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曲雖停,那些龍伯國的巨漢,似乎都還繼續沉醉在樂曲之中,未能醒來。
一漢子不解,問蕭若笛道:“不看着你吹我們還能幹什麼?難道衝上去?”
蕭若笛道:“光憑我吹想吹死這麼多怪胎,你們想等到猴年馬月去?”
“那我們衝上去豈不是也和他們一樣,被你的樂曲所迷惑?”
“我自由破法教與你們!”蕭若笛道:“每當我吹成‘宮商角徵羽’中的宮音,你們便心頭暗念‘宮商宮商’,其餘時候不需,便能抵住我的音咒。”
此言說得半真半假。抵擋這一曲來說,這句宮商宮商或有效果,但若蕭若笛變奏,則他精妙的音符咒,絕非什麼一句口訣便能抵擋得了。即使將雙耳戳聾,若不知機關所在,也絕難抵擋得了。
但見龍伯翁雙眼一瞪,放出精光,沒料這廝竟憑着萬年修爲,在樂曲停頓之時早已清醒,在此刻還把秘密偷聽了去。
蕭若笛總不能臨時換曲,只有硬着頭皮上了,道:“衆位,上吧!我將它們惑住,你們只管殺!”
“好嘞!”
樂曲再一響的時候,那三五十好漢已經將各自的手段禮花般放射了出去。
沉迷在樂曲之中飄飄欲仙,首當其衝就有十數個龍伯巨人,已經死在這一輪的攻擊之下。龍伯翁怒吼一聲,和那些人一樣,到了宮聲便將口訣一念,果然不受音惑,他怒吼着將巨靡往蕭若笛砸去,只要這廝一死,餘下的那些個人,就並不難對付了!
“死吧!”
蕭若笛眉頭一皺,這龍伯翁比起看起來真是要聰明許多呀!無奈只有將身子一動,避過攻擊。身子一動,發聲的位置便動了。位置動了,聲音延續的效果就變了。
龍伯翁可沒想給他繼續吹奏的機會,巨靡橫揮豎打,將一座座房舍,街道,統統都打成廢墟。
躲避着巨靡,又要吹動旋律,蕭若笛不由身子一頓,因爲一根一人粗的肉須,已經不知不覺的從詭異角度襲來,將他的人連同竹竿,一同輕輕的捲住。
“!!!!”
頓時,樂曲完全無法繼續!
龍伯翁回頭大吼道:“孩兒們,還不起來反抗!”
肉須用力一擰,已經將蕭若笛死死困住,那根竹竿,是想也別想能再吹動了。
樂曲一斷,怒吼如雷貫耳,那些沉醉的龍伯巨人,頓時都清醒過來,不由都起手反抗,頓時八百的巨人將三五十的好漢圍在裡頭,不出片刻,便是慘叫一片。
龍伯翁擡頭哈哈一笑,指着前方的大好江山,道:“孩兒們,那邊,從今天開始都是我們的了,砸扁他我們就起程吧!”
“好!!”
“國王萬歲!!!”
稀疏的吶喊此起彼伏,這已經是龍伯國最熱烈的儀式。
龍伯翁看了心情大好,忽然想起只剩下蕭若笛還在自己的手裡,他低下頭用兩顆小眼珠子望着蕭若笛,笑道:“吹啊,你繼續!”
蕭若笛渾身被綁,怎麼能吹得?
蕭若笛毫不畏懼,冷笑道:“我若能吹,還有你什麼事你們這些肉貨,會是我的敵手嗎?”
龍伯翁道:“去死吧!”
手中巨靡一砸,指指往蕭若笛的天靈蓋。
蕭若笛沒料到自己是這樣一個下場,罷了罷了,也算是爲天下人,默默的出過一份力了。巨靡錘只爲砸自己一個人而落下這麼多次,也算一種不凡的榮耀了吧?
臨死的最後胡思亂想間,他閉上了雙眼。
罡風竟忽然在他耳邊收住。
蕭若笛睜眼一看,那錘子竟在自己的頭上不到三尺的位置停住。
雖然還隔着三尺的距離,但那莫大的壓力,距離三尺已經是人忍耐的極限了。
蕭若笛暗自吃驚不已。
他本來多時就算到今天自己必死無疑,爲何還不死個痛快?
難道,自己的卦真的不靈嗎?
蕭若笛怒道:“來啊,給我個痛快!你不敢了嗎?”
“他不是不敢,恐怕是不能吧?!”
龍伯翁的眼睛不由盯着站在巨靡上的那三個男人。中間的一個着黑衣,形如殭屍。左右兩邊各一個公子,卻都只有一隻手臂。
青衣候含笑甩了甩頭,道:“忘了自我介紹,那邊那位是大哥忘憂,中間這位是二哥殭神,我乃是青衣候。”
他將金髮一揚,道:“不過說不說也無所謂了,反正你也快死了。”
龍伯翁雙眼中怒火無窮,他揮舞的巨槌居然在關鍵時候無法落下,這可是極丟面子的事。
“就憑你們?!”
“憑他們當然不夠,還有我們呢!”細若無物的繞指青絲,早已經輕輕的繞住巨槌,若不是龍行空和夜千里和胡沈二兄弟的幫忙,姻姻一個人是絕對拉不住的。
胡沈二兄弟對望一眼,道:“這妖怪不止身軀大,力氣也不必咱兄弟小呢!”
他這才知道是那幾個拉住自己,不由怒上心頭。
龍伯翁忽然仰頭一吼,發動鼻下的兩條肉須,撕拉一扯,竟在那幾個人渾然不覺間,將未被巨槌打死的蕭若笛扯成了兩半。
想畢忽然這個死法,這個老頭子卜卦的時候從來都沒有算到過吧?
死得在自己預料之中,九泉之下,他也該瞑目了。
但見那肉須將蕭若笛的金丹一卷,吞入自己口中,也不知這龍伯翁是如何消化的,瞬間他的實力,便忽然有了提升。
龍伯巨人的消化,可以將消化物的能量瞬間全部釋放出來。而不是同於人的吸收進去。也就是說一個金丹交給他們,他們可以瞬間發揮出金丹的威力,但威力用完之後,他們還是之前一樣,不像人,若能吸收一個金丹的力量,雖然耗時需要很久很久,但增加上的能量是長效的,不會瞬間消失和用完就沒的。
龍伯翁哈哈一笑,道:“那這一錘,我看你們誰又能擋得住!”
說罷他回身一腳巨力震碎數間瓦房,肉須聯動掃去多家屋頂,他竟一招之間同時朝有道門衆人打去。
雖然比起之前更爲兇猛犀利,但溫婉郎君夜千里邊閃邊猶自道:“要不全我一個人來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