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感慨着,張家偉的手機再次響起。
這個電話是黑子打過來的,讓他開門。
張家偉掛了電話,急忙出屋,打開大門一看,黑子就站在外面。
“來了啊黑哥?”張家偉朝着黑子身後掃了一眼:“沒開車嗎?”
“開個屁車,就這破路能跑開車嗎?”黑子沒好氣的扔下一句:“車子放外面路邊了。”
黑子說完繞過張家偉往裡屋走,剛一進屋,便聞到一股酒精混合着臭腳丫子的味道。
他急忙捂着鼻子退了出來,皺眉問道:“這是什麼味啊?”
兄弟倆同時尷尬一笑:“天氣太熱了,不通風。”
黑子無語的沒說什麼,掏出三個五的香菸分給兩人,並且笑着問:“咋地?嫌錢少啊?”
“不是,家裡真的出事了,我二大爺去世了,我和我二大爺他兒子吧,關係非常好,剛纔他也給我打電話了。”
“打住打住!”
黑子翻翻白眼,從兜裡摸出兩沓嶄新,還帶着銀行封條的百元大鈔,塞到張家偉手裡,問道:“夠了嗎?”
“呵呵,黑哥,也就是你,如果換成第二個人,這活我指定都不帶接的。”
說完這話之後,他便把兩沓紙幣扔給了不遠處的弟弟。
張家濤伸手接住,大拇指放在紙幣側面,大拇指波動開始數錢,嶄新紙幣特有的嘩嘩聲傳來,不出五秒的時間,一沓一萬整的紙幣就數完了,然後開始數另一沓。
等兩沓都數完以後,他對張家偉做了個OK的手勢。
這時候,黑子一聲嗤笑:“我還麼還差你這點錢啊?”
說完,他從兜裡摸出來一張照片,遞給了張家偉。
“看見沒有,就是這人,他現在在北郊監獄,我會安排你和他一個監舍。”
不用多說,照片中的人正是馬龍。
張家偉拿着照片仔細看了一會兒,把馬龍的模樣牢記在了心裡:“放心吧黑哥,既然我拿了你的錢,那指定把事情給你辦好!”
“行,你等我電話吧!”
黑子說完便離開了。
張家偉轉身把馬龍的照片給了張家濤,張家濤盯着照片中的馬龍,嘴角泛着冷笑:“不好意思了哥們,誰讓我們現在缺錢花呢!”
說完這話之後,張家濤雙手交疊在一起,將馬龍的照片撕了個粉碎。
……
第二天下午。
北郊監獄,馬龍所在的監舍。
自從到了這裡面,馬龍可感覺比在外面舒服多了。
齊龍海那夥人,被馬龍收拾的服服帖帖。
他現在抽的是玉溪,穿的是阿迪達斯運動裝。
一天三頓飯也都有人伺候着,生活上牙膏有人擠,洗腳水有人倒。
當然這些都是齊龍海和幾個小弟孝順馬龍的。
馬龍一拳將齊龍海乾趴下之後,起初齊龍海心裡還挺不服氣,說自己低估了馬龍,沒有準備好,並且提出要跟馬龍單打獨鬥一次。
馬龍沒有拒絕,兩人又比試了一番,結果短短三分鐘的時間,馬龍把齊龍海往地上摔倒了五次。
這下,齊龍海徹底服了,拉着馬龍要跟他拜把子。
從此,這個監舍的新老大誕生,這個人就是馬龍。
其實像齊龍海這種人,根他講道理根本沒用。
想要征服他,唯一靠的只能是拳頭。
你跟他講道理,說大家都是一個船上的兄弟,那麼他會嫌你娘們,打心眼裡看不起你。
你只能展現出比他強的本事,成爲他心中的強者,那麼他就會對你心悅誠服。
就連那個帶着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也開始過來跟馬龍套近乎。
經過交談得知,這個人叫沈從良,是一所職業學校的校長。
馬龍不解的問他:“你因爲啥事進來的啊?”
校長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猥瑣一個女學生,被幾個男學生看見了,他們先是把我打了一頓,然後又報警了,警察就把我抓起來了。大哥,你給我評評理,我就摸了那個女學生一下,再說他也是自願的,就這樣判了我兩年,你說我冤枉不?”
話音剛落下,馬龍一個巴掌甩到校長的臉上,校長身子往旁邊踉蹌了幾步,金絲眼鏡也直接被幹飛。
“大哥,你啥意思啊?爲啥打我啊?”校長一臉的委屈。
“你說爲啥?別人是爲人師表,你是豬狗不如,你說你該不該打?”
“大齊!”
“來了!”現在齊龍海對馬龍的話,可謂是言聽計從。
聽到馬龍叫他之後,立馬扔了菸頭站起身來,聽候馬龍的吩咐。
馬龍伸手一指校長:“來,就這個豬狗不如,狼心狗肺的傢伙,給我揍他!”
