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也沒有料到,楚墨言會趁着她和曹瀚文出去探望蘇狄而將孩子抱走。
楚墨言沒說話,神色幽幽的看着沈嫿,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沈嫿恨得牙癢癢,卻又不能拿他怎麼樣。
“你想怎麼樣。”半晌,沈嫿冷靜下來,問道。
“我的要求很簡單,和曹瀚文離婚。離婚,我就會把孩子還給你。”
下一秒,空氣中一聲脆響。
楚墨言微微側着頭,保持着被沈嫿扇耳光的姿勢,棱角分明的側臉上浮着幾道指印,因爲側着的關係,沈嫿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楚墨言,你無恥,連這種惡毒的法子都想得出來。”沈嫿憤恨,嘶聲喊道。
爲了分開她和曹瀚文,居然……用一個兩歲多一點的孩子威脅她。
爲什麼,她的孩子都要受到這種對待。
曹家寶五歲的時候,被蘇狄關黑屋子,而曹忘川現在才兩歲,楚墨言卻不肯放過他。
“楚墨言,你知不知道,他才兩歲啊,兩歲,根本就離不開我的。”見楚墨言渾身散發着寒氣,沈嫿放軟了聲音,想到曹忘川,心痛的厲害,本就紅腫的眼睛,眼淚莫名又掉了下來。
許久,楚墨言才緩緩轉頭,墨眸牢牢鎖着沈嫿,“沈嫿,這是你第幾次扇我耳光了,從小長到大,我爸我媽都沒有打過我。”
“那是你自找的。”沈嫿反駁。
“自找的?”楚墨言低聲喃喃,忽然加大了聲音,聲音帶着一股逼人的凌厲,“沈嫿,我變成這樣還不是被你逼的,我想你念你了整整三年,可你呢,過的瀟灑至極,既然我還愛着你,我就不會允許你的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不會讓你和別的男人過着悠閒自在美滿幸福的日子。”
他冷笑,“就是奪,我也要把你奪過來。”
“楚墨言,你這根本就不是愛,是佔有。”沈嫿含淚抗議。她覺得他真是瘋了,時間怎麼可以把一個人改變得這樣徹底?變得這樣的暴虐和幼稚可笑?
“愛不愛你我心裡清楚,在我沒有放手之前,你就老老實實的和曹瀚文離婚,回到我身邊。”
“楚墨言,我對你無話可
說,對你感到絕望,你已經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沈嫿全身心都很冷,冷到骨子裡那種。
楚墨言的強勢和霸道很早之前她就體會過,然而沒想到過了三年,那份強勢和霸道有增無減。
是她小看了楚墨言,以爲給他看到她過的幸福的一面,他就會知難而退。
況且,他之前不是還和一個叫做畫兒的女孩子好着麼。
可她錯的,她太天真,太傻。
從來就不應該對楚墨言抱什麼期望。
既然眼淚對他毫無作用,那麼她又何必將眼淚浪費到他的身上。
楚墨言的神色,根本就不給她任何希望。
天色剛亮沒多久,太陽正從東邊顫巍巍的升起,落在沈嫿身上,然她卻感受不到溫暖。
沈嫿沒再和楚墨言說話,就要往外走。
胳膊卻被楚墨言是拽住,沈嫿頭也不回,眉目冷凝,“放手。”
“你要是敢報警的話,就不要怪我對孩子不客氣,要知道,我早就看這個孩子不順眼了。”楚墨言似乎看穿了沈嫿接下來要做什麼,出聲警告道。
沈嫿驀然回頭,不敢置信的看着楚墨言,“這話你都能說的出來,楚墨言,你對一個兩歲的孩子下手,你還是人麼你?”
“他又不是我的孩子,我爲什麼下不去手?”楚墨言微微垂眸,看着沈嫿反問道。
沈嫿頓時感到絕望,蒼白的脣瓣動了動,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說,怎麼說?
說了他肯定不會相信的。
沈嫿沒有忘記,當初她懷第一個孩子的時候,也告訴過孩子是他的,然而當時他的所作所爲的呢。
他居然說她在騙他,一口咬定,孩子是蘇狄的。
當時自己是哭着求他,求他放過他們的孩子,可他根本不聽,變本加厲的折騰她,直到她流產。
如今這一幕,和過去的影子漸漸重合。
沈嫿忘不了,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骨肉從身體裡一點點流走的痛苦,痛徹心扉。
可楚墨言根本就不在乎你痛不痛,他只在乎,你能不能如他的願。
想起那個未能出生的孩子,
沈嫿痛的心都恨不得緊緊揪起來,而如今,這一幕再次上演。
和曾經一模一樣。
曹忘川明明是他的親骨肉,可有了前車之鑑,這次沈嫿卻不敢再告訴楚墨言。
即便告訴了,想必和上次是一樣的結果,他根本就不會相信。
他只會像上次一樣,認爲這不過是她爲了救忘川而編造出來的藉口。
她真是怕了,怕適得其反。
所以,她根本不敢告訴他真相,告訴他,其實忘川是他的孩子。
心忽然變得好難過好絕望,她不明白,爲何楚墨言會這麼固執,這麼執着,非要將她逼到一個死衚衕。
四面八方都沒有退路,將她困在籠子中,無助而茫然。
沈嫿緊緊咬着脣瓣,全身上下都瀰漫着一層濃濃的悲傷和痛楚,看着楚墨言的眼神盡數都是絕望,“楚墨言,你就是一個十足的瘋子,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這根本就不是愛,而是魔障。在你心中根本就沒有愛情,只有你想要的,和你不想要的。”眼裡含着淚水,沈嫿卻強忍着,沒有落下來。
楚墨言冷笑,“我是瘋子?沈嫿,你也不想想,我會變成這樣,還不都是被你逼的,我瘋也是爲了你而瘋。”
“不,這只不過是你爲了得到我的藉口,我就不信,離開了我,你會活不下去。”
“是,沒有你我可以活着,卻是如行屍走肉般的活着。”楚墨言眉目如刀,薄脣微動,吐出的字讓沈嫿一陣心寒。“我下了地獄,又怎能看着你在天堂微笑?”
沈嫿頓時有一種無力感,她和楚墨言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沈嫿,只要你離開曹瀚文,回到我身邊,我可以對你這三年來的所發生的一切都既往不咎,也不會拿曹瀚文怎麼樣,更會好好疼愛你的孩子。”楚墨言在沈嫿離開前,緩緩開口說道。
走到門邊的沈嫿覺得很累,聞言身子頓住,伸手扶住門框。
“楚墨言,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永遠都沒可能了。”
“不,只要我說能,就一定能,即便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反對我們在一起,我也不怕與他們爲敵。”楚墨言沉沉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