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會議室中開會的貝均澤,感覺到懷中手機的震動,急忙掏出手機,看到上面跳躍着的號碼,緊抿着的脣畔驀地展開一絲欣慰的笑意。
看來事情是已經全部辦妥了。
掛斷電話重新繼續會議,貝均澤剛纔還凝重着的心情,一下子舒展了不少,只要蘇婷沒事,他做什麼都是開心的。
眼角的餘光悄悄的掃了一眼旁邊正在講話的父親貝定一,想到父親和路藍的關係,心中下一步的計劃不覺有些遲疑。
其實如果不是因爲路藍是父親的女人,又是弟弟的親生母親,照她眼前的所作所爲,貝均澤早就把她給送進監獄了,可是事實卻是——他還不能。
也許他應該再給路藍一次機會,並且現在關於蘇婷遇襲事件,路藍雖然有重大嫌疑,但是卻還不能證明她就是始作俑者,一切要等二爺爺貝民山那邊確定了之後才能下決斷。
散會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默默坐在座位上想了一想,這纔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開始給楊光打電話。
細細回想和奶奶的談話,他越來越覺得很有必要找到那個叫做張德才的人,也許只有找到了他,才能真正瞭解二爺爺和路藍聯繫的動機,而蘇婷遇襲案件說不定也會有意想不到的進展。
而要想找到十五年都沒有再出現過的這個人,身爲警司的楊光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喂,楊光,我是均澤。”
“哦?均澤啊,是不是瞭解到貝民山的情況了?”
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埋頭在桌子上堆積如同小山般的案件資料裡面忙碌着的楊光,聽到貝均澤的聲音,立刻興奮的直起身子。
“是的。不過在我講述之前,我希望這件事你能暫時保密。”
“放心。咱們倆什麼關係?而且眼下貝民山暫時還是我們的保護對象。不過你先等一下……好了,可以說了。”
剛想繼續問貝均澤,擡眸卻發現自己的辦公室門竟然還是半開着,楊光急忙匆匆起身走過去將門咔吧一聲鎖好,這才繼續跟貝均澤通話。
“至於我二爺爺的詳細情況,我想我們還是晚上面談爲好,不過你要馬上幫我找到一個人。”然而等到楊光專心準備聽貝均澤的講述,貝均澤卻突然話頭一轉,“這個人叫做張德才,是三十五年前,和我們貝氏有競爭關係的蒙氏老闆的秘書,年齡應該和我二爺爺差不多。對了,他還有個比較顯著的特徵,左眉中間有顆黃豆大的紅痣。”
“怎麼會突然想起要找一個三十五年前的人?”楊光一怔,不過警察的本能卻讓他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莫非他是貝民山和你家之間可能存在恩怨的
關鍵人物?”
“厲害。楊光你果然不愧是警界精英,竟然一下子便猜中我要表達的意思。是的,如果能找到他,也許很多關於我二爺爺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
“好的,我馬上想辦法查找,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
貝均澤提供的線索,對於楊光來說真是太重要了。
其實昨天晚上他就再次單獨夜審了犯罪嫌疑人,對方的供詞可以說是漏洞百出,因此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貝民山的照片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在了犯罪嫌疑人的住處。
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犯罪嫌疑人背後的這隻黑手確實很強大,應該在事發之前,就已經向犯罪嫌疑人安排好了可能被抓之後的事情,從而來干擾警方的視線。
但是對方拋出貝民山來干擾警方的視線,究竟又是爲了什麼呢?
這個讓楊光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也許就跟現在貝均澤突然提到的,這個叫做張德才的人有關。
迅速將桌子上的資料都推到了一邊,啪啪啪的敲擊着鍵盤,迅速鍵入密碼進入香城戶籍資料庫,輸入“張德才男”四個字。
隨着電腦屏幕迅速跳轉,那眨眼間查找出來的符合條件的記錄,竟然高達三千多條,也就是說整個香城地區,現在還活着的叫做張德才的男子,就有三千多人。
要在這三千多人裡面查找一個符合條件的人,這還不看花了眼睛?