“好嘞!”大齊乾脆利索的答應一聲,活動着手腕,傳來磕巴磕巴的關節聲,一臉冷笑的朝校長走去。
“你要幹啥?我可喊人了啊?”校長驚悚的望着大齊沙包一般大的拳頭,連連後退。
“不幹啥?我就是想教教你怎麼做人!罵了隔壁的,你要是偷盜搶劫什麼的,我肯定不管你,可你他麼居然想打女學生的主意,你他麼還是個人嗎?”
“我操你血奶奶的,你有孩子嗎?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毀了孩子一生的!”
“你別過來,我真的叫人了!”
校長嚇的雙腿發抖,因爲害怕嚥了口吐沫:“你想幹什麼,我真叫人了啊!”
砰!
話音剛落下,大齊一腳踹在校長的小腹上。
啊!
校長彎着腰,渾身痙攣,發出鬼哭狼嚎一般的慘叫聲。
“打人啦!報告**!有人打人啦!”
隨着他的這一聲喊,獄警急忙從外面跑了過來:“叫什麼?再叫給你加一個月的刑期。”
“報告**,他打我!我要求換房!”校長大口喘着粗氣,伸手指着大齊。
“他們爲啥打你,爲啥不打別人?”
聽到這話,校長瞬間懵逼。
他也不是傻子,這會已經看出來了,人家根本不願意管着閒事。
在監獄裡面,每天打架鬥毆的多了去了。
這也算是一個江湖,你有本事,就可以在裡面活的舒服點,瀟灑點,如果你沒本事,那麼你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這裡的本事,不單單是指別人欺負你的時候,你能把他打倒,不被他欺負。
如果你家裡有錢,能給人家好處,又或者你會某種手藝,能給監舍頭頭捏捏肩捶捶背什麼的,也不用受欺負。
很顯然,這校長啥也沒有,那隻能被人欺負了。
馬龍和大齊打心眼看不起這種人,一天能揍他三次。
睡覺打呼嚕打,放屁打,上廁所不打招呼打,吃飯有聲音也打,反正只要馬龍看他不順眼,便會把他拉到廁所暴打一頓。
是人都有三分血性,這個校長終於受不了,開始還手了。
但他一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會是馬龍的對手呢!
馬龍一腳踹在他的臉上,將他的兩顆大門牙直接幹掉!
從此以後,這傢伙老實了。
只要看見馬龍,他便會老老實實的蹲在那裡,雙手抱頭。
而大齊再跟馬龍的交談當中得知,馬龍竟然是因爲和東海酒吧的人幹起來出事了,才被抓起來了。
大齊佩服的伸出大拇指:“敢跟東海酒吧的人叫板,牛逼!”
馬龍心裡非常受用,淡淡一笑:“低調,低調。”
……
這天晚上吃過晚飯,馬龍正跟大齊還有幾個青年,聊着他在緬甸的故事。
“完成某項任務以後,我們兄弟四個被二十多個人追着打,在一處密林潛伏了一個禮拜之久,和上面也失去了聯繫,口糧和清水已經沒有了。”
“你知道我們吃的什麼嗎?吃田鼠,而且是生吃……”馬龍皺着眉頭,似乎不願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聽到這話以後,大齊和幾個青年,都不自覺的喉結聳動了一下。
“那玩意,能吃嗎?”大齊問道。
“咋不能吃?”馬龍無所謂的笑笑:“你餓的馬上就要面臨死亡,任何事物都可以成爲你的食物,說了你們可能不相信,我那個兄弟,馬上就要砍斷自己的胳膊,來給我們充飢了。”
“因爲我們餓的實在是不行了,我們在那個不大的山洞裡面貓着,根本不敢出去,四個人身上總共還有不到十發子彈。”
“當初是我攔下了他……後來……”
講到這裡,馬龍的雙眼一片晶瑩。
“後來怎麼了?”
大齊忍不住問道。
“後來,後來我們把小野給殺了吃了。”
“你們……”
看到大齊等人驚訝的表情,馬龍急忙解釋道:“哦,小野不是一個人,他是一條很通人性的警犬。”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爲你們吃人呢!”
話鋒一轉,他又繼續問道:“這麼說來,你在緬甸當的是僱傭兵嘍?”
“不是僱傭兵,就是給一個當地的老闆幹活,我們也不屬於他管制,他有活了就會聯繫我們,我們跟他談好價格以後,就會去完成他交給的任務。”
“我們首先會拿到百分之三十的活動經費,任務完成以後,剩下的百分之七十纔會到手。”
“其實這一行挺累的,因爲有些事情你根本不願意去做。”
“如果不是被逼的沒有辦法,誰也不會走這一條路。”
聽到馬龍這樣說,大齊等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