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輕鬆的轉動方向盤,一邊轉眸看了一眼旁邊副駕座位上正發出呼呼鼾聲的貝定一,路藍美麗的臉頰上,不覺露出得意的笑意。
哼,以爲一個手機驗證碼就能難住她嗎?這一次,她直接把貝定一給帶來,就不相信取不到兩千萬。
只是虧了上次那張兩千萬的支票了,竟然被她憤怒之下給撕了個粉碎,否則的話,她就能輕鬆拿到四千萬了。
其實她甚至幻想要一口氣取出幾個億,但是她卻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兩千萬已經是極限中的極限了,超過這個數字,貝定一肯定會察覺一追到底的。
“哈哈哈……”幻想着拿到兩千萬時候的場景,路藍不禁得意的笑出聲音來。
將車緩緩的倒進停車位,從貝定一的懷中摸出他的手機放進自己的手包,路藍這才從車座下拿出一隻手提袋,鎖死了車門下車走進銀行。
五分鐘之後,等到她從銀行的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儼然已經又是上次那位衣着高貴典雅,佩戴着遮去半邊臉黑超的美婦人。
走進大客戶室,姿態優雅的在銀行那舒適的皮椅上坐下,不等銀行小姐開口,她細長白皙的手指,早已經優雅的從手包中摸出支票和銀行卡遞了過去。
“小姐,請幫我將這張支票支取一下,轉進這個賬戶。”
“好的,女士,請稍等。”
銀行小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甜膩着,脣角也掛着熱情笑意。
輕鬆的掃視了一眼四周,路藍的心情是特別的輕鬆,接下來她只用裝模作樣的給貝定一打個電話,然後將他手機上接到的銀行驗證碼輸入面前那隻密碼確認器,一切也就隨之搞定。
櫃檯裡面,銀行小姐的十指輕快的在鍵盤上跳動着,噼裡啪啦的鍵盤音,對於今天的路藍來說是相當的悅耳。
突然,那悅耳的鍵盤音忽然停了下來。
看來又到了需要手機驗證碼的時間了。
正在東張西望着的路藍,不覺下意識的抓緊了自己的手機,同時將目光投向了櫃檯內的銀行小姐,就有些心急的搶着問道:“小姐,我需要現在給貝先生打電話獲取手機驗證碼嗎?”
“暫時不需要的,女士。”銀行小姐的聲音依然甜膩着,突然拿起了面前的支票,放到眼前再次專注的看了看。
“不需要?可是你們的另一位服務人員上次不是說……”
路藍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怎麼又不需要了?上次那個銀行小姐明明說超過五百萬的話,就要給貝定一發送驗證碼的,可是現在竟然……
“女士,是這樣的。因爲現在您的這張支票已經作廢了,所以已經不是要不要貝先生手機驗證碼的問題了。”
“作廢?怎麼會作廢呢?這是貝先生親自簽發給我的,上次我來,你們說要貝先生的手機驗證碼。這一次,我跟貝先生約好了,結果你們卻告訴我說,我的支票作廢。你們銀行是不是在耍我?”
銀行小姐突然提到的問題,讓路藍瞬間無比的震驚,拿不到錢的焦躁,讓她不由自主吼叫的聲音就有些大,竟然忘記大客戶室裡面還有其他的人存在。
在她後面緊跟着走進來的一名墨鏡男,立刻把目光投了過來,那墨鏡後面的眼神,分明帶着一些嘲諷。
“女士,請您不要着急
,聽我慢慢給您解釋。其實是這樣的,如果您昨天上午來取的話,這張支票還沒有作廢,但是現在卻是不行了。”
銀行小姐的服務態度果然是一流的,面對着路藍的憤怒吼叫,不但臉上的笑意絲毫未變,反倒是將支票舉到玻璃窗前,越發耐心的向她解釋着。
“爲什麼現在不行?如果你不給我說出個所以然來,我今天一定要投訴你!”
路藍憤怒的拍打着大理石櫃臺,剛纔的優雅神情早已經消失不見,此刻的她態度潑辣,簡直就是一名女漢子。
“是這樣的,女士,昨天下午貝先生就已經派了人過來,修改了支票取款的私人印信,以前的印信已經作廢。但是女士,您這張支票上的印信卻還是以前的老印信,因爲貝先生特意交代說,以新印信爲準,所以您的這張支票也就……”
“啊?”
銀行小姐的話簡直如同晴空霹靂,驚得路藍頓時目瞪口呆。
不會這麼倒黴吧?
