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的轉身,看着病牀上依然昏迷着的蘇婷,還有那牀頭儀器上異樣跳動着的腦波曲線,貝均澤一雙鷹眸,早已經是淚光盈盈。
蘇婷,你知道我在擔心你嗎?趕緊醒來好不好?
看貝均澤安靜下來,不在那麼激動了,衆醫護人員這才悄悄的退出了病房。
緩緩在牀邊坐下,將蘇婷的一隻手合入掌心,貝均澤鷹眸中的淚珠兒,也忍不住撲簌簌滾落下來。
正在暗自垂淚,卻突然聽得身後的病房門輕輕就是一響,女人熟悉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澤少,蘇小姐她怎麼樣?”
急忙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回頭看去,那提着大包小包站在病房門口的,正是吳助理。
“吳助理,你怎麼來了?”貝均澤不覺非常的意外。
“我聽何警官說你們在景區醫院,所以就趕過來了。蘇小姐還沒醒嗎?我帶來了一些必需品,還有一些食物。”
因爲蘇婷的緣故,吳助理如今跟貝均澤的關係,那也是相當熟稔,一點也不拘束的走到牀邊,開始將手中的大包小包分門別類。
她是知道貝均澤的習慣的,剛一收拾妥當,便先用速溶咖啡給貝均澤衝了一杯,遞到他的面前:
“澤少,您也不用太擔心,既然Angle那個壞女人都死不了,我相信蘇小姐也一定會吉人天相,肯定會沒事的。”
她無意間的一番話,本意是想要安慰貝均澤,卻不料竟然一下觸燃了貝均澤心中的怒火。
“什麼?你說什麼?Angle那個惡毒的女人竟然沒死?”
貝均澤深邃的眸子,頓時如同烈焰般般燃燒,雙手不但並沒有去接吳助理手中的咖啡,反倒是用力揪住了她的衣領,英俊的臉龐因爲憤怒而扭曲着。
剛衝的咖啡可是滾燙的,立刻就被貝均澤突然的動作給撞翻,如果不是吳助理的手下意識的往旁邊一擺,恐怕那滾燙的褐色液體,就要沿着她的領口倒灌進去。
不過雖然沒灌進她的領口,但是她端着咖啡的手卻沒有躲過這一場劫難,那褐色的滾燙液體,頓時灑了她一手。
“啊——”
燒灼之下,她幾乎是第一時間發出一聲慘叫,隨着手指下意識的鬆開,玻璃杯子也在地上“啪”的摔個粉碎。
連燙帶驚嚇,吳助理的臉都白了,聲音更是難以遏止的顫抖:“澤少,您……您不要激動……這樣我快要不出來氣了……而且我的手……好……好痛……”
手上燙傷的痛,以及衣領被揪引起的窒息,讓吳助理的一雙大眼睛,頓時眼淚汪汪,只差沒有淚珠子一顆顆往下掉了。
“Angle真的竟然沒有死?”
可是此刻的貝均澤,已經完全被無盡的憤怒所控制,哪裡注意到眼前的吳助理,早已經在他的手下可憐兮兮,依然怒氣衝衝的低吼着。
“是……是沒死……聽說她的汽車剛好卡在了懸崖上的兩棵大樹上……所以……所以她……就被救了上來……咳咳咳……澤少,您……您還是先放了我吧,再這樣下去,我……我就要被……被您給勒死了……咳咳咳……”
吳助理要多可
憐就有多可憐,剛纔還因爲驚嚇而慘白的臉,這會兒已經因爲窒息變得紫漲,邊說邊不停的咳嗽着,似乎下一秒一口氣上不來就可能斃掉。
“這個該死的惡毒女人,還真是命大!”
從吳助理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貝均澤這才氣呼呼的鬆開揪着她衣領的雙手,憤憤的從脣齒間逼出一聲咒罵。
“咳咳咳……”
好不容易從貝均澤的雙掌下脫離出來,吳助理立刻雙手捂着胸口,爆發出一陣劇烈咳嗽。
大口大口的喘了半天氣,她的呼吸這才恢復了一些正常,再看看自己被燙傷的手,白皙的手背已經殷紅一片。
“那個,Angle現在哪裡?”
陰沉着臉再次看向吳助理,貝均澤這才發現自己剛纔激動之下,似乎出手有些重了,不覺臉上也露出一些微微的歉意來。
“正在醫院的手術室進行搶救,我就是跟着拉她的救護車來的。不過Angle雖然沒死,不過好像傷得不輕,兩條腿和一條手臂都斷了,而且額頭上也撞出了一個血洞。”
偷眼看了一眼貝均澤,看他臉上的憤怒似乎沒有剛纔那麼厲害了,吳助理這纔將Angle的情況向他簡單講述了一遍。
“該死!”
惡狠狠的再次逼出一聲咒罵,貝均澤立刻轉身就朝外走。
“澤少,您這是要去哪裡?”
