏,看到了客氏的不足,也不會直接指出,而是迂迴暗地裡解決,解決不了也會從側面向客氏提及,從來不會喧賓奪主擅做主張。
然而這回不同,這回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他們要密謀殘害地是校兒和張寶珠的孩子,這太過分了。彤兒憤憤地想到,虧客氏平日裡對校兒那麼好,卻原來也是有所圖的,要不是小半仙的卦象驅使客氏來到此地的話,想必客氏絕對不會因爲校兒這個孩子而委身於後宮吧?
現在,爲了自身的利益,竟然連校兒的孩子都要謀害,太過分了,更何況張寶珠自打進宮與校兒成婚一來,一直都得到本宮上下人等的一直好評和愛戴,張寶珠待人和藹,做事公正,且不講究吃穿,沒有人不喜歡她,除了客氏。
大概客氏與張寶珠是天生的敵人吧,她倆的性格相去甚遠,情趣愛好更是不能相提並論,就連校兒的情意方面,張寶珠也是略勝一籌的,因此客氏恨她恨得牙根都疼了。
然而彤兒不一樣,彤兒與張寶珠情趣和興趣都十分接近,就連生活習慣都十分相似,兩個人都不喜好穿金戴銀,也都不願意花枝招展,因此兩個人都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當彤兒聽說張寶珠要被人密謀加害的時候,她鎮靜了,她下決心要暗暗保護張寶珠,不能叫她白白失掉了自己的骨肉。
彤兒悄悄回到自己的牀上,暗自思考着該如何幫助張寶珠躲過這一劫?
幸虧彤兒呀,要不然我就一命嗚呼了。
話說此時我還真是落腳在張寶珠的肚子裡了,在時光隧道道中游蕩了多長時間,我也說不清楚,現在終於有出頭之日的希望了,卻不承想還沒有出生,就危機四伏了。
不管彤兒將來對我做了什麼,那都是以後的事情,至少現在彤兒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彤兒的定力相救,我恐怕又要折返會閻王爺那裡重新再投一次胎了。
彤兒是佛燈火芯的化身,她的使命就是讓我對世間的情愛心灰意冷,要是我還沒有活到可能發生情愛的年齡就命喪歸西了,那又怎麼能實現她的計劃呢?
因此彤兒救我又有了另外一個解釋,她要留着我這個活口,好在不遠的將來教化我,讓我對人間的感情絕望,然後重回天庭,這纔是佛燈火芯的真實意願。
然而這一切彤兒都不可知,她只是冥冥當中在做着命中註定她應該做的事情罷了,於我到底有多少感情,這個很難說的。
哎,不管怎麼說,我現在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媽媽的肚子裡,聽憑命運的安排吧。
卻說客氏做好了魏公公的工作,天色已經十分晚了,夜半三更正是寒冷的時候,客氏不免打了一個寒顫,哎,馬上就要有一個小生命在自己的手裡消失了,她是個女人,再怎麼着也是生過孩子的,這心裡面還真是不好受,這是客氏第一次參與謀殺皇室後代的事情,她多少還有些緊張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