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扇把遭遇巨蛇之前,去陰陽湯游泳事情說了一下,屹天尊聽完不由捋鬚髮笑,道:“那陰陽湯豈是你雖然可以下水的,哈哈……”
羅小扇想起那隻巨蛇,後來誰一直都沒有找到,於是說道:“師父,你說那個巨蛇,會不會躲到了陰陽湯裡?”
屹天尊一想,大有可能。因爲之前自己多次探索過陰陽湯,確實無一活物,所以在羅小扇和鳳羽遭受巨蛇襲擊之後,沒有想到再去搜尋陰陽湯,這巨蛇在陰陽峰上無處藏身無處可去,恐怕也只有躲到水裡了。況且,蛇在水裡,也是能生存的。
屹天尊點點頭,道:“說起那玄蛇,鳳羽,沒想到你的摧思手已經略有小成。”
鳳羽一愣,爐子的火光一下把臉頰映得通紅,拱手道:“師父謬讚!”
屹天尊道:“哪是謬讚,一掌居然可以打消通靈峰的人在通靈獸腦中刻下的通靈印,直接斬斷兩者之間的關係,這種威力,可不是誰都可以小覷的!”
鳳羽道:“我那一時之間,只聽到師弟在耳邊叫摧思手,拼盡全身真氣就出掌了,也沒想許多。”
屹天尊捋須又笑道:“原來如此,我說你小子怎麼不用其他的招數,對付那種等級的靈獸,你陰陽五行招數也學了不少,應該是萬事無虞。起先我還以爲你是慌了神了,原來是有個狗頭軍師……哈哈……”
羅小扇臉一紅,爲難的道:“我當時又沒見過其他的殺招,以爲咱們陰陽峰就一招摧思手厲害呢……”
忽然一臉興奮,道:“不過啊,看到鳳羽師兄教訓那兩個臭小子之後,當時我就傻眼了!鳳羽師兄陰陽五行秘術層出不窮,這纔是真本事呀!”
“你誇得我……”鳳羽把頭一低,不好意思說話了。
三人談談笑笑,屹天尊一是來了興致,給徒弟們講起了乾元山,陰陽湯的典故。
姻姻剛好進來,把門一關,把風雪關在外頭。也坐到火旁,歪着腦袋聽師父講故事。
原來,當年開山祖師爺仙法大成,雲遊四海,一日見這乾元山八峰矗立,各有奇妙,就停下仙蹤,遊玩起來。遠看玉劍峰,峭壁光滑,如一柄玉劍拔地而起直插雲霄,乃是八峰之首,峰頂廣闊,氣勢恢弘,所以祖師爺定下玉劍峰爲道場,再看其他七峰,通靈峰白霧繚繞,似有藏龍隱鳳的妙處,神拳峰光禿陡峭,沒有一株草木,盡是坎坷巨巖也頗有一番韻味,翠筆峰崖壁長滿綠樹,宛如青筆,氣勢自不必說,丹丸峰上,有一個紅圓的巨巖,乃是天外之物丹丸峰因此得名,縹緲峰山泉瀑布交錯,遠遠看來從峰頂到峰下一瀑疊一瀑,乃是八峰中瀑布最巧的一峰,暗影峰整日灰霧蒙山,見不到真切,去了峰上才知道,暗影峰整日煙雨濛濛,從未有晴。只有陰陽峰,要說險不如玉劍、神拳,要說奇比不得丹丸、翠筆、飄渺,要說雲,又比不上通靈和暗影。
陰陽峰如果放到別出去看,到哪裡跟什麼名山比起來都算得上是又險又奇,不過放到這格局各有特異之處的八峰中間,就着實顯得平庸憨厚了。
不過祖師游到陰陽峰上,正琢磨不知該峰是叫稀鬆“平常峰”還是叫不過“爾爾峰”的時候,他看到了那一個峰頂的深藍色山塘。
正巧,那一日剛好是立夏,太陽正照到潭水上的時候,了無波瀾的水面,忽然滾起了巨大的響動。彷彿底下有一隻巨手,在搖晃一個巨鼎,那些池水,就如同鼎中的佳釀一般。祖師爺定睛一看,也甚爲吃驚,之間水分陰陽圖,陰陽相濟,緩緩流動。遑是開山祖師爺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這樣的地理異相。他想放出神念去探尋,結果被強大的能量阻隔在外。居然連他的神念都能阻擋,那是一股多麼可怕的自然力量。他只得把手伸到水裡,陰**水流到之際,冰寒刺骨,陽**水流過之際,宛如置手於油鍋。
誰知水約流越快,居然把祖師爺捲入了潭底,祖師爺被陰陽二水卷至潭心,只感覺燥熱冰涼,沒有一刻是好受。渾身真氣也不由自己控制,根本無力迴天。在絕望之際,祖師爺上丹田忽然感到一股清涼。困錮多年的修爲瓶頸,居然生生的一步跨越。飄然已成了仙。待水平靜下來,都成了陽**水,這才浮上岸來。祖師爺從此拜水爲師,遂才定名水叫:“陰陽湯”,山以水得名,這纔有了:“陰陽峰”。
乾元山歷代高手,都聽聞過這個傳言,前幾代還有掌門修爲瓶頸,想照着開山祖師的法子,入水成仙,平日裡拼着修爲陰湯陽湯去都去得,不過只到立夏立冬,那水分陰陽之際,去了的,都沒有一個能再上來。過了等水平靜了下去人去找,連屍骨,衣角,都一片也找不到。
“……所以,陰陽湯,你們還是少去爲妙。”屹天尊說罷,忽然起身,眼光已經望向門外,“有人進院子了!”
