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繁華的小鎮,人太多了,導致許多人爲了自己的存貨,無情的對同類推擠、踩踏,許多人爲了能活到最後,無情的謀殺着身邊的同類。
劇烈的震動,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
持續道最後,整個小鎮變成一片讓人絕望的廢墟之後,萬人小鎮,竟然連一個人都沒能留下。
出人意料,又意料之中。
小鎮主街上那條最深最大的上寬下窄的裂痕之下,深深地底,泥土忽然再度拱動。
一座詭異的門,忽然從泥土之中緩緩升起。
塵還塵,土換土。塵埃落定,滿街再也沒有嬉笑打鬧吆喝哭喊,什麼都沒有。
只有一隻屎黃色的土狗,從茅廁裡竄出來,瘋了一般的汪汪汪的嚎叫着,一會兒對天叫,一會兒對牆叫,他小心翼翼的擡腳在原本是肉店的廢墟上,爬了爬地上的瓦片,想找肉吃,扒了半響沒能奏效,復又站在廢墟之上,引頸乾嚎起來。
一隻狗,竟然是整座小鎮唯一的倖存者。
除了這隻狗,和地下忽然出現的這座地底深處的門之外。
小鎮已經沒有第三樣完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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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北四千裡,天山不遠處。
獨孤有爲的故鄉。
縱然他爸是李缸,李家公子也無法從這場浩劫中脫逃。
這裡天翻地覆之後,狂烈的地動,讓黃沙無情的從沙海里滿眼過圍着小鎮栽種的白楊林,將殘瓦斷垣死人全部掩埋在下。
讓人啼笑皆非的,是原本小鎮的中心位置,那個多年前風水師說是地下有水源,長期缺水的小鎮,不惜耗費人力物力數萬貫,打了百尺深卻都沒見到一滴水不由罷工的地方,噴起了粗數尺,十丈高的水花,將地面的黃沙,全部浸溼成深色。
水流匯聚成潭。衝開一些沙石,露出一扇和江南小鎮一模一樣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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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山。
劇烈的震動,讓這些方外之人,都不免眉頭緊皺。
玉劍天尊破天荒的從閉關之處走了出來,他人已經消瘦了許多,蒼蒼的白髮更顯乾枯,皺紋深刻的臉上,突兀的顴骨襯托得原本就深陷的眼窩更爲深陷。
他臉上神色凝重,端坐在大殿上,安穩人心。
“發生了什麼事?”
堂上七峰首座,盡皆搖頭無人回答。
玉劍天尊看了一圈,道:“屹師弟到哪裡去了?”
畫天尊道:“不瞞師兄,算起日子來,應該是騰蛇渡本命劫之際,屹師兄思念徒兒,下山去渡劫之處了……”
“騰蛇本命劫?”
玉劍拈鬚,雙眉緊皺。
騰蛇的劫數,難道比畢方更猛烈?竟然造成這般讓天下震驚的態勢?
衆人無話,足足半個時辰,大震方休。
玉劍天尊道:“此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你們分頭派弟子下山,去查清此事。”
“是!”
衆人口裡無話,心頭都似千蟲萬蟻在爬。
乾元山開山立派以來,不管天下如何災荒,從來都沒有感覺得到過這樣的異動,這事情絕不簡單。
六大首座分別起身,正欲往外頭走去,忽然一條人影匆忙的從大殿外頭跑來。
“衆位師叔師伯!”
衆人擡眼望去,不由都吃了一驚。
雖然頭髮不長,人也比起當初要俊朗,但那冒失鬼一樣的姿態,還是讓衆人一眼就認出了他。
“哦?”玉劍天尊沒料到羅小扇忽然回來,不由眼中又多了幾分疑惑。
一進到大殿,羅小扇噗咚一聲跪倒在地,拱手道:“不肖徒兒陰陽峰鳳勾,回山來遲!見過衆位師伯師叔!”
見是羅小扇回來,衆人面上都有喜色。
“你怎麼回來了,你師父呢?”
玉劍卻依舊眉頭緊皺。
羅小扇長長嘆了口氣,道:“哎……此事說來話長……”
玉劍道:“起來說話。”
“是!”
羅小扇站起身來,一五一十將烏鴉偷襲,自己和姻姻聯手,師父隕歿,一字不落的說起,說道激動處,雙拳緊握聲音顫抖,眼眶不禁又紅了。
衆人都知他勿論實力抑或作爲,都今非昔比,能回乾元山,都靠屹天尊的遺命。不由都惋惜不已。他們雖然來了個有作爲的徒兒,卻也失了個多年相伴的兄弟。
一時間,場上人人深情低落。畫天尊情不自禁落下淚來,轉過臉偷偷擦去。
羅小扇拿出師父的首座令,呈到玉劍手裡。
玉劍翻看了一下,遲疑道:“既然如此,大地爲何巨震?”
羅小扇道:“徒兒來得匆忙,也不知詳情。不過等姻姻回來,一切應有分曉。”
玉劍天尊闔眼道:“罷。”
玉劍長嘆了口氣,道:“撇開這些,既然師弟已經將首座令都交由你,那行,陰陽峰首座,從今天開始,就是你鳳勾。”
他環視一圈,道:“衆位可有異議?”
誰會有異議?若羅小扇不肯回來的話,屹天尊和鳳羽一死,陰陽峰一脈,便已經斷絕。除了羅小扇這名副其實的親傳弟子之外,誰能掌陰陽峰首座之位?
衆首座齊聲道:“恭喜陰陽峰新任首座!”
此後,乾元山八峰除了通靈峰鳳龜之外,便又多了一名弟子首座。
玉劍點點頭,道:“今日便按我所說,除陰陽峰之外,諸位首座都立即派遣弟子下山四處查探去吧!封山令——解。”
原本定於十年的封山令,在他話音落地之時,頃刻解開。
六年閉關,出來之後,誰知天下翻覆了一回。原本的高手竟然大都隕歿在柴桑山一戰,不知該喜該憂。
閉關的六年時間,玉劍天尊到底參悟了多少無上道法?他又將帶領乾元山,掀起多大的風浪?
正道巨擘乾元山,註定再無寧日。
羅小扇撫摸着從前那張屬於師父的交椅,心頭翻起一陣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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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國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龍椅之上,那龍袍在身,肥頭大耳的虯髯胖子,看着撫琴和胡二胡,驚魂未定。
剛剛那一陣隱隱的晃動,差點將他的金鑾殿都震倒。
撫琴和胡二胡,兩人的臉色都一陣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