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發成的死狀和趙文彪相似,正因爲如此,市局重案一組將兩個案子併案調查,且將兩起案件定性爲連環兇殺案。
左發成的屍體是今天早上,也就是四月七號早上被其妻子發現。左發成和其妻子正在辦理離婚,兩人早就分居。本來左發成和其妻子約定今天早上要去律師那裡簽署一些協議,但是其妻子一直打不通左發成的電話,於是回到了家中。
之後過程和趙文彪小弟經歷的過程相同。左發成妻子發現門並未鎖上,便推門進去,結果裡面的情形讓其妻子直接嚇得癱軟在地。
左發成同樣全身**的死在牀上。他的雙眼也被一條女士絲巾矇住,絲巾繫住固定在腦後。左手大動脈被人挑開,血流的到處都是。法醫也確認死因就是左手大動脈被割開,導致失血過多而死。同時,左發成體內也發現了氯丙嗪等鎮靜劑成分殘留,其脖子處也發現針孔。左發成的死亡時間差不多是七號凌晨零點到一點之間。
“所以兇手是用同樣的方式分別殺死趙文彪和左發成。而兩人的死亡時間間隔僅僅爲一天。”卓樂峰道,“他們兩人手裡都攥有東西!”
胡楚光道:“趙文彪攥着陳玉倩的照片,左發成攥着菲菲服飾的便籤紙,這些都被警方確認。我也稍微打聽了一下,目前一組將兇手鎖定爲監控中看見的那個女性,其犯罪過程也大致推斷爲女性**後,讓男方失去防禦,接着殺死。”
根據現有的線索,不僅是重案一組,卓樂峰和胡楚光也能猜出大致犯罪經過。
那個身材高挑衣着性感的女性跟着受害者回到家中,接着利用美**惑使對方失去戒心。甚至於在此刻,女方利用調情等方式用絲巾將受害者的眼睛蒙上,接着忽然將提前準備好的針筒注射鎮靜劑,讓對方迅速進入麻醉鎮定狀態。接着,趁着對方最終散失反抗後,兇手挑開受害者的大動脈,讓受害者逐步失血而死。又或者,絲巾確實是死後才蒙到受害者臉上,兇手之前趁着對方不注意便直接注射了鎮靜劑,在將受害者殺死。
卓樂峰道:“最大的問題便是陳玉倩的照片還有菲菲服飾的便籤紙!這些東西爲何出現在受害者的手心裡。兇手作案需要一個作案動機,那這個作案動機會是否和陳玉倩還有譚菲菲有關?”
胡楚光道:“如果不是譚菲菲有關,便可能是和譚菲菲店裡的陳宇然有關。那麼兇手的動機就可能是爲陳家兄妹出頭。我聽說趙文彪在趙文武死後還放出話,說不會放過陳玉倩。至於左發成,他昨天還把陳宇然給打了一頓。以你的瞭解,誰會對陳家兄妹那麼好,替他們出頭殺人?”
卓樂峰搖搖頭:“我印象中除了他們媽之外,就應該沒有這樣的人。可他們媽絕對不可能是兇手,也絕對沒可能僱兇殺人。對了胡隊,還有一個疑點。不管是左發成還是趙文彪,他們都身高不低,身體強壯。就算他們被注射鎮定劑,藥效也絕對不會第一時間發作。那在藥效完全發作前,兇手又是如何控制住受害者?畢竟從你的描述中可知,受害者家中除了到處有血跡外,並無破壞痕跡。這至少可以推斷,受害者從頭到尾都並未失去控制,也沒發生明顯搏鬥。”
胡楚光欣賞的目光流出,道:“法醫在兩個受害者的脖子到胸口之間部分發現擠壓於痕,所以警方猜測,兇手是從身後勒住受害者,從而控制受害者!”
“從身後勒住對方加以控制?”卓樂峰張着嘴半天不知道說啥,過了半分鐘,才吐了口氣,“一個身材高挑性感的女人可能有那麼大的力氣從身後輕而易舉的控制身強體壯的江湖大哥?”
胡楚光道:“確實,正常情況下。一個強壯高大的男人只需要幾秒鐘便可以掙脫一個女人從身後的束縛。除非這個女人同樣身強力壯,或者接受過特別的訓練。但是至少監控中完全看不出那個女人身強力壯的模樣,監控中的身影絕對是個高挑苗條的胚子。”
“所以是絕色特工?”卓樂峰都忍不住打趣了,“又懂醫藥學和生理學,又接受過特別訓練的美女特工?哇哇哇,這拍大片呢!從哪找來的演員!”
