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什麼?”好半天般若顏才反應過來,猛地推開了在她看來有些發瘋的成王爺,怒瞪着他,“我從那個小就在谷中跟隨孃親長大,從未聽說有父親。我認識的人只有孃親、師兄、啞僕、啞嬸。如果你是我的父親,那我的孃親算是什麼?你的王妃又是怎麼回事兒?你不是和你的王妃舉案齊眉麼?我的孃親,是你的妾室麼?”
成王爺臉色慘白,踉蹌着往後退了幾步,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解釋,長嘆一口氣,又縮了回去,“你的孃親好麼?”
“我孃親好不好與你有什麼關係?”般若顏斜睨着臉色慘白的成王爺,心裡有一股解氣的感覺。如果他說的是真的,自己的存在、孃親的存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那成王爺與稱王妃琴瑟和諧的傳說,豈不成了這個王朝最大的笑話?!!
般若顏話中的嘲諷再次重擊了成王爺,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苦笑一聲,“孩子,你能聽爲父把話說完麼?”
“你不是我的父親!!!我沒有父親,我寧肯相信自己的父親早就死了!!!”他的話音剛落,般若顏便猛地尖叫出聲,怒氣沖天的駁回了成王爺的話,“你知道我爲什麼會一直呆在谷裡不出谷麼?”般若顏的臉上帶着明顯的厭棄,“因爲在我五歲那年我曾隨母親出谷爲人治病,可是那個村子裡的小孩兒,”般若顏的神色變成了羞憤,“他們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谷中只有我和母親。他們竟然、竟然每個人都拿着小木棍,把我圍在中間一聲聲的喊‘沒人要!!’‘沒爹的孩子’……我一直在哭,一直在哭,你可知道我有多難受??我不敢告訴孃親,我哭着睡着了,直到黃昏起風了,然後被凍醒了……”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多年一直被她壓抑在心的噩夢班般的回憶,在這個自己排斥的人面前竟然輕易的說出口了。
成王爺的面部顫抖了一下,聽了她的話,更是露出歉疚、後悔的神色,伸出手想要去撫
摸般若顏的臉,卻又似想到了什麼,縮回了手,“孩子,讓我補償你們好麼?”
“補償?哼,不需要。”般若顏仍是帶着明顯的敵視,“我們十幾年來的生活中,根本就沒有你的位置。”越說越冷酷,到最後,她寒着臉聲音冷冷的說,“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終於,一直試圖讓般若顏安靜下來的成王爺再也承受不住她話中尖銳的敵意,狼狽的往後退了兩步,目光飛閃,再也不敢正視般若顏,嘴裡含混的說,“你,你先休息。我去叫別人來。”說完,跌跌撞撞得出了門,竟不敢再回頭看一眼。
室內終於安靜下來,一直處於緊張狀態的般若顏也鬆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沒有力氣,皺着眉躺下來。不知道爲什麼,這次自從自己病了以後,就一直不見好。那個綠竹真的有這麼厲害麼?能讓自己生這麼久的病?據師兄離開去爲成王妃看病,已經好幾天了,自己的身體怎麼可能還這麼無力?
般若顏猛地睜大眼,師兄爲成王妃看病?!!對,楊洛歸的確是這麼說的。可是,爲什麼師兄來了這裡,這個成王爺卻似一點也不清楚自己的事情?剛剛他竟然連半點兒也沒有提到師兄,自己和師兄的關係,難道他不知道?對了,還有成王妃,她不是得了重病麼,爲什麼她還到楊府爲楊老夫人賀壽?難道她的病是假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越想越奇怪,般若顏揚聲喊道,“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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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府,楊洛歸的私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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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燈隨着入窗的清風晃動,照在楊洛歸鐵青的臉上,更顯得嚇人。翠柳站在楊洛歸的身旁,擔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幾眼,然後偷眼瞧着楊洛歸的臉色,話在嘴邊轉了轉又咽了回去。站在楊洛
歸另一畔的楊洛玲也是猶豫了半晌,再看了看自家哥哥的臉色,直到今天如果自己開口求情,只有被罵的份,也縮縮脖子,老實的低下了頭。
“火兒,你先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等了許久,楊洛歸微微平靜了一下情緒才冷冽的開口。
在地上跪了許久的火兒,聽見楊洛歸的聲音,不由得一哆嗦,顧不得痠痛不已的身體,伏在地上,聲音中帶着哭腔又將剛剛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楊洛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等火兒再次說完,他冷冷地哼了一聲,“平雙,你怎麼說?”
相比火兒而言,平雙要鎮定得多,她的聲音仍然很清晰,俯身回話說,“大公子,早晨在炎公子起牀之前平雙就已經隨小姐去前廳幫忙去了,直到送走最後的賓客,火兒才找到平雙說嚴公子人不見了。期間,平雙一直和小姐在一起。炎公子的事,婢子,實在不知。”
楊洛歸的怒氣更盛,“哼,你的意思是說,之所以炎公子會不見,是三小姐讓你去幹別的事情的緣故?而你,則是沒有任何錯處了?”
楊洛歸的語氣愈加森冷,“阿貴,你說,你是什麼時間發現炎公子人不見得?”
被叫到的年輕下人嚇得一顫抖,忙低下頭,顫抖着身子回話,“大公子,小人是在午間給炎公子送飯的時候發現炎公子不在他的院子裡。當時小人以爲炎公子是和公子在前廳的宴席上,所以就,所以就把飯菜又端了回去。”
“端了回去?!難道你就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對麼?你當時爲什麼不告訴管家!!”楊洛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聲音中亦帶上了風暴,“因爲他只是客人,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大夫?!!你們,是不是都是這麼想的?!!”
冷酷的聲音讓在場的人都爲之一顫,紛紛回說“不敢”。翠柳也不禁擔心的看向楊洛玲。楊洛玲明白她眼中的意思,但是也微微搖頭,不敢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