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友三是個聰明人,張德福更是老奸巨猾,即使是大十字,他能得到謝友三重用,絕對也不是莽夫,必然有些頭腦。這些人都不是傻子。平白無故阮鴻獻被人救走,如果沒有內應,那才叫見了鬼。
知道阮鴻獻和欒伊婕關押地點的人不多,且能救走他們的人,其實數一數也知道。只是謝友三等人還沒證據,所以索性不說破,這樣一來,也不至於和卓樂峰徹底翻臉。但是卓樂峰相信,這會將自己喊來,已然是請君入甕了。
“能不能簡單介紹一下那邊的情況,我沒去現場,現在不好判斷!”
即使知道發生了什麼,卓樂峰依舊需要把程序做足。
在謝友三示意後,張福德親自把閣樓那邊的情況說了一通。卓樂峰故意沉思片刻,似乎在思考,其實只是在掩飾!
既然卓樂峰敢救阮鴻獻,就必然早有準備,所以這會他並未慌張,拉了拉衣角後,緩緩道:“這事我也很奇怪。阮鴻獻一夥人基本上都被挖了出來,到底還能有誰會去救他們?難不成還有人潛伏在古寧村,又或者東南亞那邊又派人過來了?除此之外,有一點非常奇怪,根據張總剛纔所言,閣樓那邊的看守都被幹掉,且看守鬆懈,沒有其他後援,這意味着如果有人來救阮鴻獻,完全可以順帶把欒伊婕一起救走,但是爲何只救走阮鴻獻?我思來想去,會不會存在一種可能。救人的人,也許並不知道欒伊婕的存在,又或者,救人的人覺得阮鴻獻更爲重要,欒伊婕已經是一顆可以被拋棄的棋子。從之前得到的信息來看,欒伊婕是因爲家人遭到威脅,所以才被迫潛伏在謝董身邊。既然現在她已經暴露了,則很可能對方覺得她失去了價值。所以拋棄她,完全說得通。這枚被拋棄的棋子,他們不用,則反過來,我們可以用一用。”
張德福道:“你是想說,告訴欒伊婕她成了棄子,這樣,說不定她會說出更多秘密?”
卓樂峰點點頭:“理論上確實是這樣,雖然欒伊婕之前承認了不少,可我們不保證她還稍微藏着點私貨。趁着這個機會,張總可以去好好問一番。”
“如果她不知道阮鴻獻被誰救走,我們又如何找到阮鴻獻?”
“張總沒問過,爲何就這麼迫不及待的下結論呢。”卓樂峰話鋒忽然變得怪異,但瞬間又恢復常態,還微微一笑,道,“現在一切都還只是猜測,畢竟要去嘗試。但是不管如何,古寧村依舊是謝董的天下。那幫人真要動手,也得掂量,否則只能是自取滅亡。”
“卓樂峰說的不錯!”謝友三再次開口,“這幫人想要在古寧村亂來,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阿福,就照卓樂峰所言,你去問問欒伊婕,看看有什麼新的收穫。大十字,你召集人手,對最近進出古寧村的陌生人做一番盤查,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出現。至於你卓樂峰……”
謝友三眯了眯眼睛,手上的核桃再次盤了起來,停頓片刻後,道:“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之前阮鴻獻是你挖了出來,現在還得你幫我把他找出來。”
卓樂峰露出爲難的表情:“這恐怕有點困難!之前找出阮鴻獻,至少還有很多線索積累,但是現在,我毫無頭緒。”
“我相信你有辦法!好了,不用說廢話了,你是個聰明人,我既然讓你去查阮鴻獻的下落,就必然不會給你太多束縛。還和之前一樣,我會給你更多自由和權限,在找到阮鴻獻之前,你可以讓任何協助你。”
擺擺手,謝友三讓卓樂峰先出去。他留下張德福和大十字顯然還有其他話要交代。
這個老狐狸,他其實一直沒有絕對信任卓樂峰,他讓卓樂峰去找阮鴻獻,其實就是要看看卓樂峰到底玩的什麼把戲。可卓樂峰並不在意謝友三的算計,因爲現在的一切正是卓樂峰所要。
出了莊園,卓樂峰深深鬆了一口氣,再次深呼吸後,一種神清氣爽涌上心頭。
那三人會說些什麼?其實卓樂峰大致也能猜出一些。從阮鴻獻被人救走開始,謝友三就猜到他身邊依舊有暗哨,且這個暗哨內線很可能就是卓樂峰,所以,他必然要讓張德福和大十字多多留意卓樂峰。
暫且不去理會這些,至少現在,卓樂峰多少恢復了自由。
從莊園出來沒多久,卓樂峰又接到張文寶的電話。如卓樂峰昨天預料的那般,張文寶和他手下的兄弟們確實遭到刁難。特別是張文寶,經過昨天的事情後,春仔已經要把張文寶逐出古寧村。等到卓樂峰趕到時,他看見先前那五人其實已經站到了春仔身邊,這場景讓張文寶寒心,可確實在卓樂峰的意料之內。
那五人既然已經找到更大的靠山,必然不會繼續依附張文寶,畢竟他們多在古寧村混跡,更明白跟着春仔比跟着張文寶划算。
氣急敗壞的張文寶就差直接動手,幸好卓樂峰一個健步衝了過來,攔住他後,又把春仔推到一邊,道:“春仔,你是當真不給我這個面子,今天又來找茬!”
