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覈中的公孫慕容和娜拉莎目前的感覺是累,渾身使不上力氣,身體的所有部位都是痠疼痠疼的,呼吸苦難。
雖說這個身體是虛擬出來的,可還是能有喘氣的時候氣管的火辣辣,以及怎麼呼吸都發現自己的氧氣不夠的感覺。
每一步邁出去,已經不受主觀意識控制,只是模糊中有個往上走的想法,然後機械性地移動。
想停下來,然後呼吸加溼的氧氣,並且躺在水流不停輕衝的游泳池裡,什麼都不去想,把一切難受的神經全部斷掉,或者乾脆讓我暈過去,然後別人給打針和按摩,等醒了以後就會忘記現在的一切。
從考覈中退出來的六十五個人,正在家人的陪同下觀看,看到兩個人依舊不曾放棄的情形,數着臺階的數量,他們不由得渾身發抖。
只有經歷過,才能想像出現在的二人在承受的是什麼。
“孩子,不要怕,他們兩個僅僅是看上去意志比較強,真正的戰鬥力或許還不如你的一半,如果生死搏殺,你應該能輕易殺掉他們兩個。”
有一選手的家族心理輔導師對臉色變白的子弟進行着輔導。
結果輔導師的話剛說完,這個子弟就使勁搖頭:“不,我不敢跟他們打,你知道?不,你不知道,在之前,我已經要放棄了,是他們兩個一直在鼓勵我,看到那個女人的眼神。我從中發現了一種用不放棄的執著,我自己也不清楚爲什麼,那時我又有了力量。
之後每當我要承受不了時。只要看着他倆的堅持,我就獲得了新生。他們太可怕了,兩千五百五十九階了,我做不到,別說是兩千階,哪怕是一千一百階,對於我來說。都是不敢去想的。
因爲在我達到一千階時,我非常確信。我從心中恐懼再向上走,我甚至認爲,如果我還要堅持,我一定會死掉。”
聽了他的話。心理輔導師向其他家族中關注的人輕輕搖搖頭,意思是說他無能爲力。
這是強者對弱着的絕對壓迫,當一個人選擇參與考覈時,他在考覈中的成績將影響他的一生。
比如說兩個同時參與考覈的人,平時一個人總是會欺負另一個,當考覈開始,被欺負的人突然爆發出了頑強的意志,不但成功上到了五百階,還回頭髮現以前欺負自己的人在三百多階的時候就放棄。
這時他會覺得。那個人也不過如此,還覺得他多厲害呢,原來比我差這麼多啊!
於是當兩個人在外面又一次相遇時。前者想要按照曾經的樣子欺負後者,就跟做夢差不多。
無論是欺負人的,還是被欺負的,兩個人的心理都會有很大的改變。
因爲強者,比拼的就是意志,意志力越強。操作水晶棺材的時候得到的輔助也就越大,操作者只要不屈服。水晶棺材就會陪伴着他戰鬥到底,而且展現出來的輔助作用越來越大。
像神子所在神殿的殿主井路川瓊,他剛開始不會使用,看到盟主身體一部分規則化時怕了,想用水晶棺材本身的能力去抵擋敵人的進攻,結果是隨着他的躲避心思,水晶機甲變弱了。
水晶棺材,不是戰士的避風港,不是烏龜殼,它是與戰士一同拼搏的戰友,它是與雪蓮同樣凌霜傲雪的梅花。
這是事實,考覈的時候有過二星神戰士沒有一星神戰士爬得高,兩者相差了一百多階,當回到現實中,二星神戰士操縱着二星水晶機甲過來找自信,卻被那個一星神戰士駕駛着一星機甲給打敗了。
原因非常簡單,二星神戰士的機甲感受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恐懼和懦弱,他找過來的目的是想通過其他手段來表現出自己不害怕,其實這更證明了他害怕。
一星神戰士想的則是,你不行,你那意志跟我打?二星機甲又如何?我領先你一百多階,就打你。
所以考覈的結果對於參與者很重要,哪怕家族中使勁培養的子弟,只要考覈成績不如另外的子弟,而且相差還太大,則必然比淘汰。
有沒有例外?有,有的之後又經歷過了更殘酷的事情,然後爆發了,一下子找回自信。
但這樣的人太少,概率低到幾乎可以不計的程度。
一同上到一千階的六十五個人,對公孫慕容和娜拉莎便生不出一戰的勇氣,那條路,大家相伴着走過,在眼看堅持不住時,是兩個人的話語和眼神激勵着他們,他們的內心被埋下一顆害怕的種子。
而他們對於其他考覈成績不好的人,又有了先天性的優越感。
那個家中地位非常低的女人,現在的孩子就不再跟當初一樣自卑,他大大方方地招呼着家族中的人陪他的母親觀看剩下的兩個人攀登的影像,他敢直面自己的父親輕鬆說話,他很隨意地把桌子上母親愛吃的菜拿到母親面前。
在此過程中,別人的都覺得正常,包括他的父親,還爲了表示慶賀,親自給他倒到一杯酒,並摟着他的母親,親暱地說着悄悄話。
家族中年歲大的各個輩分的掌權人物,看向他時也不再是冷漠與厭惡。
五百階,他自己拼上去過,一千階,他站到過,他爬上去了,不管多麼簡單,他終究是一步一步爬上去了,他可以傲然地跟別人說‘誰不服?不服走兩步’。
他的家族當面獎勵了他一架水晶機甲,本來是給另一個人準備的,當他着裝之後,家族的人發現,同樣的機甲,似乎穿在他的身上更漂亮、更威武,不僅僅是心理作用,確實能讓人感受到,機甲居然都帶着自信。
他對別人顯得有些冷淡,一邊幫着母親剝着蝦,一邊看着影像中的兩個人。
“兒啊,以後要和他們兩個做朋友,他倆幫了你不少,別瞧不起人家。”當母親的怕孩子覺得自己厲害了,然後不在乎曾經幫助過他的人,所以小聲地勸一句。
他露出一絲苦笑,說道:“媽,我哪敢瞧不起他倆,我倒是想和他們當朋友,可我自己沒有那個底氣,您知道嗎?那每上一階時身體是什麼感覺。想死的心都有啊,現在是兩千七百階,對他們來說,千階之下皆螻蟻。”
“什麼螻蟻,哪怕他們上到三千階,也就差兩倍而已,不多,兒啊,別在乎。”當母親的寬慰孩子。
他這時是真想哭了,什麼叫兩倍而已,可以這麼比較嗎?那五百階和四百九十階,也不過是差了十階,多零點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