而且還根本不知道這個張德才是死是活,如果這個張德才已經死了,那麼即使他看遍了這三千多人的資料,也是找不到的。
楊光的眉頭不禁就是一皺,想到這個張德才和貝民山的年齡相差無幾,索性直接將用“50-60歲”的查找條件再度縮小了範圍。
看着眼前那依然還有將近一千條的記錄,楊光不覺嘆了口氣,看來不管他怎麼找都是任務艱鉅,不過幸好貝均澤給他提供的人物特徵非常有特點,否則的話恐怕難度會更大。
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楊光便再次坐在電腦前,開始了這項艱鉅的查找任務。
而此刻香城的一處豪宅,二樓一間玻璃花房內,兩名看上去還不算很老的男子,正隔着一張根雕茶几相對坐着下棋。
很好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被那一直爬到花房頂端的藤蔓給分割成無數的斑斑點點,落在兩人的身上,空氣中沁人心脾的花香,隨着那從開着的大玻璃窗刮進來的風忽濃忽淡。
“聽說這次貝氏董事會最重要的決議就是貝定一退位,而貝均澤接班執掌貝氏,民山,難道你還不打算動手嗎?”
隨着那坐在貝民山對面的黑衣老人,“啪”的
落下一子,他也終於說出了今天來找貝民山的真正目的。
“動手是肯定要動的。不過董事會還早,所以我還需要做些準備。對了,這一局我贏了。”
貝民山並沒有擡頭看對面的黑衣老人,只是低頭專注的審視着棋盤,直到半晌落下一子之後,這才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哎喲,你這一步是怎麼走的?我怎麼都沒看見,你竟然就贏了?”
“誰讓你只顧跟我說話?我都說了,不管有什麼事情都要先下一盤再談。”貝民山嘿嘿一笑,開始一顆一顆的收起棋盤上的棋子。
“好吧。我認了,看來我的定力果然這麼多年依然不如你。對了,這裡是建會已經替你聯絡好的董事會人員名單,如果你需要提前開會準備,隨時可以按照名單召集。”
黑衣老人哈哈的笑了起來,幫着貝民山一起將棋子收了起來,突然從口袋中摸出一張紙來遞到了貝民山的面前。
“嗯,不錯。哥哥,你放心,等我坐了貝氏的董事長,一定讓建會坐上貝氏的總裁之位。”
看着手中的名單,貝民山臉上是喜意頓現,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對着對面那被他稱做哥哥的黑衣老人誇下了海口。
“他做不做總裁都還是小事,只要能幫我死去的妹妹報仇,我就心滿意足了。唉,想到我那苦命的妹妹,我這心裡就……”
黑衣老人說着說着,雙眼已經是眼淚嘩嘩的,他急忙摸出一張紙巾擦着淚水,同時撩了一下從左邊額頭上耷拉下來的頭髮。
隨着他將頭髮撩起,左眉中間一顆豆大的紅痣是異常的醒目。
他正是貝均澤和楊光正在尋找着的,十五年前向貝老太太說出過真相,當年任蒙氏老闆秘書的張德才。
如果此時的貝均澤,知道他要找的張德才,竟然跟自己的二爺爺貝民山在稱兄道弟,恐怕一定會目瞪口呆。
“啪——”
拳頭砸在根雕茶几上的巨大響聲,震得正在抹着眼淚的張德才,下意識的停住了抹着眼淚的手,擡頭將寫滿詫異的眸子看向貝民山。
“哥哥,您放心,我不會讓德雲就那麼死得不明不白的,我一定會幫她討回一個公道。所有導致德雲死的人,我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秦淑芬,這個可惡的女人,早晚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想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倒在嫂子秦淑芬的車輪下血肉模糊的慘狀,貝民山那張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卻依然俊朗的臉,猛的猙獰萬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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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