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伸出雙手準備接住空中掉下來的東西,果然,手剛伸出來沒多久,就感覺到了一團熱乎乎的東西,停留在自己的雙手上,恩,有點沉,仔細一看,一隻小狗,而這隻看上去並不怎麼漂亮,但是雙眼卻充滿靈性的小狗也正在看着自己。
“她是在嘲笑我嗎?”
憑藉着加百列騎士的實力,自然知道這隻小狗剛剛一直在馬車上看着自己,不過在他看來,這只是一隻小狗而已,雖然對於像納德這樣的人爲什麼會養這麼可愛的動物感到疑惑,但是加百列也並沒有加以警惕,畢竟小動物對他來說,不具有任何威脅。
卻發現,這隻在自己手中這還沒佔滿地方的小狗,看着自己的眼光,竟然讓加百列感覺眼前的不是人畜無害的小動物,而是一個比他爸還恐怖的人物,讓加百列不由自主的向後伸了一下脖子,一陣涼意從褲襠底部向上直接竄到了腦袋裡,渾身來了個透心涼。
伊麗莎白看着眼前的年輕人,眼眸中原本黃色的瞳孔開始慢慢的發出一些依稀可見的光芒,這一絲光芒非常的微弱,即便是直視着伊麗莎白的加百列也沒有看清楚這一絲光到底是什麼時間內開始,什麼時候結束的,估計只有在晚上的時候才能夠勉強看的清楚吧。
這一絲光芒在進入加百列的眼睛中後,卻讓加百列的眼睛也在瞳孔的周圍帶上了一些黃色的光芒,而整個人也從原本輕鬆的站立變得在外人看來有些僵硬了,臉上的表情雖然還是原來的樣子,但是卻變得木納了很多,彷彿就像是一個木偶一般,要不是周圍的人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長官,而是把他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自己的戰馬和鐵錘那邊,估計就會感覺到他們長官有些不對勁兒了。
伊麗莎白微微喘了口氣,差點自動把舌頭給吐出來,還好她還有點淑女的自覺,在舌頭快要從嘴中伸出來的那一刻,就把舌頭給縮了進去。
對於自己這具身體的本能和越來越剋制不住的洪荒之力,伊麗莎白現在只想能夠趕緊恢復自己的本來面目,不然到時候估計自己都不知道怎麼用兩隻腳走路了,一想到這兒,伊麗莎白就感覺到一陣兒的悲哀。
不過看着眼前已經被自己控制住的加百列,伊麗莎白心中那絲悲哀也算是被眼前的成功給驅散了不少,以她現在的實力,想要控制住一個騎士,實在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所以能成功,也算是乘了加百列沒有堤防之心的緣故了。
在伊甸園那個地方,因爲當年的某些事情,所以讓那片土地上再也不會誕生任何生命了,自然,伊麗莎白所賴以爲生的生命能量也就獲取不到了,相反,在那個世界中她的能量還會不斷的被削弱,而這樣的時間長達2000年,可想而知,現在的她,實力跟原本巔峰時期的伊麗莎白,不可同日而語了。
“乖乖聽話吧,哼哼。“
聽到伊麗莎白的話,加百列竟然點了點頭,然後神態也放鬆了下來,整個身體也開始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除了眼睛依舊有些死板之外,其他身體上的任何形態已經跟原本的狀態沒有任何不同了。
伊麗莎白看着加百列的反映,點了點頭,不錯,自己的腦域暗示真的成功了。
納德看着靠的越來越近的鐵錘,整個人都手足無措了起來,靠着全部的精力纔算是沒有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大喊大叫,抱住自己身爲一個長者的尊嚴,自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加百列和伊麗莎白正在幹着什麼,直到加百列阻止了已經快要碰到自己的鐵錘,納德才算是看見了已經停留在加百列肩膀上的伊麗莎白,這纔算是解脫了。
“鐵錘,你的治療手法太粗糙了,這是老人,還是小心一點,帶到城裡去找個醫生看看吧。”
加百列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除了瞳孔周圍的那一層黃色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僵硬的感覺,說話的語氣語調,完全跟加百列本人一模一樣,所以聽到這番話的鐵錘雖然感到有些疑惑,覺得自家隊長明明是個兒說一不二的人,怎麼會突然之間改弦易幟了呢?
