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個晚上,應採心悄悄到了姜磊房間,低下頭……
想到這,向知草不由倒抽了一口氣,
她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應採心到現在爲止,還是很喜歡姜磊的!
而她不確定的是,那眼前這個男人,她老公,也就是應採心所喜歡的男人,
對應採心又是怎樣一個態度。
雖然是上揚着脣角,可是向知草還是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頭。
看着向知草的表情,男人臉上的眉頭也微微蹙了一下。
還沒等他開口,向知草的聲音又飄了出來,
“你們爲什麼分手?”
說完這句話,向知草便將頭俯得更低了,咬了咬下嘴脣,等待男人的答案。
整個臥室裡靜悄悄的,原先一室綺麗的氣氛漸漸消散,
問完這個問題後,向知草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猛然加快,除了呼吸聲和心跳聲,僵着身子向知草一動都不敢動。
耳根都開始發麻,向知草都沒聽到男人的回答。
過了約莫一分鐘,當向知草再也忍不住擡起眼皮想要說話的時候,
男人原本環抱着她的雙臂動了動,直接把她放在旁邊的沙發上。
突然的動作,讓向知草錯然一愕,
擡起眼皮,映入眼簾的是神情冷漠的男人,下巴繃得緊緊的,薄脣緊緊地抿着,
沒有絲毫迴應自己的意思,只是伸出手,若無其事地拿起桌上的文件,繼續看了看。
男人淡漠的樣子,她不是沒見過,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對她越來越體貼,雖然不是在嘴上說什麼窩心的話,
可是一言一行的動作,眉眼之間的溫柔,
她已經習慣了。
對男人此時浮現在面前的淡漠,她有些承受不來。
向知草敏感地覺察到自己問了這一句話之後,接下來臥室裡靜謐古怪的氣氛,
還有男人此時雖然看起來心平氣和,但是周身掩蓋不住的寒意仍舊往外滲透。
坐在男人身邊的向知草緊緊地咬了咬脣,雙手蜷曲,微微用力地剋制心底那驟然滾出的酸意。
最後,過了約莫二十秒,向知草吞嚥了一下口水,
語氣盡量平靜地說道,
“我去睡覺了。”
話語一落,男人依舊沒有其他表情,很認真地盯着手中的文件,過了不知道多久,
就在向知草以爲男人沒有聽見自己講話的時候,才輕輕點了一下頭。
頓時,向知草覺得胸口一陣陣酸澀,
深吸了一口氣,便站直起身,徑直向白色大牀走去。
掀開被子,向知草躺下去之前,擡眼看向沙發上坐着的男人,恰好對上男人剛掃過來的眼神,
淡漠的眼神有些冷意,向知草不由心裡一顫,急急忙忙轉過頭,猛地躺了下去。
躺下去之後,原本平躺着的向知草轉過身子,與沙發前坐着的男人成一個反方向,
眸子沒有焦距地亂晃,最後停留在落地門外陽臺的夜景上。
涼涼海風,夜色光亮靜謐,然而向知草卻沒有心思欣賞這一切。
越美的景,反而襯得她的心情越是失落。
往下一垂眼簾,眼底的溫熱一涌而出,大顆大顆地沿着臉頰往下掉落。
向知草暗暗咬緊脣,壓抑住抽泣聲。
是她太高估了自己的位置了嗎?
呵呵,她還是自視過高了,姜磊的態度不就告訴自己一切了嗎?
從他的態度,她早該知道,
應採心並不是一廂情願,四年,四年的感情,怎麼都比她這個才幾個月的小媳婦來的久,
況且,當初姜磊也只是爲了娶而娶。
也許,對他來說,娶誰都無所謂,就算當時不是自己,姜磊也一樣會同意婚事。
想到這,眼淚像被衝開閘的洪水一般更加洶涌,
向知草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的嗚咽聲被男人聽到,只得死死地咬緊脣。
發現自己的老公的前女友是自己的好朋友,
這體驗怎麼就那麼狗血,盧少輝是那樣,不過還好她和夏芸芸一點交情都沒有。
而現在,姜磊是自己的老公,應採心又是自己重視的朋友,
這一切,糾結着在一起,使她原本那晚在盤龍灣做好了的心理建設,
在這一刻,又全部瓦解,混合在一起,形成更濃的心酸。
暗暗嘆了一口氣,雖然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但是向知草還是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接着,她便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因爲不確定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有沒有聽到。
腦袋底下枕着的枕頭明顯全溼了,剛纔掉落的溼熱的眼淚到了枕頭上,現在就只剩下一片冰涼,臉頰碰觸枕巾所傳來的涼意讓向知草有些不舒服。
然而,有些看不見的裂縫總是那麼無聲無息。
她猜想,姜磊之所以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大概是因爲她問對了。
他們認識,而且不單單是認識那麼簡單,他們還交往過,還有四年的感情,
最後還分手了,分手了之後應採心卻還喜歡姜磊,
而姜磊這種不想和自己言明的態度,在一定程度上,
也是因爲他對應採心也是有感情的,不然,爲何不大大方方和自己說。
若是換了自己,姜磊詢問自己與盧少輝之間的過去,她也是會說的。
之所以不說,要麼是舊情難忘,要麼就是有隱瞞,或者更直接一些,是覺得沒有必要和自己說,自己並沒有那麼重要。
思來想去,向知草覺得,不管是不是舊情難忘,大概姜磊是真的覺得沒有必要和自己說這麼一回事吧。
想到這,向知草自嘲地揚起嘴角,眼角的淚意不經意又擠落了下來。
剛剛姜磊選擇不回答自己那一幕又重新出現在腦海,
向知草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找虐,搖了搖頭想晃走那一幕,可是卻又更加深刻清晰起來。
最後罷了,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略略哽咽了一下。
眼睛有些酸澀,同時眼睛乾乾地,有強烈的淚意卻沒有洶涌的淚珠。
閉起眼睛,向知草在心裡默默告誡自己,
“不要想太多,現在擁有的已經超過了原先所預料的,自己也沒有資格奢求太多!睡覺吧。”
然而,她卻沒有一絲睡意。
過來不知多久,男人身上清新的薄荷味,一點一點飄進她的鼻中,
耳邊傳來細碎的聲音,感覺旁邊的被子被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