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樂峰本以爲來這裡的第一天就可以見到亞猜臺,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不僅亞猜臺,接下來他連潘提雅庫都沒見到。李婉兒讓他們不要走出前面那道門,而果真當卓樂峰想要邁步出去後,便有保鏢上前讓他們待在屋內。
“這是軟禁我們?”鍾凱欣也覺得此事不妥。
卓樂峰讓鍾凱欣稍安勿躁。他覺得既然亞猜臺要和賽蒙角力,就一定會把握住和卓樂峰合作的機會。所以暫時不見面,恐是亞猜臺確實另有安排。而結果也如卓樂峰所猜測,亞猜臺之所以在今日沒和卓樂峰見面,也是因爲在他們進入莊園之前,莊園內部出了點意外。
就在卓樂峰的車隊遭受襲擊的同時,亞猜臺在自己的莊園被人偷襲。雖然沒有性命危險,但是亞猜臺也受了點輕傷。現在莊園內還在查找槍手,加之醫生也要進一步檢查亞猜臺傷口,所以亞猜臺才決定推遲和卓樂峰等人的見面。
這會在亞猜臺的臥房內,潘提雅庫和尼雅璨都在,除此之外,亞猜臺的親生兒子艾斯波西多正在和醫生討論父親的傷勢。在得知父親傷情沒有大礙後,艾斯波西多鬆了口氣。
他又轉身對潘提雅庫道:“爲何現在還沒查到槍手。莊園內不是安裝了監控嗎,調閱監控,鎖定槍手的位置。”
潘提雅庫迴應道:“父親並不喜歡在所有地方安裝監控,這點你也清楚。槍手利用了監控死角和無監控區域射擊。若不是父親命大,加上槍手出了點紕漏,恐怕事情會更糟。不過槍手能如此熟悉莊園內部環境,且可以在合適的角度對父親進行攻擊。由此可見,他要麼就是莊園內的人,要麼也一定在莊園內有內應。”
“那就趕緊去挨個找。”艾斯波西多有點惱火,“在自己家被射殺,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尼雅璨站了出來:“我說二哥,我們已經在找了。你這會對我們埋怨也沒用。”
這兄妹三人,老大潘提雅庫和老三尼雅璨都是被收養,兩人也經常一起行動,感情一直最好。艾斯波西多雖說是亞猜臺親生兒子,可他一直覺得沒得到父親重用,對另外兩人表面上和和氣氣,實則內心多少有點忌憚和埋怨。
但說到底,艾斯波西多是亞猜臺所生,所有人都知道他去繼承亞猜臺最名正言順,所以連潘提雅庫和尼雅璨也對他有所忍讓恭敬。
牀上的亞猜臺也聽到兄妹三人爭執,他喊了句,又支走其他人後,只留下兄妹三人來到自己牀前:“這個時候,你們不該互相埋怨,而是應該合作找到兇手。今天卓樂峰、胡天任和洪冰言剛剛來泰國,這邊就有人安排刺殺,這事太巧了。我看和賽蒙脫不了干係。”
潘提雅庫道:“敢在這個時候來莊園動手,確實賽蒙嫌疑最大。可是這樣一來,說明咱們身邊早就安插了賽蒙的人。趁着這個機會,我們確實該把他們都找出來。我已經讓婉兒把莊園內所有人員信息重新篩選覈查。同時,剛剛偷襲我們車隊的那兩個活口,我也讓人嚴加拷問。”
“這事你來處理。”亞猜臺又叮囑道,“至於卓樂峰等人,艾斯波西多,你來安排。一定要確保他們安全。如果沒其他事,你們就先出去吧。”
“父親!”潘提雅庫覺得不妥,“卓樂峰等人一直有我負責接待照顧。這會交接,是不是……”
“就按我說的去做。”
亞猜臺蠻橫的拒絕了潘提雅庫的申辯,這也讓潘提雅庫只能閉嘴。三人出了大門後,艾斯波西多立馬離去,尼雅璨則無奈的聳聳肩膀,對自己的哥哥道:“這次父親要藉着和卓樂峰的合作打壓賽蒙。這個時候正是你建立自己威望的良機。如今父親卻又把卓樂峰等人推向艾斯波西多,這……”
“好了,不要說了!”潘提雅庫徑直離去,儼然無視尼雅璨。
這是在亞猜臺莊園的第一夜,雖說李婉兒給他們安排的套房很大,後面也有花園。且有專人負責送吃喝和需要的東西進來。但是直至到了晚上,卓樂峰和鍾凱欣都不能出去,這讓兩人顯得很無聊。
在這之前,鍾凱欣也查看過後面的花園。她知道後面花園的欄杆不高,他們可以從花園欄杆越出進入莊園內部。一開始卓樂峰拒絕了鍾凱欣的想法,畢竟他可不想讓泰國之行節外生枝。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十二點剛過,莊園內忽然出現槍聲。本來就沒入睡的卓樂峰和鍾凱欣同時順着槍聲的方向找到花園,就看見一個身影從花園欄杆的另一頭閃過。