加百列的話讓身後的騎兵們頓時有了些騷動,這也讓前面的鐵錘有些猶疑,不過在看到自己老大的眼神之後,還是退了下去,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戰馬上,行動之間,魚鱗甲所發出的金屬碰撞的聲音略顯出些恐怖,不過對於納德來說,這種恐怖總算是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如果眼前的這夥人能夠離開自己的視線的話,納德會更舒心的。
回到自己戰馬上的鐵錘,默不作聲,他只是個小兵,即便加百列想要帶這個老人進入羅馬城有些不太符合規矩,但是他可不敢阻撓,只得把自己心中的想法死死的放回到自己的肚子裡,等待着加百列下達新的命令。
只不過小兵不說話,不代表其他人不會說話,看着加百列好像真的想要把這夥來路不明的人帶到羅馬城中去,一個穿着上看起來跟加百列挺相似的騎兵從隊伍中走了出來,對着站在前面的加百列,說道:
“加百列,他們的身上有通關證書嗎?”
伊麗莎白操控着加百列,體能的生命能量消耗的速度非常的快,她甚至可以感覺的到,自己此刻的身體已經開始有些痠軟了,所以在聽到有人還來質疑加百列的命令的時候,伊麗莎白是對於自己此刻所控制的加百列感到憤怒的。
“這傢伙,竟然是個草包!連自己手下都能反對他。”這就是伊麗莎白的第一反應。
事實也正如伊麗莎白所說的,加百列在自己的部隊之中,從來沒有建立過真正的上下級關係,甚至可以說,這支部隊中反對他的人還不佔少數,不過原因嘛,實在不是因爲加百列是草包,而是跟他的父親,又有着很大的關係。
因爲是獨生子,又是老年得子,對於自己這個唯一的孩子,不管是戈諾爾還是他的媽媽,都對這個第一順位繼承人,也是唯一的本家族男性繼承人的生命安全,表達了充分的關心。
這種關心的後果,就導致了加百列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上過真正的戰場,而是在衛戍部隊之中像是做火箭一樣的升到了現在的位置,然後在幾個月前被任命爲衛戍部隊第四大隊,第三中隊的隊長。
這已經讓騎士團內部的很多人都不滿了,但是戈諾爾身爲騎士團的高層,而團長和另外的副團長也知道戈諾爾家的情況,自然不會拿老戰友家唯一孩子的性命開玩笑,所以也就忽視了底層騎兵的想法,照常執行了命令。
這樣的做法自然讓很多處於最底層的團員們感到非常的不滿,尤其是被加百列所統帥的部隊之中,這種不滿就更加嚴重了,這些人可都是從各大騎士堡中回來的浴血之士,可以說各個都是殺了無數的人才能通過層層的選拔,成爲一名光榮的沐浴在主基督的仁慈之光中的人。
而到了這裡竟然發現自己的頂頭上司,是一個只有二十幾歲的小年輕,甚至連個人兒都沒有殺過,這對於這些虎賁之士來說,是很難接受的。
尤其是對於那些浴血拼殺之後,成爲騎士的團員來說,他們從屍山血海中爬了出來,站到了曾經做夢都不敢夢到的位置,卻發現,自己的夢,在別人眼裡,只不過是一個起點,這種感覺,自然不會很好受。
再加上對於權貴階級的仇恨,和人所固有的仇富心理,種種結合,加百列在這個團隊之中能夠得到多大的好評和支持,自然是不用說了,雖然他的實力,根本不弱,或者可以說,這些通過戰鬥自己找到訓練方法的騎士,在加百列這樣從小接受騎士訓練而成爲正統騎士的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實戰雖然重要,但是數十代祖先的經驗之談卻要比之更加重要,而加百列的家族,就是一個乘襲了數百年的騎士家族,這兩者之間,顯然是後者更加重要,加百列的實力也自然可以得到證明了。
不過那些從底層爬上來的騎士們,自然不會認同這一點,尤其是在知道加百列連人都沒殺過以後,他們對加百列的不屑就更加溢於言表了,背後說的話自然也更加的難聽,“武技再好有什麼用,見到血都站不起來。”“碰到個處女,竟然在捅進去的時候流血了,我們的加百列大人當時就哭着去找媽媽了。”之類的話自然不少,這自然就讓第三中隊中的人們對於他們的上官,更加不滿了。
而現在,這種不滿似乎找到了一個可以發泄的通道,在這件事情上,加百列的做法,或者說伊麗莎白的做法太過莽撞,這就讓這些早就已經對加百列不滿的人站了出來,而第一個,就是科威特,而他身後的人,也在虎視眈眈的看着加百列,彷彿在等待這加百列嚇尿褲子的那一刻。
這個時刻,伊麗莎白明顯不能退後了,不然不僅自己所控制的人有可能會因爲朝令夕改而被他的上司所懲罰,自己這一夥兒人也說不定會被逮捕起來,然後放在哪個不爲人知的地方給燒死了,伊麗莎白趕緊操控着加百列的腦域,下達暗示,說道:
“科威特,你沒有聽到我的命令嗎?”
