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車往Z市機場的方向飛速行駛,不到半個鍾,就到達機場了。
不過,車裡的向知草倒是有點嚇到。
“陸先生,你的車技真是好。”
向知草嚥了口唾沫,轉過頭,扯出一抹勉強的微笑。
她沒想過,這個男人開車飛快,經過郊區的時候,簡直是飆車的節奏。
還好,這路上沒有她想像中的交警跟在車後發出嗶嗶聲音攔截。
讓她免費體驗了一把遊樂園裡急速飛車的感覺。
陸陽天聽到這個話,笑着說,
“謝謝誇獎,不過向小姐也不賴,坐我的車竟然不會有一下車就想吐的感覺,
我們應該挺合拍的。”
妖冶的笑容,讓向知草不由失神了一秒,
她並沒有注意到這個話語中的曖昧,只是大方地擺手說,
“合拍,合拍。”
接着,她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手腕的表,
很好!離雲莧的航班降落還有二十分鐘。
輕輕鬆了一口氣,
她扭過頭,璀璨一笑,“陸先生,謝謝你,我已經到了,有機會下次請你吃飯。”
“那好,一言爲定,另外,請向小姐答應我一個請求。”
陸陽天頓了頓,露出一個笑容,
“以後請直接叫我陽天。”
剛聽到陸陽天提要求,她還納悶自己有什麼能幫得上他的。
原來只是要求自己直接叫他的名字,向知草不由掩嘴一笑,這還不簡單。
“好,陽天。那我走了,再見!”
“再見!”
看着向知草走進機場大廳,陸陽天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低聲說了一句,
“丫頭,我們還會見面的。”
隨後驅車離去。
進入機場大廳,向知草四處張望,最後視線停留在機場中間的電子顯示屏幕上。
從包裡摸出手機,打開雲莧之前發過來的短信,覈對了一下航班號,確定還有十幾分鍾纔會降落,她才安心地坐在大廳上的椅子上等候。
燥熱隨着機場大廳內的空調散去,心也跟着澄淨安定起來。
眼前浮現和雲莧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那是十幾年前的一個下午,聽到隔壁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向知草趁家裡的傭人張媽不注意,
悄悄地踮腳打開自家的房門,小眼神往外瞟。
門外光線光亮,樓梯旁剛好是一面窗,
她發現一個小女孩站在隔壁門口,小女孩的側面輪廓被照出一層虛虛的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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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肩的齊耳短髮既短又凌亂,桀驁不馴地往天上翹。
鬼使神差地,她的小身子擠出門縫,向小女孩走了過去,
便要去牽小女孩的小手,
“我是小草。”
然而,小女孩卻不大樂意地斜睨了一眼向知草,一把甩開她的手,跑進屋子,
剩下向知草一個人在門外挫敗地癟着嘴巴。
接下來的發展,向知草所能記得的是,
小女孩下一秒又從屋裡跑了出來,那酷酷的語氣和表情,以及丟下的唯一一句話,
“我是雲莧。”
每個人一生中會遇到很多人,各種各樣的人,
有些擦肩而過,有些萍水相逢,並不會在記憶裡留存很久,甚至隨着時間而逐漸模糊。
有些人,不着痕跡,不需要任何出現的理由,卻在人的心裡生根發芽,席捲整個生命枝杈,逐漸長大成了替自己遮擋風雨的綠蔭。
至今,向知草依舊還可以想象出雲莧小時候說話的語氣表情,像一個執拗的小狗,不發一言,全身散發着森然的冷氣。
但是冷冷的小云莧似乎也沒多大興趣和她玩。
現在想想,向知草不由失笑,
猜想大概當時雲莧是嫌棄她太黏膩和幼稚吧。
後來,雲莧來到了她班上,還巧合地成了她的同桌。
不過,一直小云莧一直不愛搭理她,直到小學四年級。
小云莧被老師罰寫作業,做不正確不能回家。
而向知草就也跟着留下來,把答案和做法寫在紙上,然後悄悄塞給小云莧。
小云莧並沒有說謝謝,只是朝她看了一眼,然後照着紙條抄。
後來,小云莧每次都會去敲敲隔壁的門,叫上向知草一起上學。
雖然,依舊是冷冷酷酷的樣子,但是多了一絲不明顯的柔和。
小學生裡面,難免會結成羣,有些男生會惡作劇,欺負向知草,而云莧每次都擋在前面,
吼跑小男生。
然後,雲莧轉頭對她一笑,
向知草覺得,那時候她覺得雲莧的笑容,是世界上最純淨的笑容!
上了高中後,雲莧依舊留着一頭短髮,英姿颯爽間卻依舊有女生的秀麗。
雲莧的穿着也跟着越來越另類,而且還打了幾個耳洞,一邊戴着一個大大的耳環。
有時,還會和校外的黃毛小痞子一起在學校瞎晃。
所以,學校裡有些呆呆的學生一直認爲雲莧是個問題學生。
然而,等到上高二的時候,
有一天雲莧把自己約到一家咖啡廳,和自己說,她不讀書了。
對她來說,勉強讀到高中已經是極限。
然後,全家搬走,消失了半個月。
後來,向知草才知道,原來雲莧家因爲好賭的父親,爲了還賭債賣掉了房子,沒有能力再向學校砸錢繼續讀書。
幾經波折,向知草才找到雲莧,
是在一個酒吧,原來雲莧輟學後就在一個酒吧唱歌。
找到雲莧的時候,向知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整張臉都是淚水,大顆大顆地往地上掉,
哽咽地說,
“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
面對低着頭肩膀微微抽動的向知草,雲莧慌了手腳,連忙抽出紙巾,溫柔地幫她擦掉淚珠。
後來,她們約定,一段時間就出來見一面。
好在酒吧老闆人還算正派,多年來,雲莧也一直就在那個酒吧上班,直到兩個月前,酒吧老闆建議雲莧去參加一個音樂比賽。
現在,雲莧總算回來了。
不知道雲莧的比賽結果怎麼樣。
向知草坐在機場大廳的椅子上,眼睛不斷地瞟向機場中央的那個大大的電子顯示屏幕。
低頭看了一下表,一點五十八分,向知草立馬站了起來,快速往出口的方向走過去,在出口出來的熙熙攘攘的人羣中尋找雲莧的身影。
緊接着,一個穿着森女風,戴着太陽眼鏡的女人朝向知草叫道:“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