鍾凱欣是個急性子,加上憋了一整天早就想活動一下,二話不說越過欄杆就追了過去。這下可把卓樂峰嚇得半死,他生怕鍾凱欣出了事,自當也追了過去。兩人一路追擊到了莊園假山處,左右正好有人衝出來抓人。卓樂峰和鍾凱欣本打算喊着衆人一起追擊,誰曾想到那些人衝過來後二話不說便把鍾凱欣和卓樂峰左右挾持住。
這可讓鍾凱欣大爲不滿,她掙扎道:“你們不去抓槍手卻來抓我,你們昏了頭不成。”
卓樂峰也叫嚷道:“我們是幫忙抓人,你們幹嘛抓我。”
人羣卻不聽兩人爭辯,又有人拿槍指着兩人,這讓卓樂峰也不好動彈。他只想等到李婉兒等人出現在做解釋,可不想不僅李婉兒,甚至潘提雅庫等人也沒出現。卓樂峰和鍾凱欣被這羣人壓到莊園的地下牢房,更是有人要拿鐵鏈鎖住兩人。
這可讓卓樂峰惱了!他一腳踹開面前一人,又衝過去護在鍾凱欣面前大叫道:“我們是亞猜臺先生的客人。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們。我要見潘提雅庫,我要見尼雅璨。”
那羣人嘰嘰哇哇說些卓樂峰聽不懂的話,也不靠近,就拿槍指着兩人。對峙了一兩分鐘後,終於有一個能和卓樂峰語言交流的人走了出來。
此人約莫四十多歲,帶着一個金邊眼鏡,他示意衆人後撤卻不把槍口放下,打量卓樂峰後,道:“你剛纔說你是亞猜臺先生的客人?先生的客人都被要求在房間內不能隨意走動,你卻出現在假山附近,這作何解釋?”
不等卓樂峰開口,鍾凱欣便搶着迴應道:“這有什麼不好解釋。我們聽見槍聲後,剛好看見有人影從我們的花園欄杆處竄過,所以我們就追了出來?”
“所以你們是在追槍手?”
“那是自然!”
金邊眼鏡嘴角一動,露出詭異的笑意:“恕我冒昧。如果你們真是亞猜臺先生的客人,自當知道先生不喜歡客人隨意走動。即使有槍手出沒,也不該你們越過欄杆去抓人。再者說,今天客人可不止你們兩位,其他人未曾離開房屋,爲何你們卻偏要追擊到假山處。而且我的人也是追擊到假山處,非常不湊巧,假山處除了你們兩位並未其他人。”
鍾凱欣氣的臉蛋漲紅,叉腰道:“你什麼意思!你難道說我們是槍手。”
“這可是你們說的。”
卓樂峰不想做無用口舌:“行了,多說無益。有勞你將潘提雅庫或者李婉兒叫過來,我們一見他便自當清楚。”
只是金邊眼鏡冷笑道:“潘提雅庫少爺和李婉兒有事要處理,現在莊園內的安保以及客人安排事宜都有艾斯波西多少爺負責。艾斯波西多少爺也很忙,他暫時沒時間來見你們。所以只能委屈你們二位。”
一招手,金邊眼鏡讓一羣人拿槍威逼卓樂峰和鍾凱欣後退。
再退幾步後,他們被逼入到牢房內。金邊眼鏡讓人鎖住牢門,又吩咐兩人留在這裡看守。這般架勢,讓鍾凱欣徹底看不懂了。
眼看着其他人都撤走,鍾凱欣不滿的揮舞着拳頭,嘴裡罵罵捏捏,氣憤道:“這算什麼事嗎?”
“莊園內一定有事發生!”
“是啊,明擺着,因爲有槍聲啊!”
“我指的有事,並非明面上的事。”剛剛卓樂峰也很生氣被誤解,可現在冷靜下來後,他意識到事情沒這麼簡單。
金邊眼鏡是莊園內的人員,他完全可以去通報艾斯波西多又或者潘提雅庫,這樣便可以讓卓樂峰解釋清楚。可這人完全不給卓樂峰見人解釋的餘地,就是想把卓樂峰和鍾凱欣關在這裡。
“你看過水滸傳嗎?”
“當然!”
“那你應該知道武松在張都監家月下舞棒,忽然聽得有人喊捉賊。武松於是提了棒就去捉賊,誰知反倒被張都監家奴給拿下。這些人都誣陷武松就是賊,而張都監也早就安排好手段,坐實了武松是賊的鐵證,便把武松捉去見官。”
鍾凱欣眨着大眼睛聽着卓樂峰講故事,嗯的點着頭,道:“你爲何忽然說這事。”
“因爲現在我們跟武松一樣,明明是幫人抓賊,現在反倒自己成了賊。哼。武松那事之後就血濺鴛鴦樓,咱們這是,我看也沒這麼容易收場。戴眼鏡的那個混蛋如果沒人撐腰,他決然不敢這般算計我們。可背後撐腰的人爲何要算計我們?”
“潘提雅庫和你的關係不錯,難道是尼雅璨?”
卓樂峰搖搖頭:“尼雅璨和潘提雅庫是一路人,她不會這麼做。糟糕……今夜莊園恐怕真的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