加百列的神情因爲被操控的原因所以總是有些不太自然的時候,而在這個緊張時刻,這種不自然倒是顯得有些嚴肅,看起來,倒是顯出了加百列對於部下的挑釁並不趕到意外的感覺,讓周邊騎在馬上的騎士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們現在總感覺,眼前的這位白斬雞長官,有些不一樣了。
那個站出來叫做科威特的騎士也被加百列的問話給震住了,什麼情況,這個時候加百列不是應該擺事實,講道理纔對嘛,這纔是這個小屁孩兒的一貫風格啊,以爲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用道理來辨明事情的對錯,怎麼現在直接問自己了?這畫風不對啊。
不夠科威特好歹也是一個騎士,而且就是如前面所說的,屬於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一路上披荊斬棘才走到如今位置上的人,對於加百列是最沒有好感的那一夥,所以即便感覺加百列好像有些不太對,但常年的習慣讓他對於加百列也低不下頭去承認錯誤,所以腦門一硬,梗着脖子說道:
“加百列中隊長,你這是亂命!我們都不能接受這樣違亂法紀的命令。“
科威特原本以爲自己講完之後,身後的同仁們,那些原本也對加百列持反對態度的人在聽到自己這麼大義凜然的講話之後,就會站到他的身邊,跟他一起反抗加百列這個根本就是小弱雞的狗屁長官,卻沒想到,他的話說完,除了風聲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聲音去迴應他了。
此刻坐在站馬上的騎士們,自然不會做出什麼舉動了,科威特平時就是他們這些人中以衝動聞名的,現在這樣衝出去,就像個笨蛋一樣,有什麼後果都不知道,而剩下的這五位騎士,可不是一些沒腦子的傢伙,面對這種場景,當然是靜觀其變了。
而在這五人中有四人都在看着場中的雙方,以希望通過這次反對得到一些好處,而另外一位騎士,則雙眼看着加百列,眼裡面有些莫名的光芒,嘴角則似乎帶着些笑,一副讓別人看起來不知所謂的樣子。
恩,或許加百列平時喜歡講道理也是挺有用的,你看,他自己說沒用,現在科威特說,也好像沒有什麼用處了。
一邊的伊麗莎白就沒這些騎士那麼輕鬆了,看着對方越來越強硬的口氣,伊麗莎白的臉上也是冷汗練練,只不過被她漂亮的毛髮給遮擋住了纔沒有被外人所發覺,可是身上的汗沒有被人發覺,但是過度的緊張倒是讓他實在有些控制不住即將要離開自己嘴巴的舌頭了。
再加上生命能量的急速消耗,維持控制的時間越來越少,伊麗莎白看着眼前這個神經病,眼中一絲兇狠的神情一閃而過,控制着加百列就走向了科威特,而在加百列的腦域中,也下達了讓他隱蔽聚氣的指示。
科威特看着向自己走過來的加百列,還以爲他是要跟自己兩個人單對單來道歉呢,所以面對加百列,完全是一副得勝將軍的表情,一點都沒有防備的等加百列過來,或許他萬萬沒想到,此刻的加百列,可真不是原來的加百列。
而且加百列的隱蔽聚氣,對於這些從實戰中訓練出來的騎士來說,根本就是聞所未聞的能力,他們在使用騎士所擁有的氣場時,總是聲勢龐大,如同一頭狂奔的大象一般,恨不得周邊的人都能知道似得,所以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而跟他們作戰的騎士也基本跟他們屬於同一級別,自然就不可能知道氣勢的用法遠遠沒有這麼簡單了。
“你是在違抗我的命令嗎?“
走到近前,加百列再一次問道,不過這次,沒等科威特回答,放在腰間的十字劍瞬間從劍鞘中被拔了出來,原本聚集在身體之中的氣勢在一個剎那的時間就高舉與空,帶着強大恐怖的威壓,一劍向着科威特劈砍過去。
科威特根本就來不及準備,等到自己被劈成兩半的時候,科威特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