他突然就要出去,可把正在用紙巾擦手的吳助理嚇了一大跳,她也算是個人精了,立刻猜到貝均澤恐怕是要去手術室,卻又不敢直接問出來。
“我要去找那個毒婦算賬。她害人都害到這個份兒上了,死亡纔是她最好的歸宿。”
雖然已經猜到貝均澤的用意,但是聽到他親口說出來,吳助理還是嚇得心中咯噔一下子。
“澤少,您不能去。”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膽量,吳助理竟然一個箭步就竄到了貝均澤的面前,張開雙臂擋在了門口。
“你讓開,我今天必須要找這個女人算賬!”冷戾的眸子怒氣衝衝看向吳助理,貝均澤伸手就要把她從門口撥拉開。
“不行!澤少,您今天就是開除我,打死我,我也不會讓開。那個Angle是該死,可是如果她真的死了,反倒真的成了您的麻煩。”
“雖然她確實是想害蘇小姐,可卻是您夥同那個紅色小轎車的司機,把她的車撞下山崖的。如果沒人報案,沒人知道這件事,您大可以用錢封了那個司機的嘴。可是現在,這件事已經鬧到了警局。”
“澤少,如果Angle還活着,我相信您還不會有麻煩,畢竟她確實是想殺害蘇小姐。可是如果她死了,而且還有人看見是您和那個司機把她撞下了山崖,您覺得您還能說得清嗎?那可是謀殺,謀殺啊……”
“求求您,澤少,您千萬別去。反正她現在也傷成那樣,估計就是治好,也是個殘疾。而您和蘇小姐,可是前程一片大好。既然這樣,您又何必爲了一個殘疾,而去爲難您和蘇小姐的大好前程呢?”
將後背緊緊的貼着病房的門,雙手死死的抓住貝均澤的手臂,吳助理一臉拼死也要制止他前去找
Angle的模樣,一番勸解更是聲淚俱下。
“呃?”
雖然貝均澤是很生氣,可是他卻還是有着一點基本的理智,吳助理的一番拼死相勸,突然點醒了他。
確實,吳助理說得很有道理。
即使是一向思維嚴謹的他,都不得不承認,在分析這件事的利害關係上,還真有點入木三分的深刻。
“好吧,我就暫時放過那個惡毒的女人。對了,剛纔的事情對不起。”
怒火漸退的眸子,看了一眼吳助理,貝均澤終於收回去找Angle算賬的打算,而且竟然還不忘向吳助理爲剛纔的事情道歉。
沒想到貝均澤竟然親口向自己道歉,剛剛把一顆緊張的心放回肚子的吳助理,不覺就有點受寵若驚,臉上也泛起微微的紅暈。
她突然覺得自己當初把賭注壓在蘇婷身上,是一個無比英明的決定。
跟着夏留仁幾年,也從沒在夏留仁的嘴巴里面聽到過一次道歉的話,每次都是他對她頤指氣使,可是沒想到貝均澤這樣的豪門闊少,竟然還因爲一點小事向她親口道歉。
心情一好,剛纔的委屈也就絲毫不算什麼了,她急忙收拾了地上的咖啡和碎玻璃,重新衝了一杯咖啡送到貝均澤的面前,便立刻提起桌子上的水果。
“澤少,如果您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去把水果給洗了。”
“嗯嗯……”
雙手握着熱騰騰的咖啡杯子,心情有點沉靜下來的貝均澤,只是把雙眼盯着牀上的蘇婷,從鼻孔中下意識的哼了一聲。
“啊——啊——不要——救命啊——”
正在他滿懷心事的時刻,牀上的蘇婷卻突然揮舞起雙臂來,原本蒼白的臉頰上也突然寫滿了驚恐,更是嘴脣哆嗦着發出淒厲的叫喊。
天色已經有些暗下來了,安靜的病房裡又沒有開燈,卻突然爆發出這樣的一嗓子,可真是挺嚇人的。
剛走到門口的吳助理,被這突然淒厲的叫喊嚇得渾身一哆嗦,手中提着的水果袋子也頓時落地,咕嚕嚕,那些蘋果什麼的立刻滾過了一地。
驀然回眸,病房中卻又響起“砰”的一聲脆響。
卻是貝均澤爲了去控制住蘇婷亂抓的手,慌亂之下沒放好咖啡杯子,那杯子滾落到了地下,再度打碎。
不過幸好這一次,並沒有燙着人。
“吳助理,快,快去叫醫生。”
一邊按住蘇婷的雙手,一邊急促的吩咐着吳助理,貝均澤竟然忘記了其實他喊醫生的話,大可以按下牀頭的警報器。
“好的。我馬上去。”
人在慌亂之下總是會亂了陣腳,貝均澤忘記按警報器,吳助理也竟然沒能想起來,急忙拉開門就奔了出來。
不一會兒,走廊裡便響起嘈雜的腳步聲,一羣醫護人員立刻風風火火的推門衝了進來。
不過此時的蘇婷也已經在貝均澤的叫喊之下,從驚恐的記憶片段中清醒了過來。
“均澤,均澤,我好怕,好怕……”
猛的撲入貝均澤的懷中,蘇婷的淚水如同洪水一般不停的流淌。
==下一更7點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