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下課，羨兒就拿上課本，直奔數學辦公室。
但是這次她撲了個空。方老師的辦公桌前空蕩蕩的，連他的保溫杯都沒在桌上。“老師您好，請問您知道方老師去哪了嗎？”見旁邊坐着一位老教師正戴着老花鏡看報，羨兒於是禮貌地向他詢問方老師的去向。
老教師聞聲擡頭，用兩根手指捏着金屬眼鏡架，把羨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羨兒被他看的很不舒服，但還是很有禮貌的再問了一遍：“老師，請問您知道方老師去哪了嗎？”“是你啊，你找方老師有什麼事嗎？”老教師終於開口，言語中卻有輕蔑之意。
一句莫名其妙的問話把羨兒問的似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只好如實回道：“我有個問題不太懂，想找老師問問。”
“是什麼問題啊，非要找方老師問？方老師請假了，你有什麼問題也可以找其他老師啊。小姑娘家家的，要懂得自重啊。”老教師的一番話說得羨兒很是尷尬，她不明白老師最後說的那句自重是什麼意思，她很委屈，自己只是喜歡找老師問問題，怎麼就成了不懂得自重了呢。
“不是的老師，只是我平時跟方老師比較熟，所以習慣找他問問題，那既然方老師不在，老師您看，能不能佔用您幾分鐘時間，幫我看看這題怎麼做呢？”羨兒忍着不適，虛心向這位老教師請教。
老教師慢悠悠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這才傲慢的說，“行吧，我幫你看看。”老教師其實講的並不清楚，也不知是想彰顯自己的學識淵博還是想證明自己專業水平高，他用了很多晦澀難懂的專業名詞，羨兒聽的很費勁，但是她還不能表現出困惑的樣子，因爲老教師一邊講一邊還說這道題有多簡單，羨兒只好連連點頭，不懂裝懂。
老教師一講完，羨兒就很快離開了數學辦公室。她感覺自己像是倉皇逃出了這個壓抑的地方，走的時候，她還聽見身後老教師刻薄的自言自語，“現在的年輕人真不知檢點……”
一整個上午，羨兒都不在狀態。一是因爲老教師的刁難，二是因爲方老師的請假。聯想到之前去辦公室找方老師的情景，她已經對整個事件略知一二了。在封鎖消息這一點上，學校確實做得天衣無縫，就連平時消息最靈通的學生都對這件事毫無所知。之前只是老師間在傳時，學校就已經很及時的採取了措施。上週的工作小結會上，校長就給所有與會教師領導施壓：一切以學校榮辱爲先，所有知情者不得向外透露消息，包括學生以及不知情的教師。違者按違反學校章程處理。
看來方老師應該是爲了避嫌，才請假的吧。羨兒心不在焉的在草稿紙上亂塗亂畫，她很自責，畢竟老師被冤枉，這事跟她有很大關係。
中午下課，悅然如往常一樣來找羨兒。她從後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面上那個熟悉的背影。她悄悄的走過去，手猛地拍了一下羨兒的肩，然後默不作聲的期待着羨兒的反應。羨兒身體應該是很明顯的抖了一下的，看到來人後，她很快露出了微笑。“來了啊，今天看數學還是物理？”羨兒剛要把練習冊找出來，卻聽悅然問道，“你怎麼了？”
羨兒的動作稍有停頓，但還是若無其事道，“沒事，我們看數學吧，今天剛上了數學課。”“數學？今天方老師沒來，老班說他有事請假了，然後我們數學課就變成物理課了。”悅然如是說。
“是啊，他請假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呢……”羨兒看着桌角的數學課本，只覺悵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