鋤頭下去了,才知道這個石頭根本是無法挖動。
彷彿他就是和地面長在一起的。露出來的部分,只相當於地下那不可預知有多巨大的石頭的一個指頭。
羅小扇暗想,我勒個去,運氣好,這都被我賭中了。
羅小扇一邊抱着手一邊冷嘲熱諷一邊看笑話,翹着眉毛道:“挖啊~你們挖唄……”
“呸——”
又是一口濃痰,吐到伏在地上用手裡劍挖掘的那忍者屁股上。
“你!!!”
那忍者貓彈起來,怒道:“你當我甲賀流上忍近藤秀吉是好欺負的嗎!”
手中手裡劍,迎面刺來。
羅小扇不管不顧,引頸而上,道:“殺了我吧!來!”
他又在賭。賭猿飛佐助對八尺鏡及甲賀流地位的渴望。
“你找死!”
猿飛佐助身形哪裡只是猿猴一般?簡直比猿猴還快!
那叫近藤的忍者,被他一掌打得倒飛出去,猿飛怒道:“你給我聽着,有我在場的時候,你在敢胡亂動手,我甲賀流就等於沒你這個人!”
若被逐出師門,那是比任何肉體上的鞭笞更讓人顏面掃地的事情,有“氣節”的扶桑人,必然只有破腹自盡一條路走!
“是……”近藤秀吉噤若寒蟬垂着頭忍着氣,再不敢多有一句言語。
猿飛暗歎一聲,將羅小扇的穴道全部解開,無奈之下,恭恭敬敬的拱手道:“你來吧。”
“這還差不多……”羅小扇嘿嘿一笑,將丹田催運起來。其實雖然被兵火繩捆住,其實他亦無時無刻不在凝聚淬鍊着自己的真氣,讓自己只要一脫困,就能用最佳狀態逃離這該死的地方。
“咳咳……”羅小扇裝模作樣,將真氣凝在掌中,又是跳躍又是舞蹈,真氣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柔美的線條,看的那些個忍者眼花繚亂。
猿飛佐助催促道:“你快點。”
羅小扇道:“哪裡快得了?”
催思手。一道,又一道,總共五個人,他就發了五道掌影。輕盈的藍光,不經意間已經輕輕的從手中飛起。
發完掌影,羅小扇控制着五道掌影,貼着自己周生繞圈飄蕩,如同一道絢麗的光影。
猿飛佐助似乎已經覺察出了不妙,皺起濃眉道:“還沒好嗎?”
“好了。”羅小扇落在那石頭前面,手中的五形咒印,已經貼了上去。
羅小扇道:“開啓吧!八尺鏡!”
土咒,沙塵!
已經發動!
轟轟轟轟隆隆隆隆……
整塊石頭,竟已經和地面一起,從緩慢,到劇烈,開始震動起來。
退了潮的沙灘,沙子開始一顆顆的跳動,從地上飛了起來。整個沙灘以羅小扇爲中心,竟開始朦朦朧朧,黃沙半空凝起。
羅小扇道:“都看好了!千萬別眨眼!”
忍者們不明就裡,包括猿飛佐助,全都瞪大眼睛拭目以待。哪料手中的能量哐當一下傾瀉,半空中凝起的黃沙,陡然四射開去,衆人哎喲不已,已經被黃沙打中眼睛,眯得沒有一個人還能睜開。
“你!!”
猿飛佐助雖然開不見,但扶桑甲賀流第一人的名號可不是虛設!他聽風變位,怒吼一聲已經拿着手中手裡劍朝羅小扇刺去!
哪料催思手的掌影,已經恭候多時啦!
貫腦而入。猿飛佐助只覺得自己的思緒一下就回到了襁褓之中。悲慘的命運,猴子養大的生涯,眼淚,脈脈的流。
剩下四人更慘,抱在一團,痛哭流涕。
羅小扇哈哈笑道:“我去也!”
正欲走時,見海上飛來了二人,擡頭一望,見其中一個自己還認識,道:“七爺?”
來的正是七爺和十一爺。
七爺見到羅小扇和地上的猿飛佐助在一起,而猿飛他們幾個忍者已經如同傻子一般,他亦是一愣,道:“原來首座還在這裡,快快快,三爺派我和十一爺來接你回去呢!”
“倏——”
羅小扇正欲答話,忽然,天上直直落下一條人影。
擡頭一看竟是那麼多熟悉……有爲?烏鴉?
不知爲何,他竟會從天而落?這麼跌下來,再好的肉身,豈不是也要摔成粉末了?羅小扇連忙做法,伸手輕輕接住。
七爺和十一爺也沒見過這樣的事情——號稱扶桑最強的甲賀流忍者猿飛佐助帶隊在下面哭,而把他們弄成這副德行的小子又剛剛伸手接住一個從天而降的怪頭人身的怪物。
一見那人容貌,羅小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哪裡是烏鴉,哪裡是有爲?
原本清秀倔強的臉,此刻竟是獠牙外翻,滿臉成年傷疤的梟首!!!
可惜那身體雖然脈搏還在,卻已經陷入昏迷之中,羅小扇確定是有爲或烏鴉,羅小扇暗道:怎麼會這樣?又怎麼會在這裡?
他亦一時不知如何纔好。
七爺道:“首座?可願與我們回府走一趟?”
這回羅小扇多留了一個心眼。
這八仙府雖然和地上的修真門派一樣,還號稱【海中八仙,地上乾元】,對他們自己的門派相視甚高,但見過五爺七爺二人心胸狹隘,那未曾謀面的三爺的邀請,亦難知是什麼用意。
見識過安培晴明和扶桑忍者的翻臉不認人,那些目中無人的八仙府之輩,恐怕也不是一個好去處。
但眼下扶桑自己絕不能留,恰恰好又偶遇了烏鴉和有爲,不如隨他們走一遭。
羅小扇念及此處,此時也別無他處可去,道:“有勞七爺、十一爺帶路,我就暫去貴府叨擾一遭吧。”
說罷前邊七爺十一爺帶路,卻沒見飯菜二人。看來這素未謀面的三爺,卻是把羅小扇當成“貴客”,派出兩個老爺親自來請。就是不知這貴客到了府上之後,是好酒款待還是刀劍等待。
御劍飛行之時,羅小扇不由看視手中人兒,可惜那脖頸之上鮮血未乾,不知死活,梟首雙眼緊閉,微微顫動,似乎正經受生死考驗。羅小扇將真氣分出一股來,渡入手中人兒體內,竟起了共鳴,有爲的手指竟開始有了動彈,羅小扇喜不自禁,看來正是及時,或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