“如果真的是這種演員,那出場費絕對不菲。可用這麼高的出場費僱人殺了左發成和趙文彪,僅僅是爲陳氏兄妹出頭?我不太相信這樣的推斷。總之這個案子很詭異,你如果真要查,也得多加小心。”
毫無疑問,現在所有重心都是在那個性感美女身上。可如何才能找到那個性感美女?現在連警方那裡都沒太多頭緒。但是從理論上來說,對方的動機即使不全是爲了陳氏兄妹,也該和陳氏兄妹些許有關,所以,警方遲早會來吉祥街瞭解情況。
實際上也確實如這般,在卓樂峰同胡楚光碰面結束後,他剛剛返回天河飯店,便看見幾個警察出現在吉祥街。這幾個警察已經找過譚菲菲和陳宇然談過話,甚至去菲菲服飾和陳宇然家中進行了調查。正好碰到卓樂峰,一組成員談安然走了過來。
談安然和卓樂峰也算老熟人,而且之前談安然正好就在七組,是胡楚光的手下。
“好久不見!”
“你好,談警官!”
談安然拉了拉帽檐,道:“要不是碰到你,我都差點忘了你是吉祥街的老住戶。不過這次還真得找你瞭解點情況。聽說你昨天和左發成打了一架,這事確實嗎?”
卓樂峰開玩笑道:“怎麼,談警官要治安拘留我?”
談安然哈哈一笑:“得了,我兩還打什麼馬虎眼。我這不是爲了辦案需要嗎?左發成死了,所以我們得了解一下情況。之前我找過菲菲服飾的老闆娘譚菲菲還有陳宇然談過話,他們說昨天晚上你們一起喝酒吃飯,可有此事?”
卓樂峰點點頭,道:“昨晚喝酒一共四個人,譚菲菲和張文寶喝得最多。之後我送譚菲菲回到菲菲服飾休息,陳宇然則送張文寶回家。”
“那當晚之後你和陳宇然還有張文寶直到今天白天才見面,對嗎?”
卓樂峰知道談安然是在確定時間證據,但是他也不能撒謊,只能點頭道:“昨晚之後我確實直到今天下午才見到陳宇然和張文寶,包括譚菲菲。”
“那你昨晚什麼時候和譚菲菲分開?”
“差不多九點多。”
這些都是實情,但這些實情不能成爲包括譚菲菲和陳宇然不作案的時間證據。談安然一一記錄下來後,道:“稍後可能還有一些事情要詢問你們,希望你們能隨時配合警方工作。嗨,我跟你說這些話幹嘛,你比我都清楚這些規矩。我先忙我的去了,回頭找個時間一起聚聚。”
警方暫時沒讓譚菲菲還有陳宇然回警局問話,就是不認定這兩人的嫌疑足夠大。但是從談安然的話中不難看出,警方還是會對這兩人採取一些措施,比如派人盯梢。卓樂峰熟悉這一套操作,所以他很清楚,如果他在這期間他和譚菲菲還有陳宇然過密接觸,說不定會暴露自己也正在查案的事實。所以,這三天時間,卓樂峰得“孤單”一點。
在吉祥街,即使卓樂峰“孤單”,他也有辦法查案。
查案得找一個切入口,卓樂峰的切入口便是陳玉倩的學生照照片。菲菲服飾的便籤紙很好得到,但是獲得陳玉倩的學生照照片不容易。更何況經過胡楚光的確認,那張照片是陳玉倩小學時期的學生照。如果不是過密的人,如何能得到?是親朋還是陳玉倩過往的同學所爲? 卓樂峰決定去找陳宇然和陳玉倩他們媽問問。
陳母一手將陳宇然和陳玉倩拉扯長大。因爲陳宇然從小就調皮搗蛋,陳母也將更多心思放在培養陳玉倩身上。她對陳玉倩成長情況非常清楚。但是陳母也說不清誰能替陳玉倩和陳宇然出頭,也更加不明白誰能拿着陳玉倩的照片犯案。
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卓樂峰從陳母口中得到最有用的一條信息便是陳玉倩小時候不喜歡拍照,所以她壓根就沒幾張在小學時候拍的照片。陳母記得僅有的幾張照片是學校組織用於辦理學生證或者其他學校證書證件時候拍攝。每次多出的幾張,陳玉倩都隨手扔到抽屜裡。時間久了,那些照片大部分都早已經不見蹤跡。現如今僅剩的幾張,是陳母一早將其放在一個相冊中保留。但是陳母確定,這幾張一直在相冊中,並未丟失。
因爲是晚上,卓樂峰也不好太過打攪陳母。他從陳母家出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這個點的時候,吉祥街的店鋪絕大部分都已經關門。有些小混混們還在街上游逛,或者是喝得醉醺醺的人剛剛從外面返回,還有在角落中那些霓虹燈閃中,一兩個衣着性感的女人坐在門內的沙發上。這些都是吉祥街的日常景象,卓樂峰從小耳濡目染。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吉祥街有吉祥街的規矩,這話是不久前卓天河剛剛對兒子說的。
香豔的浪笑從不遠處傳來,一個女人在男人身上抹了一把後,送走了這位客人。
那位客人整理了下衣服,轉身便朝着前面巷子口而去。
看着這個背影,卓樂峰的心緊了一下,本能中,他跟上兩步,和那個人同時拐入巷子口。沒走幾步,卓樂峰猛地停下腳步。因爲前面那人忽然一個轉身,四目對視,夜泛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