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一邊對歐平道:“乾的好。”
歐平第一次受到小少爺誇獎,開心的小聲道:“五年的水性不是白練的,不過就是太冷了點。”
“我不是讓你聽到動靜再從桶裡出來嗎?”
“哈欠……小少爺交代我的事,我沒一件辦好,這次我當然要努力了。”
“你這事就辦的很好,記得,到死也不能透露這件事。一會我大伯要問你,你就說你不知道,迷糊迷糊的。”歐陽鄭重交代:“你去我孃家可能會有人看見,但是即使有人逗你,你也得死咬着。”
歐平略有點擔心:“我就怕你娘露餡。”柳氏看起來實在太慌張了點,她很想說先前剛見過歐平,但是她又知道不能說。她一個婦道人家,實在不懂怎麼辦,只能將求救的目光頻頻看向歐陽。
要壞事!歐陽大汗,這沒有一個熟練的配合團隊確實操作難度太高。太虛子算是專業人氏,知道該怎麼做。歐平什麼都聽自己的,根本不管爲什麼。惟獨是自己這娘……
幸虧太虛子也發現不對,走到歐陽娘面前輯首行禮:“女居士,貧道這邊有禮,看你身子虛弱,我傳你八字真言,早晚默誦三遍,當可調理身心,也算貧道一點歉意,你且附耳過來……聽好:不急不燥,謝謝我後回家,別回頭,否則你兒子就被你害死了。”
柳氏聽完忙道:“謝道長。”
太虛子揮手:“快些回去吧。”
目送自己娘離開,歐陽出了口長氣。感激看了太虛子一眼,太虛子朝他挑動下眉毛示意自己明白。
隨着太虛子瀟灑的告辭,這場小騙局終於落幕。這件事也很快在十里八鄉傳開來。此事到了隔壁村版本是:太虛子手結法印喝到:妖孽哪裡走。一個掌心雷將水鬼打回黃泉。再隔壁一村版本是:太虛子仙人手指一掐,仙氣衝進井中,不僅將水鬼剿滅,並且將三個小孩安全送出井。再再隔壁村版本:太虛仙人大顯神威,單身入黃泉,劍斬妖孽,救得三十名童男童女。再再再……
不管怎麼傳,有幾點是可以肯定,第一,太虛子先知先覺,這點有無數人證。第二,柳氏不僅不是掃把星,而且還是福星,就因爲有她在場,小孩纔沒遇害。第三,太虛子不爲錢,不爲利……
沒幾天,歐陽舅舅就派來了轎子,將歐陽娘接走。據說是縣裡一名郎中早年喪偶,年紀不大,三十出頭,無子無女,脾氣頗好,想着續絃。於是媒人就找到了柳氏孃家。柳氏不想離開歐家莊,但是歐陽又和其偷偷見了一面,除了叮囑一些不能說的事外,還真誠讓她再嫁,並且說,再嫁也是我娘。最後柳氏還是回了。
歐陽十一歲的時候,柳氏生下了一女。
……
十二歲的歐陽最近很煩,娘找了個好人家,再看自己再有三年就可以行冠禮熬出頭了,但卻多了一件煩心的事。煩心的事就是隔壁村的柳秀兒,從小就給定的娃娃親老婆。
以前就算了,最近十天一集,柳秀兒每天都要到大伯家蹭午飯。這吃飯就吃飯,但柳秀兒老用眼角看歐陽,貌似也知道這個不愛說話的人就是自己將來的丈夫。
歐陽對老人提議,和秀兒妹妹什麼一起去玩,一起去趕集,或者是去柳家莊串門一律免疫。藉口很簡單:累了、困了、做功課、幫先生幹雜活。
歐平一旁看了就奇怪,終於有一天兩人游完泳,歐平忍不住問:“小少爺,秀兒姑娘挺好的。先生也說了,父母之命大於天。老爺雖不是你親父,但待你恩重如山,爲何你總是避着這麼親事。”
“唉……”歐陽看夕陽喃喃道:“海闊任魚躍,天空任鳥飛。歐平,我現在才知道一首詩的意思。”
“什麼詩?”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自由故,兩者皆可拋。這人不是都被逼的,否則不至於兩者皆可拋。”歐陽道:“歐平,我想進城參加歲考,若得生員名份,一旦冠禮畢,也可藉口州試逃遁。”
歐平道:“我前幾日聽老爺說了,小少爺你一完冠禮,就得先成婚。”
“不是吧?”歐陽驚道:“這麼急?”
“聽說是因爲秀兒的奶奶一直臥牀不起,怕看不見孫女嫁出去,他們家長這才找老爺商量。”歐平問:“小少爺是不是不喜歡秀兒?”
“你少爺我乃是有品位的人,對**的興趣不大。”歐陽見歐平不明白笑着解釋:“也就是說她不是我那杯茶。”
“……”歐平迷茫搖頭。
“這麼說吧,一個男人有很多事可以做,有很多可玩的樂子。而結婚生子就是斷送這一切樂子的根源。”歐陽在夕陽下道:“閨房之樂,不過是人生樂趣一種,和你解釋也不明白,以後你就會懂了。”
歲考很輕鬆被歐陽拿下,一來是他的學問確實湊合,最少在蒙小孩的考試中還算相當湊合。二來,主考的官員都是縣級幹部,不能不考慮下歐家的影響,還有縣尉的面子,既然還算湊合,不讓過反倒是說不過去。
……
唐朝印度佛教盛行,而到了宋朝,一些士大夫痛感佛教文化是對大衆的強烈衝擊,主張要在全社會復興冠、婚、喪、祭等禮儀,以此弘揚儒家文化傳統。十五歲—二十歲男子若無期以上喪期,就可行冠禮。
行了冠禮就是成人,一可結婚生子,二可正式參加各種祭祀活動,三可幫族中事務,四可分得一些田地。
冠禮由歐陽的先生執掌,其實就是加帽子,換衣服的一種形式。只不過先生比較羅嗦:“我知你有鴻鵠之志,看不得論語三字經,中庸大學皆不入你眼。先生無他教導,切記你尚年幼,鋒芒太露遭人嫉恨。君子之禮可行廟堂,但行不得世間諸事。我賜你字:宏學。自己多多思量。”
“謝先生。”歐陽歐宏學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