話音未落,幾人就聽到院子外面走來幾個腳步聲,腳步聲到了門口就停了,只聽一人道:“寒城代掌門沉霜,特來拜見乾元山貴客,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屹天尊稍稍點頭,羅小扇和姻姻一左一右,門開兩邊。之間院子裡,站着幾個白衣人,除了爲首的,年級都不大。
爲首的一人三十上下,舉止從容得體,不卑不亢,也頗有幾分氣勢,不是沉霜還有誰。
屹天尊走到門口,說道:“有勞代掌門親自上門接見,折煞貧道……”
沉霜嘆道:“哈哈,不瞞屹天尊前輩,我師當年常說起,最佩服的英雄,乾元山八大天尊裡,只喜歡提前輩您一人呢……屹天尊前輩和我師父是平輩論交,我們這些晚輩來參拜,也是應該的!”
說話間來客都被請移步到了房裡。
兩人一陣客氣寒暄,屹天尊想起斂霜,試問道:“早日就收到你寒城喜事的請帖,只是不知你師弟斂霜……”
沉霜下頜一緊,強自面不改色,對弟子說道:“你們下去!”
那些弟子聽令,立即退身關門出了房。
屹天尊一擺手,羅小扇三人也識趣的去了後面的側間。
沉霜聽腳步都走遠了,才低聲說道:“不瞞前輩,前輩也該知道我寒城的掌門規矩的,本來已經選好,就是一個了,可是這時候又回來了個斂霜師弟……”
屹天尊問道:“那你打算……”
沉霜面不改色道:“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一城不容二主。既然前輩在此,自然我二人要在前輩和我師父面前,給彼此一個瞭解。”
屹天尊驚道:“哦?你師父?”
沉霜點頭道:“我師父傳出了禪位之言後,不知和誰決鬥受了重傷。只管監督我們選掌門外,什麼事都不管,特別是選出了我之後,就把自己縮在一個山後的冷房裡,始終都閉關不肯出來……師弟回來,雖然回來的晚了些,門派規矩還是要守的,此事肯定要到師父面前了斷。只是,生死有命,誰輸誰贏自有天定,兄弟情深,但也是無可奈何的……”言罷兩行淚都滴答的落了下來。
屹天尊嘆道:“無量天尊,既然如此……哎,那也只能如此。”
沉霜道:“寒城規矩,只有到選掌門的時候才能讓門內弟子知道這等殘酷,望前輩理解……”
屹天尊道:“你放心。本座自還有些身份,怎會在你們道場胡說八道。”
“多謝前輩理解,”沉霜說罷重重嘆了一口氣,“七日後就是掌門登位大典,我和斂霜師弟的緣分也等不了了,今晚了斷。我晚些時候派人來請前輩,到時候清前輩蒞臨,做個見證。”
屹天尊忽然想起火姑,問道:“慢,還有一件事沒有請教……”
沉霜一怔,道:“前輩請說。”
屹天尊道:“來時我們路遇天火谷的火姑……似乎也是寒城的賓客?”
“天火谷毗鄰寒城,也算是修真大派,理應消除隔閡守望相助,我這次確實也邀請了天火谷的門主火姑前輩前來觀禮。邀請哪些賓客我們寒城自有道理,前輩不用太過操心。”沉霜伸手把臉上淚痕一抹,道:“我這就不打擾前輩休息了。前輩如有任何需要,隨時使喚院外弟子。”
屹天尊見他這樣說,擺了擺手。
“告退!”
說罷沉霜黯然轉身,一副十分惋惜痛首模樣。緩緩開了門,出來又細心的把門帶上,左右還吩咐了兩句好生照料之類的話,徑直帶着弟子去了。
三人好奇,羅小扇和姻姻圍着師父問,屹天尊只是說晚上有事要出去一趟再不多話。問的煩了,就作勢要打,他們只得罷休。
羅小扇三人無聊,打了一會坐感覺身子漸漸適應這裡的極寒有些暖了,閒不住就徵求了師父的同意出門走走。屹天尊頗有心事,徒兒是眼不見爲淨。連鳳羽在內,批准可以到處逛逛,不能闖禍。
門外自有寒城弟子引路,參觀寒城六景。羅小扇想不到寒城的掌門算起來是和自己一個備份,這些弟子雖然年級都差不多大,居然要叫自己前輩,心裡爽極了。看美景更覺錦上添花美不勝收。
幾人東走西看,看了“冰峰萃竹”、“藏風迴雪”、“千棱冰鏡”,走到一個小院,引路的二子說道:“幾位前輩,寒城六景之首的‘絕望孤梅’已成門派禁地,任誰也不能入內,實在可惜了……”
羅小扇眉頭一揚,哦~了一聲暗自記下這個地方,心想寒城好不容易來一趟,六景卻看不齊豈不是可惜了?何不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