貝定一的私人印信毀壞倒是真的,昨天下午她親眼看到貝定一使用的時候,一個沒拿好掉在地上,他那枚玉石雕刻的珍貴印信,當時就掉了一個角。
所以她這才使出渾身解數,急着帶了貝定一過來,想要趕在他啓用新印信之前取走兩千萬,可是她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啓用了新的私人印信。
路藍這一下簡直如同霜打的茄子,當時表情就蔫了:“好吧,那我再去找下貝總,讓他重新開張支票給我。”
“謝謝您的理解,女士,真的很不好意思,還要讓您再跑一趟。”銀行小姐的表情明顯的帶着些遺憾,似乎也很同情路藍遭遇的樣子,將那張已經作廢的支票,和路藍的銀行卡一併遞了出來。
垂頭喪氣的走出大客戶室,路藍簡直氣得要破口大罵。
走到電梯間門口,看看左右無人,終於難壓心中的鬱憤,忍不住憤怒朝着電梯旁邊的垃圾桶,就是飛起一腳。
匆匆出了銀行上了車,看見依然在副駕座上打着鼾聲的貝定一,路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擡手朝着他的臉頰就落了下去。
“貝定一,都是你這個混蛋,害得老孃跑了兩次都沒弄到一分錢。老孃跟了你這麼多年,你不給老孃錢花也就算了,老孃偷張支票竟然你也處處使絆子……”
氣憤憤的怒罵着,然而等到她的手掌要落到貝定一臉上的時候,卻突然又硬生生的停住了。
現在她還不能打他,這狠狠的一巴掌下去,萬一打醒了他,那她要怎麼解釋帶着他突然來銀行這件事?
想到這裡,路藍突然停住了怒罵,驀地將充滿激憤的手掌抽了回來,迅速從手包中將貝定一的手機再次放回到他的口袋,然後立刻啓動了引擎。
現在,她要做的是馬上回到貝氏,然後儘快的辭去客戶部副部長的職務,好讓自己早日迴歸到貝定一的身邊。
反正貝均澤執掌貝氏,她已經是無力迴天,既然客戶部副部長這個職務已經沒有了任何實質的意義,那她倒不如直接辭職,回到貝定一的身邊儘快弄錢來得實在。
香樓水榭,貝家大宅。
夜色已經深沉,但是貝定一的書房中卻依然還亮着燈。
抱着雙臂靠在牆壁上,已經盯着父親的書房門看了很久的貝均澤,終於
還是下定了決心。
“篤篤篤……”
“進來——”
隨着敲門聲響起,裡面立刻傳出貝定一的聲音。
“爸爸,我想要找您談談。”貝均澤立刻推門進去,疾步走到父親的書桌前。
“哦?坐下談。”
貝定一似乎沒想到兒子會突然來找他,雙眼中驀地閃過一絲驚異,然後很快恢復了正常,擺手示意兒子坐下。
但是貝均澤卻並沒有遵照他的吩咐就坐,反倒是雙臂一抱胸,將身子往後一傾,只跨着身後椅子的扶手站定。
他這架勢分明有些來意不善了。
“呵呵呵……均澤,看來你今天來找爸爸,似乎是心裡有氣啊。”
“是的。”
面對父親,貝均澤是一臉的直言不諱,絲毫不掩飾雙眸中的不快。
“那就說說吧,咱們父子之間,也很少這樣安靜的談話。有這樣的機會,我反倒是蠻期待的。”
貝定一倒是不急不緩,並沒有因爲兒子的不友好,而產生絲毫的憤怒。
“您爲什麼一直偏袒路藍?您對她究竟是什麼心思?爸爸,我今天只要您一句實在話,如果讓您在路藍同貝家之間選擇,您是選擇她還是貝家?”
貝均澤的聲音不大,但是口氣卻是極爲嚴厲,臉色更是格外的陰冷,顯然,這些問題在他的心中盤旋已久。
即使貝定一再有涵養,卻也是無法忍受他的這種態度了:“均澤,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怎麼對我說話的?在你的眼睛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我是很想把您當父親,可是您的行爲真的很讓我心寒。爸爸,您知道路藍曾經對您做過什麼嗎?”貝均澤再也忍不住心中火山的爆發,突然放下手臂,從口袋中摸出一袋速溶咖啡扔到了桌子上,“這是我從路藍的辦公室拿到的,是一包混合了安定的速溶咖啡。我想路藍開保險櫃的那天,您就是喝了這個,所以才讓路藍有了開保險櫃的機會吧?”
兒子的話猶如一聲聲驚雷,在貝定一的耳畔炸響,雖然他一直都懷疑路藍對自己做了些什麼,但是卻始終不願意去追根究底,可是沒想到兒子竟然把這個根給找出來了。
握着筆的手猛的一抖,貝定一的臉色也越發冷戾:“均澤,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因爲我上次打了你的那個耳光,專程來興師問罪嗎?”
“興師問罪不敢,我只是想要提醒爸爸您,讓您注意一下路藍,不要喝多了這個女人的迷魂湯。”
緊盯着父親的眼睛,貝均澤的聲音驀地就是一高,尤其把迷魂湯三個字,咬得特別的清晰。
“均澤,我說過,關於路藍的那件事情,不許再提。至於我要怎麼對待她,我要怎麼做,那是我的事情,你沒有權利過問。如果你沒別的事情的話,你可以馬上回去睡覺了。”
兒子的態度咄咄逼人,貝定一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立刻猛的一拍桌子,竟然爆發了雷霆之怒。
“爸爸,難道事實擺在面前,您也不願意相信兒子,還是依然要袒護那個女人嗎?”
好心好意來提醒父親,結果卻要被攆走,貝均澤再也忍不住情緒的爆發,驀地發出一聲低吼。
而這聲低吼,也立刻驚到了剛好從書房門口經過的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