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吃飯。”宋運來指了指邊上的凳子,對於三人的到來,並沒有感到意外。
三人猶豫片刻,拉了凳子坐下,但誰都沒有動筷。
“喝點啊?”黃偉拿着酒杯,往三人跟前一遞。
邊上的一人點點頭,朝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三人拿起酒杯跟黃偉還有張小東干了一杯。
“吃菜,吃菜。”張小東拿着筷子招呼着三人。
三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卻沒有動筷,這時宋運來夾了一根青菜放在嘴裡,擡起頭問道:“你們三個咋又回來了?”
邊上的青年,就是那個看起來十分老土,還穿着流星花園半截袖的青年,他叫韓壯壯,身材壯實,皮膚黝黑,但人卻看起來十分憨厚。
他想了一下,貌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宋叔,我想幹你說的活,但是你得先預支給我三百塊錢,我連煙都抽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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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宋運來問道:“錢不是問題,但我還是想問你一句,你想好了嗎?”
“想好了,我現在在工地當小工,每天累死累活的,一天班沒歇幹了三個月,等着發工資呢,包工頭帶着錢跑了!”
宋運來一邊聽一邊點頭,等他說完了以後,想也未想,便從兜裡摸出錢包,抽出五百塊錢遞給了韓壯壯。
韓壯壯低頭看了一眼,沒有去接,反問道:“給我這麼多幹啥?”
“算是你預支的。”也不知道咋回事,最近這段時間宋運來的煙癮特別大,從進入這個飯店,他桌面前的菸灰缸已經堆放了五六個菸頭了。
韓壯壯也沒再吭聲,很自然而然的接了錢,拿起筷子吃飯。
他吃飯很是豪爽,完全不顧個人形象,直接用手從扒雞上面拽下來一個雞腿,吃的那叫一個滿嘴流油,一邊吃一邊還用那油乎乎的大手端起酒杯,給張小東和黃偉乾杯。
“你倆是啥意思啊?”宋運來眯着眼睛。
“宋叔,我實話跟你說,我倆是走投無路了,從家裡偷偷拿了點錢出來玩,打遊戲,現在錢花完了,家也不敢回,工作也找不到,天天睡在朋友家裡,頓頓饅頭配鹹菜。”
一個叫耿浩的青年說道:“我就想問問,你說乾的活是要跟韓光對着幹,能有生命危險不?”
宋運來想了一下回答說:“會有,但你們只要聽話,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沒啥事。”
耿浩猶豫了片刻,跟身邊的老鄉竊竊私語了幾句,隨後咬牙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對宋運來說道:“行,我跟你幹了,這是我一個村的朋友,叫方勝利,他也幹了。你先給我倆一人拿五百塊錢行不?”
“行。”宋運來很輕鬆的就答應下了。
而在一旁的黃偉卻是有些微詞,這三個傢伙也太不要臉了,活還沒有幹,還真好意思張這嘴,他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張小東卻是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胳膊,小聲道:“吃你的飯,別那麼多嘴,宋叔自有分寸。”
就這樣,韓壯壯,耿浩,還有方勝利三人,開始跟着宋運來吃飯,這三個人,在馬龍登頂的過程中,不知立下了多少汗馬功暫且不提,韓壯壯更是爲此付出了生命……
另一頭,刑偵大隊。
檢驗科已經對何濤的頭髮化驗完畢,結果就是他的頭髮裡面,真的含有乙酰亞砷酸銅這種劇毒化學物質。
這說明什麼?
說明何濤的死,並不是馬龍出手太重所致,而是有人故意投毒!
