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扇道:“那還用說,遊個泳唄!”
鳳羽“別!”字還沒落音,羅小扇已經從大石頭上一個跨步就往潭心裡蹦了下去。
“別!”字話音剛落,落到潭裡的羅小扇似乎落到刀子上一般,慘叫着三下兩下就往岸邊刨,口裡還哇啦哇啦的大叫着。
羅小扇一上岸就哆哆嗦嗦的抖着,說道:“好…好冷…冷…的水……嘶嘶……”
鳳羽見他把衣服抱着渾身哆嗦的滑稽樣子,憨厚的臉上也不由發笑,道:“無量天尊,此水名叫陰陽湯,過了立夏,一夜之間水便呈陰性冰寒刺骨,再過立冬,也是太陽曬一天水就呈陽性熱氣沸騰,我們陰陽山因此水而得名,師弟……嘿嘿……”
羅小扇慌手忙腳把身上水擦乾,惱道:“何不早告訴我……”
“你沒問麼……”鳳羽無辜道。
羅小扇穿好衣服,盯着水面,思索道:“世上竟然還有這樣奇怪的地方,咦?會不會是有什麼寶貝埋在這池底下?不然這水怎麼這樣奇怪?”
鳳羽見羅小扇對這陰陽湯很好奇,趕忙叮囑道:“師父說過,這陰陽湯,我們最好離遠一點。”
聽他一說羅小扇更加覺得水裡有寶貝,眉毛一揚道:“師父叫我們離遠一點,是不是有什麼寶貝他想私吞?”
鳳羽沒好氣道:“無量天尊,陰陽湯門派裡無數的前輩高手,包括現任的八大天尊中許多人,仗着修爲高深,都下潭底去探查過……”
羅小扇連忙拉着鳳羽問道:“他們在水裡找到什麼了?”
“啥都沒找到。”鳳羽站起來,接着說道:“師父叫我們離遠一點,無非是擔心我們失足掉下去即使不淹死,也凍死燙死了。看着你也冷,咱們回去吧。”
聽鳳羽這樣說了,羅小扇只得打消探尋湯裡秘密的念頭,答聲是緊步跟上鳳羽。
羅小扇渾身溼透,冷的沒了看鳳羽試掌的心情。鳳羽心裡也心疼小師弟羅小扇噴嚏不停,一路無話。
到了密林裡,兩人的腳步忽然一停。鳳羽耳尖,聽到遠處灌木裡一陣騷動,“噌噌”發出樹枝斷裂的巨響。
也不知道是什麼怪物,遠遠的朝這邊衝過來,一路上的樹碰樹倒,塵土飛揚。羅小扇一看那騷動大了,一跳站到鳳羽身後,指着那灌木裡衝過來的巨影說道:“師兄,小心!有妖怪!”
鳳羽也不過十八九歲,自幼不記事的時候自然不用說,從十四五歲上山,五年修道哪見過什麼妖怪。一下也沒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
那力量無窮的巨影由遠而近毀了不知多少巨大的樹木,他速度卻依然不減,瞧着已經不遠,羅小扇渾身發抖也不知是凍的還是嚇的,叫道:“師兄,先下手爲強!快,摧思手!”
鳳羽聽見摧思手,點頭強自定住了神。口中唸咒,手上結印,額上冷汗直流。
耳邊轟隆漸響,那灌木叢底下的怪物攜帶着巨大的破壞力,已經在林子裡強行開出了一條路徑,轉眼離鳳羽二人不到五丈距離。
“唰!”的一聲從灌木裡躥升而起,羅小扇看清楚那個龐大的物體,大叫一聲我的媽呀,嚇得往後一倒,一屁股坐到地上。
那是一隻水缸大小的巨蛇的頭!巨蛇遍體黑鱗,目如黃燈,竄出來就血口大張,一條紅信如扭動的鋼叉,兩顆大腿粗的獠牙森白恐怖,滿嘴腥臭,脖子往後一仰,正是巨口攻擊前的最後蓄力。
“我勒個親孃誒……我死啦……”
被這巨蛇擊中,就是不毒不咬,堅如銅鐘的蛇頭巨力,都能直接吧自己砸成扁的呀~!羅小扇嚇得眼睛一閉,不敢再看,只聽耳邊一聲大吼——
“摧思手!”
鳳羽腿已經軟了,拼死立着放出了凝聚了全身真氣的這一招,掌法一出,不敢看打沒打中,回頭扯着羅小扇一隻手,喊聲“跑!”兩人撒丫子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狂奔而走。
羅小扇感覺被鳳羽一扯,知道沒死,哪還用鳳羽拉他,早變成跑到前頭拉着鳳羽跑了。
巨蛇近距離紮紮實實的吃了鳳羽全力一擊的摧思手,後仰的脖子忽然停住,眼神一下子清澈了,鼻子動兩下彷彿在思索什麼,內丹一股真氣上腦,猛的又甩了甩腦袋,黃眼眨了一下,一扭頭從原路扭回去了。
狂奔了七八里,一直跑出了林子,兩人這纔敢哈着粗氣叉着腰歇會。羅小扇看着身後沒有巨響追來,暗自慶幸,道:“還好…沒有追來……”
鳳羽耗盡了丹田裡的真氣還狂跑這麼遠,累的臉上脖子都紅了,喘得比羅小扇還要厲害,根本答不上話。點點頭,神色一鬆,人啪的倒在地上。
羅小扇見鳳羽昏了,一時着急,又怕蛇妖追來,放聲大叫道:“師父!師父救命啊!師父!……”
“半夜裡也不休息,跑這裡叫喚什麼!”羅小扇還沒喊幾聲,屹天尊和啞叔轉眼已到,他看到地上的鳳羽,問道:“這是怎麼了?”
