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服藥幾次？！”皇帝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怪異，“顏兒，如果這樣取血，你連五天都支撐不住，就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你有沒有想過啊？！”
“我知道。”般若顏的眼睛對上皇帝的眼睛，傳達出完全不在意的信息，“反正就算不救人，這條命也沒有幾天好活了。就當是死前再多救一個人，又有什麼不好呢？”
“什麼意思？”皇帝的臉上已經如同冬日的天空，佈滿了陰霾之色。
般若顏淡淡一笑，“顏兒身患奇症，可能不日就會……”
聽出了般若顏話中的隱藏含義，皇帝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震驚。
“你自己醫治不了？”皇帝頓了頓，整理着有些混亂的思緒，許久之後纔再次發問。
“醫者不自醫。況且以顏兒的醫術連自己得了什麼病都不能診出，除了用子午先生給的藥吊命苟延殘喘……”般若顏的神色一直平靜如常，許照泉隱瞞了這麼久的事情，仍是被般若顏察覺了。
“你……”皇帝看着般若顏平靜的彷彿在講述別人生死的表情，反而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一向一句話要拐三個彎兒理解習慣了，現在對上般若顏坦蕩的說話方式還真是非常的不習慣。
“天命如此，皇上不必爲顏兒可惜。能活十五個歲月，能做孃親的女兒。顏兒已經非常滿足了。”般若顏看着迅速變換臉色的皇帝，反而莞爾一笑，說話讓皇帝寬、心
皇帝腦中一閃，忽的想起了什麼，“你，對了！你是般氏家族的人！今年十五歲！！”
“對啊！”般若顏有些吃驚的看着神情變得激動的皇帝，心中有些懷疑，這樣的皇帝怎麼讓臣工們服氣呢？
“那，那你……”皇帝想說自己知道的事情，可是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該死的！總感覺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忘記了，可是……到底是什麼？！低頭想了一會兒，皇帝苦笑出來，“年紀大了，腦子也漸漸不好使了，竟然想不起事情了。”
般若顏寬慰的一笑，“皇上莫急，回頭若顏給皇上開個方
子，對調理身子有好處的，保管讓皇上多活十年。”
皇帝看着她的笑容有些閃神，隨即又恢復成長輩的樣子，“顏兒，朕的身體有太醫院的太醫們照看着，不會出大問題。倒是你，你絕對不能用那種辦法救你父王。你不是說你只是在一本地理異志上見到過記載麼？萬一那些只是杜撰而不是真的呢？那豈不是心血全都白費了？一下子讓皇室少了兩條命，你這讓朕情何以堪？”
般若顏猶豫了一下，“可是，除了這種辦法，顏兒真的想不出別的辦法救父王了。”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一命換一命這不是在救人。不管是誰死，都沒能達成救命的初衷。”皇帝的神情變的嚴肅，有些強勢的要求般若顏放棄這種荒唐的救人方式，“還有，你的病也要好好調養，絕不會是沒有救的奇症。”
“顏兒記住了。”般若顏行了一個宮禮，臉上的表情再次恢復了一開始見面時的淡然。
皇帝已經看出來般若顏有些不耐煩的神情，也就不強行將她留下，束手淡淡的開口，“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般若顏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的心思，轉身慢慢的離開了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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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翠柳將桌上冷掉的茶杯收起來，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老夫人派人來說如果商行沒什麼大事，就讓公子把事物交給石堅，讓公子回家一趟。”
楊洛歸皺着眉頭想了想，“來的人有沒有提到底是什麼事情？”
翠柳搖搖頭，想了想問，“沒有。要不要讓那個人進來問一下？”
“不用了。”楊洛歸放下手中的毛筆，等着紙上面的墨跡幹掉，順手摺起來，“想辦法把這個交給子午先生。還有，準備馬車，我這就回去。”
“是。”
……
“奶奶，您找我。”楊洛歸走進內院
，有些驚訝地看着坐在大堂裡的楊老夫人，腳下不停走了進去行了禮，接着給坐在另外一邊的人行禮，“父親大人。”
“嗯。歸兒啊，來，過來。”楊老夫人向楊洛歸伸出手去。
“奶奶。”楊洛歸乖巧的走到楊老夫人的身邊，看了看眼帶期盼的楊起仲，等着她說清楚自己的目的。
“歸兒，再過不久，你也該成年了吧？”楊老夫人仰頭看着一表人才的孫子，心裡充滿了驕傲。
楊洛歸心中一沉，神色變得不自在起來，點點頭，“是。初秋時分便是孫兒行成人禮的時節。”看來最後的底線終是來臨了。十五歲那年家裡邊有人要爲他行成人禮，當時他以爲自己已經時日無多，行了禮擔負起家裡的大任，等以後死去時再換人對楊家的生意影響不好，也就拒絕了。這樣一拖，就拖了五年，看來今時今日是免不了了。成人禮倒是沒什麼讓他不悅的，真正讓他不高興的是……成人禮之後接踵而來的成親禮。以前拖着隨時可能死去的身體他不願意成婚，現在則是……有了意中人，說什麼也不肯隨便選一個人。
楊老夫人觀察着楊洛歸糾結的神情，臉上露出揶揄的笑容，“看來歸兒也是明白人，知道我要跟你說什麼事。”
楊洛歸竭力忍耐住離開的衝動，點點頭，“奶奶請說。”
楊老夫人點點頭，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畫卷，“這裡面都是京城有名的美女、才女，年紀也相配。你看看有中意的沒。這兩天挑好了，你告訴奶奶，奶奶這就給你求親去。”
“我不挑。”等楊老夫人說完，楊洛歸立即開口。
“什麼？”楊老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聽話的孫兒竟然說……“不挑？！！”是不是自己年老耳朵幻聽了？
看着楊老夫人的臉色，楊洛歸重複說了一遍，“奶奶，我是不會挑的。那些人不管是誰，我都不會娶。”
“爲什麼？”楊起仲看出了自己兒子神情中的倔強，心知這個兒子比自己當年更加倔強、也更有主見，想要讓他聽從安排，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