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
一想到昨天,高成風頓時沉默不語了。昨晚她口口聲聲喊地都是別人的名字,他要怎麼說?
“昨天你忽然有點發燒,所以守了你一個晚上,幫你退燒。”
“謝謝……”沈夏低垂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她竟然折騰了人家一個晚上。
“傻瓜,謝什麼謝,我們現在不是夫妻了麼?”高成風扭頭看向沈夏。
“恩。”沈夏點點頭,主動伸出手,搭在了高成風的腿上。
飛機上,沈夏的精神頭都不是很好,看了一會兒電影便睡着了。
她的頭微微朝着窗子的方向靠着,高成風見狀,急忙把她的頭捧了過來,放在了自己的肩頭上,沈夏睡到後來,直接抱着高成風的胳膊,讓他不敢再動。
他不是不動,而是生怕吵醒她。
看着她熟睡的樣子,高成風伸出手去,輕柔地撫摸上沈夏的臉。
她的臉柔軟光滑,就像新生嬰兒的臉那樣,她睡覺的樣子也很可愛,這樣一個女人怎麼看都是屬於那種小鳥依人的類型啊。
“沈夏,要是我們早一點遇見,你會不會先愛上我?”高成風的手收了回來,無聲地嘆氣。
也許上天早已註定緣分,他能做的只有等。
回去的十四個小時飛機,等沈夏出了機場後,整個人頓時精神了起來。
北京這兩天又趕上大霧霾,車子在路上堵了很久。
車內有些無聊,小馬詢問高成風要不要聽點廣播,高成風則問向沈夏。
“可以。”沈夏看着窗外白茫茫一片,倒是有點想念在克拉克鎮的那兩天了。
小馬打開了廣播,第一條播放的消息便直接引起了沈夏的注意。
“播報一則快訊,近日恆大集團股市暴跌,傳聞幕後黑手與gz有關……”
她只是離開了兩天,但是國內的形勢好像大變了一般。
還有倒數幾天就過年了,但是恆大集團卻遭遇到了這樣的麻煩。
“換個臺吧?”高成風出聲打斷,有些楞神的小馬這才立刻換了臺,一首好聽的歌曲頓時傳來,而與此同時,高速也可以通行了。
沈夏沒有跟着高成風回家,而是讓小馬把她送到了醫院門口。
看着沈夏失魂落魄地走進醫院,小馬回頭問着高成風,“老闆,是回家還是去公司。”
“去公司吧。”沈夏都不回家,那他回去有什麼意思?
沈夏大步走進了辦公樓,推開辦公室門的時候,她嚇了一跳。
一片綵帶朝她噴來,接着是幾個氣球被壓爆的聲音,跟着是幾個人的尖叫聲,“夏夏,恭喜啊。”
“院長,恭喜啊。”
“恭喜……什麼?”沈夏將頭上的幾根綵帶剝了下來,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幾人,一個個都笑臉綻放,像是有什麼天大的好事般。
“你還裝蒜呢,現在全醫院都知道你和高成風去美國結婚啦。”徐然跑了過來,用手頂了頂沈夏的胸,“夏夏,什麼時候辦婚禮?我就等着和你一起辦呢。到時候讓全醫院的人都去參加,哇,那場面,我都不敢想象有多龐大了。”
徐然憧憬在自己的幻想中,旁邊的醫生和護士一個個都附和點頭。
“你們怎麼知道的啊。”沈夏有些意外。
“你老公和他基友說的,所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呀。”徐然笑了笑,“不如咱們就趁着過年把婚禮辦了吧?”
“好啊好啊,我覺得那真是太棒了。”
“天啊,一下子要隨好多份子錢啊。”
“你個摳逼。”
旁邊的人在唧唧歪歪着,沈夏卻仿若沒聽到般。
如果高成風告訴葉浩軒了,那陸雲卿肯定也是知道了。
他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
會有一點點心痛麼?
沈夏搖着頭,他又怎麼會在意。
“辦,過年辦婚禮最好不過了。咱們兩個好姐妹一起辦那更好。”沈夏笑着,只是那笑有多勉強,她自己知道,她也告訴自己,忘了過去吧,重新開始。
爲了慶祝沈夏和徐然雙雙結婚,徐然慫恿着沈夏兩人一起請客,帶大家去吃好吃的。
跟着來的基本都是單身的女孩,一共十幾個人,浩浩蕩蕩地朝一家涮鍋店走去。
這是全國連鎖的涮鍋店,他們家的羊蠍子特別好吃。
由於她們人太多,包間里根本坐不下,於是她們索性坐在了客廳裡,弄了兩張桌子。
冬天吃涮鍋的人特別多,這家涮鍋特別有名,許多名人明星都喜歡來這裡吃,並且牆上到處都有他們的簽名。
“我跟你們說啊,這家的涮鍋最好吃的就是羊蠍子,你們可別客氣,不夠吃隨意加。我和夏夏這兩個大齡剩女終於嫁出了,實在是可喜可賀!”徐然嘿嘿笑着,摟住了沈夏的肩膀。
沈夏面色尷尬,她28歲就嫁人了好吧,纔不是什麼大齡剩女呢。
“哈哈,我們大夥兒一起敬兩位大齡剩女終於找到了龜速,衣食父母。話說,說好話加不加工資,年終獎翻不翻倍呀?”帶頭的一個女醫生笑道,舉起了杯子。
其他人也跟風,全部站了起來,並附和着,“是呀是呀,老大,給我們漲工資咩?”
