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默笙帶着愉悅的話語在丘錦簫耳邊炸開,擾亂了丘錦簫的心絃。
這樣的她,居然還能聽到黎默笙這麼溫柔的話語。
原本止住的淚水奪眶而出,順着臉部的輪廓滴落在地面上,暈染開一個個深色的水漬。
“喂喂,怎麼又哭了,親愛的我不是說過了嗎?你要永遠笑給我看的。”
黎默笙語調無奈卻寵溺心疼,用袖子動作輕柔地擦拭着丘錦簫的臉蛋兒,然後再用手撫上丘錦簫的眼瞼,在她的脣角上蜻蜓點水般地吻了吻。
感受到手心的溼潤,黎默笙知道丘錦簫哭得更厲害了,但他更明白,丘錦簫其實並不喜歡讓別人看到她哭泣的樣子。
黎默笙只能不厭其煩安慰地親吻她紅潤的臉頰、秀挺的鼻子以及微揚的下巴。
丘錦簫溼潤的睫毛微顫,惹得黎默笙手心中一片酥癢,脣上的力道加大,在她的脖頸處留下了粉粉嫩嫩的印記。
“親愛的,我也只有這種方式安慰你了,你哭的時候,我最沒有辦法了。”等到丘錦簫微微平復好情緒,哭得沒有那麼厲害的時候,黎默笙擦了擦她眼圈附近的淚痕,在她紅腫不已的眼睛上吹了吹。
“沒有辦法的話,就不要隨隨便便親上來啊!”丘錦簫一邊哭一邊笑,面對黎默笙極爲寵溺包容的一舉一動,心中更加疼痛。
丘錦簫閉上眼眸,大吼:“所以說,我真的最討厭你了!明明那麼討厭你了,你幹嘛還要追上來啊!”
我明明傷害了你一次又一次,可每當我一轉身,卻總能看到你的身影,聽見你的聲音。
明明錯的人是我,但你卻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
黎默笙,你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蛋!
像是察覺到了丘錦簫的口是心非,黎默笙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是是是,我最討厭了,親愛的你最討人喜歡了。最討厭人也最喜歡你了。”
繞口令般的話語讓丘錦簫噎住了,臉蛋紅紅的,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
不是因爲傷心難過而落淚,而是因爲其他原因。
黎默笙見丘錦簫一直哭着而且沒有停下來的趨勢,俊美的五官劃過一絲束手無策的意味。
“如果這樣就能讓你開心一點的話……”
黎默笙自說自話地掏着口袋,丘錦簫還不明白他要做什麼,只能用水汪汪的貓眼疑惑地看着黎默笙的動作。
終於找到口袋中的東西,黎默笙執起她微涼的左手,緩緩地單膝而跪。
“親愛的,嫁給我吧。”
一枚樸素無華的銀戒靜靜地躺在黎默笙的手心,上面歪歪曲曲的花紋奇異,丘錦簫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在機場被她扔回給黎默笙的戒指。
黎默笙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抿着脣,看向丘錦簫的眼神裡滿是愛意與佔有慾。
丘錦簫一直盯着黎默笙手裡的戒指,心跳越來越快,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
微涼的金屬觸感從指尖一直划向根部,無名指上的空缺已然被銀色的指環所填滿,淡淡的燈光灑在戒指上,激起一道耀眼的光芒。
就在黎默笙直起身的一瞬間,發現丘錦簫眼角
的淚水更加氾濫。
下一刻,丘錦簫就撲進了黎默笙的懷裡,拼命地罵道:“你就是世界上最笨的人啊!”
丘錦簫第一次這麼主動地抱着黎默笙,纖細的手臂一直死死地抱住黎默笙的腰,厚實的胸膛散發着暖意,卻讓丘錦簫更加想哭了。
心中的慌亂與喜悅交織,丘錦簫終於明白了她爲何而哭泣。
她是在害怕,害怕黎默笙就這麼的離她而去……
離開她這個一直在傷害他的人。
一想到黎默笙會離開,丘錦簫就根本不敢繼續深想下去,唯有緊緊的擁抱着黎默笙,丘錦簫才能止住身體的顫抖。
黎默笙撫摸着懷中人兒的髮絲,知道丘錦簫的憂慮,低下頭在她的耳邊呢喃:“親愛的,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丟下你的。”
所以,不要害怕,也不要再丟下我了。
丘錦簫聽後,咬緊了脣,抱着黎默笙更用力了,氣管已經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爲什麼你總是這麼容易就能看穿我的心?