和昨天“春仔哥”的稱呼不同,卓樂峰的口吻明顯強硬很多,且他的動作儼然已經不在唯唯諾諾。
張文寶看到這般模樣,雙眼放光,這纔是他認識的卓樂峰,這纔是他期待的卓樂峰。
至於春仔,他愣神了一下,可一想到昨天大十字所言,當下又硬着脖子,道:“卓樂峰,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呵,那我應該怎麼跟你說話。張文寶是我哥們,昨天我給了你面子,但是今天你依然不依不饒,難不成真當我卓樂峰是軟柿子?我警告你,如果在找我和張文寶麻煩,我決然不會給你好果子吃。”
“我特碼還就不明白了,在古寧村,你怎麼就不讓我有好果子吃。”
砰的一聲,春仔話還沒說完,臉上就重重的被揍了一拳。這一拳打的春仔措手不及,不僅臉上生疼,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他完全想不通,昨天還客客氣氣的卓樂峰今天彷彿變了一個人。更何況大十字替上面交代了,必須要好好壓制卓樂峰。現在卓樂峰主動動手,難不成要翻天。
當下,他呸了一聲,一口唾沫噴到地上後,馬上衝着卓樂峰撲了過去。
其他衆人也要上前,早就憋了火的張文寶二話不說從地上抄起一根棍子,指着衆人吼道:“我看誰特碼的敢亂動。你們這幫孫子,昨天還跟老子稱兄道弟,今天就反過頭來跟着別人對付老子。是看別人比我靠山硬?你們也不打聽打聽,當初你豹哥還有卓哥是什麼樣的人物,哪輪到你們這幫癟三欺負。”
張文寶氣勢壓制其他人,再者說那五人也確實不好主動動手。這樣一來,這波人互相拉着到沒上前。至於卓樂峰和春仔,這兩人交過手,卓樂峰壓根不懼他,不一會兒,卓樂峰就把春仔放到在地,跟着一拳抵在春仔的臉上,惡狠狠道:“我昨天讓你別當出頭鳥,結果你沒聽進去,今天還跑着替別人當炮子,春仔,你特碼能不能動動腦子,有人想滅我卓樂峰的威風,爲何不自己出面,卻讓你來找事。我今天就算打了你,你又能奈我何?現在你去喊人?哼,實話告訴你,就算大十字現在來了,他也不敢動我。”
狠狠的將春仔推了一把,卓樂峰拳頭沒有砸上去,起身後,回身怒視其他人。
被張文寶和卓樂峰這般操作嚇得不敢靠近,其他人唯唯諾諾。躺在地上的春仔這會倒是冷靜下來,說到底,他確實是奉命行事,只是這個奉命,也確實是替人當炮子。
打又打不過卓樂峰,便只能把這事彙報給上頭。但春仔一定沒想到,他確實已經被人賣了,或者準確來說,現在已經沒人在乎他被卓樂峰打了。因爲今天一早,當謝友三把卓樂峰喊道莊園,讓其去處理阮鴻獻一事時,卓樂峰其實便活了。
哪怕是大十字親自來,這會也得掂量謝友三後面的指令。
帶着滿心不悅,春仔只能灰溜溜的離去。
張文寶把昨天的鬱悶一掃而空,興奮的揮着拳頭,還衝着那五個人高喊趕緊滾。僅僅一晚,卓樂峰立馬就找回“尊嚴”,確實如他昨天所言,卓樂峰要把事態轉變。
“服,真的服你。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那小子不敢對你叫囂,只能滾蛋了!哈哈!”
“呵,他也只是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關鍵在於他上面那幾個人。只要那上面的人還要重用我,則春仔被我打了,這些都是小事。”
張文寶得意的點點頭:“所以,他們現在又有求於你?”
“不算有求於我。只是現在我還有點利用價值。不過,這也是在走鋼絲。豹哥,如今在這個地方,我能信得過的人不多,所以接下來,我需要你幫我。”
“蹦特碼跟我廢話。我張文寶在這邊只有你一個兄弟,不幫你還能幫誰。”
“那好!”湊到張文寶耳邊,卓樂峰小聲吩咐,說完之後,他還特意交代道,“切記,這事只有你我知道,連我女朋友你都不要告知。當然,如果事情敗露,你就把責任全部推給我,我一併承擔,不能讓你受罪。”
“得得得,真要出了事,咱們一起擺平。嘿嘿,不過你這招一出,確實是打算把古寧村鬧翻天了。哈哈,看來,老子以後在古寧村的靠山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