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擡頭看向楚墨言,“墨言,你是不是還愛着沈嫿?”
楚墨言心下意識的一緊,渾身緊繃着,脣抿得死緊,沒有說話。
愛嗎?
愛中也夾着恨吧。
即便她再怨自己,再恨自己,也不至於,整整三年的時間,都不回來看他一眼。
見楚墨言這幅反應,胭脂眼中閃過了然,神色有些頹廢。
忽而聲音尖銳刺耳,直直落入楚墨言耳中。“墨言,她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情,你還愛着她?她根本就不值得你對她念念不忘。”
楚墨言依舊沉默。
值得或者不值得?
愛情當中根本就沒有值得不值得,有的只是,你願不願意付出,願不願意等待。
在外人看來,你對不起她,或者她對不起你,不過是他們的認知,和當事人無關。
其中辛酸苦辣,外人永遠無法體會,只有當事人明白。
胭脂脣瓣動了動,還在說着什麼,楚墨言一句也沒聽進去。
從思緒中回神時,看向胭脂的眼睛裡面沒有絲毫波瀾。
“胭脂,我送你回我媽身邊吧。”楚墨言一字一頓。
胭脂眼裡有着驚恐,“墨言,我不要離開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回到楚夫人身邊?那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即便胭脂哭的不能自已,也無法改變楚墨言的決定。
“胭脂,你我的情分,早在六年前,就已經盡了。”最後,楚墨言只能這樣無情的說。
“不,不,墨言,這對我不公平,不公平……”胭脂哭得不能自已。
楚墨言幽幽的看着她,“這個世界上,又何嘗有過公平呢?”
他長嘆一聲,“胭脂,認命吧。”
胭脂全身癱軟,伏地哀哀痛哭。
楚墨言的行動力一向很快,第二天一大早,便送胭脂回了B市軍屬大院,楚家。
到達楚家時,是中午時分。
楚夫人看到楚墨言陪同着胭脂一起回來,以爲胭脂已經逐步挽回了楚墨言的心。
然,楚墨言接下來一句話,瞬加打破了楚夫人的幻想。
“媽,以後胭脂就住這裡,不用再去我那邊了。”
楚夫人臉上血色盡失,詫異
的看着楚墨言,“怎麼,胭脂她有哪裡做的不好嗎?”
楚墨言搖頭,“不,她做的很好,是我不好。”
楚夫人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三年來,見楚墨言從來不爲自己的終身大事操心,她這個當母親的只好再一次充當紅娘的角色,想要給他物色一個女朋友。
然而,結果卻令楚夫人一次次的失望。
當年的婚禮各大媒體都報道過,早被人看膩,自從婚禮上沈嫿的一番哭訴之後,楚墨言的名聲也臭了很多。
楚夫人費盡心思找熟識的貴婦,希望她們能幫忙介紹名媛給楚墨言做女朋友。
無一例外,都遭到拒絕。
那些名媛們一聽到楚墨言的名字,像是在逃離瘟疫一般,能躲得多遠就有多遠。
楚夫人整天爲這事煩心不已,只得把希望寄託在胭脂身上。
然沒想到,就連胭脂也被送了回來。
要知道,胭脂可是陪了他整整三年的時間啊,都沒能打動他,楚夫人失望到了極致。
楚墨言話音剛落,楚夫人臉上一片冷色,盯着楚墨言的目光帶着寒意。
“你還忘不了那個狐狸精?”
楚墨言抿脣,目光深幽,“她不是狐狸精。”
“整天勾引男人的女人不是狐狸精,那你說說她是什麼?”楚夫人怒氣氾濫。
“媽,說話不要那麼難聽。”楚墨言神色有些冷。
話音剛落,楚夫人的巴掌接連而至,這一巴掌下去,楚墨言的臉立刻腫了起來,可見是用了多狠的力道。
在場的林媽一驚,忙要伸手去攔,卻被站在身旁的胭脂一把拽住,冷眼看着楚墨言遭到楚夫人的掌摑,脣角甚至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那笑,看的林媽渾身發冷。
楚夫人尖銳的聲音在空中響起,“你爲了那麼個狐狸精居然敢跟我頂嘴?我哪句話說錯了?楚墨言,你爸他在牀上躺了三年,而你呢,都三年了還對她念念不忘,你對得起你爸麼?你在這裡對那個狐狸精念念不忘,說不定人家早勾搭上了別的男人,正過的自在逍遙呢。”
“媽。”楚墨言加重了語氣。
“怎麼,連你親媽說一句她的不是都不行?”
楚夫人的話越來越難聽,楚墨言
不想對着楚夫人發脾氣,只得耐住性子往外走去。
“楚墨言,你給我回來。”楚夫人在身後悽聲叫道。
遠遠地,楚墨言停了腳步回頭,隔着層層的空氣看向楚夫人,“媽,等你情緒好些了,我再回來看你。”
“你……”楚夫人被楚墨言氣的,扶着腰,大口大口喘息着。
眼看着楚墨言的身影越走越遠,楚夫人使出全部的力氣吼道,“楚墨言,我告訴你,有本事你走了,永遠都不要回來。”
“去找你那個念念不忘的狐狸精吧,我和你爸就當沒生過你這個不孝的兒子。”
“我倒要看看,你和那個狐狸精踩在我和你爸的痛苦之上,能過的多逍遙快活。”
顫顫的尾音嫋嫋不絕,楚墨言離開的背影一僵,隨即挺直了背脊,離開。
楚墨言的背影剛消失,楚夫人不顧形象的軟到在地上,哭的傷心欲絕。
林媽連忙走過去扶楚夫人,卻被楚夫人狠狠推開。
“不用你們母女倆假好心,怎麼,看到我們家變成這個模樣,很高興是吧?”
林媽脣瓣動了動,聲音慌亂,“夫人,我和胭脂從沒有這麼想過的。”
一旁的胭脂不屑的看着楚夫人,語含諷刺,“沒錯,我就是看好戲的,楚夫人,這報應來的可真快啊,失去兒子的滋味如何?”
楚夫人恨聲,“關係再僵,他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像你,花了三年的時間都沒能讓墨言喜歡上你,儼然就是一個廢物,毫無用處的廢物。”
“廢物,是誰當初求着我回去的?”胭脂不服,這些年一直受着楚夫人的壓制,心裡對楚夫人的怨早就積攢了一層又一層。
“我求你?那當初,又是誰跪在我面前,一臉的卑微求着我讓你回到墨言身邊的?”楚夫人冷聲回道。
和楚墨言的關係再僵,她也不允許一個勤務兵的女兒在這裡指三道四。
她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笑話自己?
胭脂張嘴還想反駁,被林媽拽住,“胭脂,你就少說幾句。”
胭脂怒,“你是我媽還是她養的狗?你女兒現在被欺負成這個模樣,你居然讓我閉嘴,你怎麼不要她閉嘴?”
說着,拿眼睛狠狠剜了楚夫人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