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羨兒敲響了生物老師辦公室的門。
“請進。”生物老師坐在辦公桌後,聞聲,便擡頭看了一眼來人。“同學,有什麼事嗎?”生物老師似乎不認得羨兒,認真的問話裡帶着一絲疑惑。
老師過於生分的反應也讓羨兒感到有些奇怪。她深鞠一躬,開口道明來意,又向老師表示感謝。然而老師接下來的反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同學,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當天沒有課,所以那天我根本沒在學校。要不,你去問問你們班主任吧,可能她會知道。”
羨兒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只好慌亂道了歉,退出了生物辦公室。
羨兒趴在走廊的欄杆上望着遠處的山巒起伏,雲騰霧繞。她很茫然,自己得到了幫助,卻不知道施以援手的人是誰。
微風拂過臉頰,翻弄着她的衣襟。惆悵間,一隻手搭在了肩上,羨兒不必回頭就知道是她。
“悅然,我好迷茫。”羨兒半眯縫着雙眼,眼神迷離的看向遠方。
“你咋了?”悅然的手不自覺的捏着羨兒的肩,羨兒也早已習慣。
“前天,我在教室暈倒了,校醫說是個我們班的一個男老師揹我過去的,但是我們班只有體育老師和生物老師是男老師,那天剛好又在上着體育課,體育老師不會去教室。所以我以爲是生物老師,但是我剛剛在去找過生物老師了,他說不是。好奇怪啊,那會是誰呢?”
“那天……應該是方老師。”悅然突然沉聲說道。“方老師?怎麼會…”羨兒想起了校醫的話:“他說,你是他學生。”
剎那間,她恍然大悟。只是片刻後,她卻不知如何是好。這段時間爲了不給方老師添麻煩,她已經很久沒去過數學辦公室問問題了。甚至平時的時候她也儘量避免碰見方老師。
然而現在……“你怎麼知道是他?”羨兒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天教室只有她一人,二班和三班的體育課是一起上的,兩個班的教室裡都應該沒有別人才對。既然這樣,悅然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那天我們班提前解散,我回到教室的時候,很多人還在操場上玩。我去洗杯子的時候路過你們班,剛好就看見你趴在桌上,我就進去想問問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結果進去後推你叫你都沒反應,才知道你暈過去了。剛好下節是數學課,想着方老師應該會在辦公室,我就去找他來把你背到了醫務室去。”
悅然說得平靜如水,似乎在描述一件跟自己毫無關聯的事。羨兒看着悅然低垂的眼眸,想從那雙眼睛裡找到些什麼。然而悅然的眼裡只有深邃,看不出來任何情緒,也讀不出她的心思。
羨兒嘆了口氣,雙手托腮,輕輕說道,“謝謝你呀,悅然。”良久,悅然說,“不謝,應該的。”聲音依舊平靜到近乎冷漠。
“好冷哦,悅然。你不開心嗎?”
“今天天氣很不錯啊,爲什麼不開心?”
“哦,那就好,不然我以爲我又做錯什麼了呢。”羨兒一臉“我不信你沒事“的調侃,一邊撥弄着悅然的頭髮。
突然悅然搭在羨兒肩上的手用力了幾分,羨兒忍不住叫,“痛啊,悅然,你幹什麼啊?”
悅然放下手背在身後,低着頭,儼然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沒忍住。”
羨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摸摸悅然的頭,“原諒你了,乖寶。”
兩個人繼續趴着欄杆看風景,羨兒喃喃着說:“還是找個機會去跟方老師道個謝吧。”這話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悅然聽。
悅然回她,“好,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