教堂外的風在兩人身邊劃過,黎默笙看了眼手錶,發現自己預訂的時間即將來臨。
彎起嘴角,黎默笙把懷裡的丘錦簫挖出來,說道:“來,親愛的,幫我套上戒指,我就是你的了。”
丘錦簫被黎默笙塞了一個大了一圈的男戒,通紅的鼻子帶着一絲滑稽,看着黎默笙修長的指節,將戒指往上套去。
“這是我見過的,最差勁的婚禮了……”丘錦簫低着頭,回想起上一次黎默笙極爲期待的感情,語氣中埋怨明顯是在責備自己。
臉頰覆上了另一個人的手,對方無名指上的戒指還是自己戴上去的,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頭就黎默笙擡了起來。
丘錦簫愣怔了一會兒,對上黎默笙那雙狹長而風情萬種的鳳眼,一不小心就跌進了那道膩着情意的幽潭之中。
深邃黝黑的瞳孔中夾雜着點點星辰般的光亮,黎默笙緩緩地低下頭,與丘錦簫交頸而吻。
明明不是第一次的親吻,可是丘錦簫卻仍然緊張的不得了。
耳根升起滾燙滾燙的緋紅,黎默笙輕笑一聲,下一刻就含住了丘錦簫可愛的耳垂。
“只要有你,這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婚禮。”沙啞的聲音滿是愛意,丘錦簫怎麼能抵擋住這樣的美色誘惑,思維早已混亂不堪。
就連淚水都只剩下些許晶瑩的淚痕。
“時間到了。”黎默笙突然間冒出一句毫無相關的話語,丘錦簫擡起頭,貓眼中閃着不解的微光。
教堂裡的燈“刷——”的一瞬全都明亮起來,站在教堂外的黎默笙和丘錦簫沐浴在燈光下,悠揚空靈的曲調從不遠處傳來。
“這是……”丘錦簫仔細聽了聽,才意外地說:“這明明是禮讚的……”
“沒錯,”黎默笙理了理丘錦簫被風拂亂的鬢髮,“是這個教堂的唱詩班。這樣的結婚音樂,至少沒那麼淒涼了。”
“明明不是慶典,你是怎麼讓他們唱歌的?”丘錦簫驚訝地看着黎默笙,要知道這個唱詩班可是隻在Y國皇室大婚的時候才獻唱了那麼一兩次。
黎默笙好笑地用手指勾
了勾丘錦簫的鼻子,說:“因爲他們要準備聖誕節的慶典,我順便搭個順風車而已。”
丘錦簫聽後恍然大悟,唱詩班的歌聲融入晚風,周圍的人不由自主地在教堂前停下腳步。
黎默笙親了親丘錦簫的無名指,妖孽一笑,奪去了丘錦簫的心神。
“親愛的,我愛你。”
許久未聽見答案,黎默笙眸子閃過一絲黯然與鶩色,心中升騰的不適感愈發強烈。
丘錦簫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般,怔怔地望着黎默笙,隨即臉蛋通紅地在黎默笙性感的薄脣上吻了一下。
由於驚訝而微張的眼瞼包裹着流轉喜悅的眼眸,滿足感在胸腔中瀰漫。
路過的行人都會揚起一抹善意的笑容,甚至還會喊一聲:“祝你們幸福。”
“我也愛你……”聲細若蚊音,丘錦簫眼神遊移不定,羞澀地不敢對上黎默笙那張比女人還要魅惑的臉。
天知道她會不會一個激動把黎默笙給撲倒了。
黎默笙笑了,燦爛至極,邪肆的氣質難得一見地染上傻氣,只懂得一直抱住丘錦簫說:“我愛你我愛你……”
丘錦簫回抱住黎默笙的腰,感受到對方身體的溫暖,嘴角終於抿開了笑意。
無論之前發生什麼,她大概都會愛着他這個男人吧。
就像,他愛着她一樣。
唱詩班不知何時停下了歌唱,黎默笙察覺後,就牽着丘錦簫的手,在教堂外漫步。
“據說這個教堂的尖頂就是結婚蛋糕的原型。”黎默笙指着教堂白色的塔頂,對丘錦簫說道。
丘錦簫點了點頭,小時候她甚至還希望在這個教堂舉行婚禮。
不過……
左手無名指的戒指閃着微光,丘錦簫勾起嘴角,幸福的笑意暈染其上。
不過只要人對了,在哪裡結婚都是她最幸福的時候。
看着黎默笙脖頸處掛着的藍寶石吊墜,丘錦簫在心中堅定地說道:媽媽,他就是我選定的白馬王子。
感受到丘錦簫的視線,黎默笙回以一笑。
霎時就立馬紅了臉的丘錦簫,想要掙脫開黎默笙的手,對方一直死死地抓住。
知道不能逃脫的丘錦簫更加臉紅了耳赤,最後只能蹩腳地轉移話題地問:“戒指上的花紋,是不是你自己刻上去的?”
丘錦簫說完,就發現黎默笙有些尷尬。
黎默笙第一次雕刻戒指自然是醜到天際,但是又礙於是第一個雕刻的戒指,黎默笙真的不捨得扔掉。
“是的,你要是嫌醜我可以……”
“不!”丘錦簫立馬否決,看着黎默笙難得窘迫的模樣,淺淺一笑,“我就要這個!戴上去了怎麼可能又摘下來!”
丘錦簫說完就伸出左手,戒指折射着路燈的燈光,黎默笙的大手從背後舉起,與丘錦簫在空中的左手十指相扣。
骨節分明的大手包住了丘錦簫的手,溫熱的暖意互相傳遞,丘錦簫看着戒指上的花紋,燦然一笑。
那是用意大利語雕刻的,即使有些字母扭曲到不行,但丘錦簫仍然看出來是什麼意思。
“我的一生摯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