啞叔一把拉起地上的鳳羽,嘴裡嗚嗚嗚的叫着,看上去很心疼的樣子。羅小扇急道:“我們先回去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屹天尊叫啞叔揹着鳳羽,自己拎着羅小扇,回到鳳羽的房裡。
羅小扇嘰裡呱啦連說帶演把今晚的事情大概說了。屹天尊聽完後暗想:“我這陰陽峰上,怎麼會有那樣大的巨蛇?陰陽峰上一草一木都在我都瞭如指掌,那麼大的怪物絕非一朝一夕可以長成,我不可能不知道!按理說那麼大的巨蛇應該已成內丹,稍有靈智,感應得到這陰陽峰是我的地盤,哪會有不要命的蛇妖,敢在我的地方撒野?”
屹天尊滿肚疑問自然不好開口,吩咐了啞叔好生照顧鳳羽,把羅小扇帶到了自己房裡。
一進屹天尊的房門,房門自動關上,屹天尊走過去,坐到炕上的蒲團上。對羅小扇說道:“跪下!”
羅小扇知道惹了禍師父要責罰,不敢多說,噗通跪在地上。
屹天尊雙目一閉,緩緩說道:“爲師明天會親自去一趟林子裡,會會那個‘蛇妖’。”
羅小扇不敢答話,頭也不敢擡,老老實實的跪着。
屹天尊道:“沒想到……今日事都由‘摧思手’而起。”似在沉吟,很久沒有說話。
屹天尊道:“我今天叫你來,不是責罵你,只想問你幾件事情。”
羅小扇聽師父竟然不是要責罵自己,暗暗放下了懸着的心,擡頭答道:“什麼事,師父只管問!”
屹天尊嘆了一聲,道:“如今就你我二人,說話無需顧忌。爲師問你,你是真心想呆在我陰陽峰上修道麼?爲師之意,是最後一次問你,你是否還想拜入其他本門天尊座下?”
羅小扇有一絲疑惑,師父爲何如此相問,但還是老實回答道:“師父,我看出,其他天尊長老弟子,似乎都對陰陽峰不感冒……不過,行行出狀元,就是剃頭修鞋的也說不定有當大老闆的一天,咱們看風水的,難道就沒有出頭之日?師父,我認定你了。”
屹天尊聽他這麼胡亂一比喻,臉上哭笑不得,睜了眼對羅小扇說道:“起來吧。”
羅小扇點頭謝恩站了起來。他思索這個場面不簡單,肯定有好處得,越發規規矩矩。
屹天尊說道:“我們陰陽,最拿手的並不是掌門師兄所說什麼看風水、找墓穴、驅鬼、請神之類。既然真的跟定了我,什麼風水師之類的話,以後再不要說,白白丟了自己的面子。”
羅小扇稱是,點點頭。
屹天尊道:“乾元山八脈,玉劍一脈修的是劍仙,劍仙講求的是“劍出攻必克”,所以名聲最響,一直都是乾元山的主脈。其實,陰陽一脈的絕學,只要運用得當,完全不在包括玉劍在內的任何一脈之下!”
羅小扇半信半疑道:“哦?”
屹天尊道:“你且莫驚訝,聽我說與你聽:萬物皆有陰陽,無一能出五行。陰陽一脈,包羅萬象,佈陣一法,可困敵,可殺敵,可挫敵銳氣,可得天時地利穩操勝券。仙術鬥法,可邀星月,可用五行;大用可擡手摘星,翻江倒海移山換嶽;小用可點石成金,風雨雷電信手拈來。”
羅小扇聽到這裡,已經感到有些恐怖,道:“師父,這陰陽之術,怎麼聽你一說如此厲害?”
屹天尊道:“如果陰陽一脈真如他們所說如此不濟,那乾元山何不可以趁早少了陰陽峰這一把交椅?我還多告訴你一句你便知了,八大天尊裡,我的陰陽秘法讓我的實力絕對躋身前三!只是爲師平時不願和他們相鬥,什麼事都一聲無量天尊略過去了,才落到今天被他們取笑的地步!”
“上山這麼久了,我今天就開始傳你陰陽之術吧!”屹天尊緩緩道。
等的就是這句話,總算能學法術了!我勒個能把人打成白癡的摧思手呀!我來了!羅小扇高興的蹦了起來,一蹦就跪到地上,朝屹天尊連磕了九個響頭。
屹天尊見他拜畢,一招手把羅小扇招到近前,開始傳授修道口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