“你們這羣臭不要臉的,就會欺負夏夏這種老實人。快吐出來,吃了人家的怎麼都不嘴軟,還嚷嚷着要加工資,忒壞了你們。”徐然撅起嘴掃了眼前的一排妹子道。
大家哈哈大笑,都站起來捧着酒杯。
整個大廳裡,她們那兩桌是最歡快的。
“其實我和夏夏早年有想合夥開個涮鍋店的,我倆都愛吃涮鍋啊火鍋之類的,這全京城的涮鍋店,我們基本上是吃過。這家店我和夏夏以前也常來,我告訴你們啊,這家店的老闆是個帥哥。”徐然說到後面,聲音變小,湊到大夥兒面前。
那些花癡的女孩一個個頓時來了興趣,都睜大了眼睛,“真的啊,可是我們沒看到老闆啊。”
“我和夏夏上次在這吃涮鍋,夏夏喝得大醉,鬧得差點把人砸了,最後還是那涮鍋店老闆出來把夏夏扛上了出租車……”
“哇,好帥!”花癡女孩們一個個做出花癡的樣子,就差沒流口水了。
沈夏無奈地搖搖頭,上次明明是徐然喝醉了,老闆把她扛上去的,真是顛倒黑白啊。
“我去個洗手間啊。”沈夏一向對這些女孩子犯花癡的話題沒興趣。
她離開了坐席,還聽到那一幫子人密謀着怎麼把老闆炸出來呢。
“不如我們說在鍋裡吃到了蚊子吧?”
“吃你個豬腦袋,冬天哪來的蚊子啊。”
“那然姐,你說咱們想什麼辦法啊,不如和上次夏姐一樣,喝個大醉,不過咱們可以裝醉啊。”
沈夏捂着額頭,上次真不是她喝醉了啊。這些花癡女,也夠無聊的。
她走進洗手間,走到盥洗臺前洗了個手,剛洗到一半便聽到不知從哪裡傳來的求饒聲。
“爵總,求您了,您不能這麼逼我啊。”
爵總?
沈夏對這個名字一陣心驚,她關掉了水龍頭的水,那聲音便聽得愈發清晰了,好像是從隔壁的男洗手間傳來的。
“爵總,這個我們真不能和你們合作,我們和恆大可是有三年合約的,現在合約還沒到期,違約金真的太多了。”哭求聲依舊,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慘。
此時,突然,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解約,我不管你用什麼藉口,一週內要是我沒看到你和恆大的解約書,那麼你就別想在北京城混了!”
嗚嗚——
隔壁的哭聲很清晰,就像是絕望了一般。
沈夏從女洗手間走了出去,她來到男洗手間門口,發現外面豎了一個‘正在清洗’的牌子。
裡面應該只有陸雲卿和那個哭的人,他們兩個。
沈夏正想扭頭走,因爲她不想和陸雲卿再有任何瓜葛。
可是當她轉身就要走的時候,後面的門卻忽然打開,裡面走出人來。
她緊張地就想拔腿就跑。
但是裡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個方纔哭的死去活來的人,忽然像發了瘋一般衝了出來,“爵跡,我要和你同歸於盡!”
沈夏猛然回頭,差點沒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到。
一個留着地中海髮型的男人手裡正舉着一個菸灰缸,就要朝陸雲卿砸來。
說時遲那時快,沈夏幾乎是出於本能反應,朝陸雲卿的身前撲去。
她能感受到那個男人身上的戾氣,以及那個菸灰缸,即將往她頭上砸的感覺。
她閉上了眼睛,那一刻,她腦子空包,什麼也沒想。
一陣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半晌後沈夏睜開了眼睛,因爲那個臆想中的痛始終沒有來,反而是她的耳邊聽到了一聲哀嚎。
“啊!”
沈夏這才發現,陸雲卿已經不在她身前了,她回頭,那個留着地中海髮型的男人,被陸雲卿直接一腳踢進了洗手間裡。
他躺在地上,靠着牆,一動不動,手裡的菸灰缸‘哐當’落地。
沈夏想要逃,但是一隻鐵壁撐在牆上,攔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