武婧拿到化驗報告單以後異常的興奮,因爲這樣的話,馬龍雖說會因爲故意傷人而蹲上幾年,但最起碼可以不用吃一顆免費的鐵花生了。
她又想起從何濤家裡出來,孫二林帶人拉着花圈去祭拜何濤。
還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看你還能蹦躂到什麼時候。
想到這裡,武婧摸出手機給高遠打了一個電話。
“高隊,我查出來了,何濤的死跟馬龍沒有一點關係,抓人吧……”
掛了高遠的電話以後,武婧來到了關押馬龍的審訊室,並且還給他買了吃的喝的,還有兩盒馬龍愛抽的紅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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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武婧還擔心馬龍,覺的他在裡面關着會不會不適應,可走近審訊室一看她放下心來,這哪是一個被關押的嫌疑人啊,這傢伙分明就是把這裡當成旅館了好不好。
“哎,你挺舒服的啊?”武婧笑眯眯的走過去,看着翹着二郎腿看報紙的馬龍。
“你咋來了?請坐!”馬龍擡頭一看是武婧來了,隨即放下報紙起身,並且十分滑稽的指着凳子讓武婧坐下。
而這個凳子,是嫌疑人在接受審訊的時候才坐的。
“你留着自己坐吧!”武婧白了馬龍一眼,隨即走到邊上的凳子坐在。
看了眼馬龍開門見山的說道:“沒別的事情,就告訴你一聲,案子已經查清楚了。”
馬龍打開武婧隨手仍在桌上的塑料袋子,從裡面拿出奶茶,火腿腸,蛋黃派等食物,當他看到還有兩盒紅塔的時候,頓時眉開眼笑:“這是給我買的嗎?”
“我剛纔跟你說話呢!”
“知道了。”馬龍輕笑一聲,拆開一盒香菸,抽出一根點着,美美的裹了一口。
“知道了,就好,還有事,我先走了。”武婧雲淡風輕的說完,轉身出了審訊室,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心情有些不好。
“哎,等一下。”馬龍急忙叫住了她。
馬龍心裡可算是着急壞了,本來是想在武婧面前裝一把的,別看自己身在審訊室,但仍舊面不改色,可人家武婧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有事?”武婧右手搭在把門手上,扭過頭來。
“謝謝你幫我哈!”馬龍齜牙一笑,將煙盒朝武婧遞去:“等我出去,出去請你吃大餐。抽一顆不?”
“你好像有病!”
武婧狠狠剜了馬龍一眼,隨後走出審訊室,砰的一下把門關上。
“我真是笨啊!”
馬龍恨不得扇自己耳光,這麼好的一個表白機會,卻被自己給浪費了。
何濤家裡。
孫二林和幾個小弟在祭拜完何濤以後,上了皮卡車打算離開,幾個小弟正商量着去哪逍遙快活的時候,孫二林卻是把皮卡停在了路邊。
“咋了林哥?你不是說去喝酒嗎?”這時有人問孫二林。
何濤笑了笑,右手食指在方向盤敲打着,並沒有說話。
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小弟心知肚明,林哥露出這種笑的時候肯定有心事。
小弟眼珠轉了轉:“林哥,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寡婦了?”
“去你孃的!”孫二林笑罵了一句訓斥道:“朋友妻不可欺聽說過沒有?濤子是我們的同事,更是我們的兄弟,生前是,就算死了也是,咱們哪能有那種心思呢!”
孫二林這話說的道貌岸然,但緊接着他就是話鋒一轉,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繼續說道:“不過你說也是,弟妹這麼年輕就要守寡,確實挺可憐的,讓人看着實在是心疼啊!”
“林哥,這好辦,要不等晚上,你陪弟妹說說話,溝通一下感情啥的?”懂孫二林心思的小弟講道。
“滾吧!我發現你有點彪。”孫二林笑罵了一句,一腳油門啓動車子,大手一揮豪氣萬丈道:“走,喝酒去,我請客。”
“得了,這活交給我了,指定給林哥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孫二林這人,可以說是亦正亦邪,又或者說是雙面人。
他爲了完成韓光交給的任務,親手下毒害死何濤,企圖嫁禍給馬龍。
雖說他和何濤的關係不太好,畢竟在同一個槽子裡吃飯,還是給了何濤家屬十萬的安葬費,親自來給何濤送花圈不說。
剛纔在何濤靈位祭拜的時候,還在那裡默默唸叨着說兄弟,都是哥哥對不你,一路走好之類的話,可到了現在這會兒,他居然對何濤的老婆有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