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坐好以後,寒旭堯纔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想吃一點什麼?”
“隨便吧!”
她也不太餓,湊合着就好。她來這裡,主要是想要看一看,自己到底能幫到他什麼。
若是能幫,她絕對不會推辭。畢竟她欠他人情。兩個人之間縱使沒有了愛情,可這些年相濡以沫,風雨共濟的感情還是有的。
寒旭堯點了幾個簡單的菜,顧傾歌看着菜單上都是自己平時喜歡的菜,也沒有多說什麼。七年的相處,對方的生活習性,他們還是瞭解的。
等服務員下去的時候,寒旭堯纔將眼眸放在她身上:“我沒有想到你會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她會來。原本想着不過是試一試的態度,畢竟母親的事情,他不能不放在心上。
可她應約而來的態度,還是讓他心中微微雀躍了一下。雖然北庭爵那向世人昭告的言語,言猶在耳。可他並不放心心上,他不畏懼他。
在情感上更加的不畏懼,因爲他和他都一樣。誰都沒有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權利,兩個人做了最想同的一件事情:傷透了顧傾歌的心。
“路過。”
顧傾歌說的輕巧,其實她怎麼會是路過呢?北堡到褚師別墅的道路,並不會路過這裡。寒旭堯也清楚這一點,不過他並沒有點破。
既然她說路過,那麼就是路過吧!
“你和北庭爵……”
他還沒有問完,顧傾歌便截住了他的話題:“你若只是來詢問我和北庭爵的事情,我覺得我們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看着她要站起來離開,寒旭堯本能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好,我不說了。”
顧傾歌看了一眼他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整個人立在那裡。沒有要走但也沒有坐下來的意思。只不過雙眸卻一直停留在寒旭堯的手掌上。
寒旭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微微抿了抿脣,最後將自己的手臂收了回去:“我們好好談一談,我確實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聽到這話,顧傾歌才坐了下來。而平靜下來的兩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靜,都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尋找突破口。
“我聽說御兒和莫斯睿的關係不錯?”
“厄,你問這個幹什麼?”
“北庭爵難道沒有告訴你嗎?他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
寒旭堯的話語極其淡雅,似乎憑空多出這麼一個弟弟。對他來說,也只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顧傾歌雙眸裡面填滿了震驚,莫斯睿是莫城一手拉扯大,他的親生母親身世成謎。這在華國不是什麼秘密。
甚至很多人都猜測過莫斯睿母親的真實身份,有的人說他是歡場中的小姐所生,有的人說他母親早就死了。
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一個人站在自己面前,對着自己說莫斯睿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寒旭堯。
她頓時覺得,所有的故事都充滿了奇幻的色彩。
“我知道很多人第一時間,都沒有辦法將我們之間的身份轉換過來,可這事情卻是再真實不過的事情。”
“我是想不到,莫斯睿的生母居然是你母親。”
她只是聽說莫城對寒冰的感情是執着的,是熱忱的。
可卻沒有想到兩個人之間居然有一個孩子的牽扯,這也怪不得這些年莫城雖然流連花叢,可他的家裡,卻沒有一個女人可以進入。
“當初寒家破產的時候,我母親已經懷孕了。她本來是準備去赫連家求救,可卻沒有想到被赫連家的老太太狠狠的侮辱了一頓。在後來他碰到了莫斯睿的父親,莫城當初是想打掉我的,可母親抵死不從。”
“她被莫城圈禁了很久,直到莫斯睿出生,他才放鬆了防範。而就在她準備帶走我和莫斯睿的時候,那個孩子被人偷走了。”
“當時莫城可是狠狠折磨了她,然後去尋孩子。而她就是趁着莫城尋找莫斯睿的時候,帶着我偷偷溜了出去。”
“歷經千辛萬苦纔到達了其它國家,不過因爲那個孩子的事情,以及中途碰到了驚嚇,她的精神一直不振,我們在異國他鄉的大街上流落了很久。直到我五六歲的時候,才被黑手黨的老大所收養。”
“那莫斯睿……”
“他不肯承認他還有母親的事實。更不願意接受,有我這樣一位哥哥。”
其實兩個人的年齡也不過相差一歲而已,可兩個人的人生卻是完完全全的不同。
“怎麼會?”
莫斯睿這個人看着雖然不着調了一些,可也不是那冥頑不靈的人。若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她不相信他不去相認。
更不要說寒冰這個可憐的女人,她經歷的傷痛已經夠多了,沒有必要讓自己的親生兒子再添一刀。
“我也不清楚他爲什麼這麼抗拒?所以我想讓你從御兒這邊入手,幫一幫我。畢竟莫斯睿和他的感情不一般。”
這些天他也仔細查了一下莫斯睿的關係網,除了北庭爵這個好友,北庭御這個乾兒子以外,他的旁邊就只剩下那些女人。
“你是想讓御兒去當說客?”
“我母親的病情這些年之所以沒有好轉,是因爲我們都找不到誘因。那天莫城回憶起往事,莫斯睿當初被偷走的那一幕極有可能就是她精神失常的誘因。”
“爲了她的病。莫斯睿這個兒子說什麼也要認。”畢竟自己母親的心結所在,只有打開了這道心結,或許她纔會好轉過來。
“你一定要給她治好嗎?或許這樣的生活,對她來說纔是最幸福的不是嗎?”
顧傾歌不贊成他們一直要給寒冰治療的事情,畢竟那個女人身上所發生的絕對是毀滅性的傷痛,忘掉纔算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他們這樣步步緊逼給她治療,只會讓她整個人神經更加的緊張,就算她回憶起了往事,若是接收不了,恐怕到時候的崩潰,比現在來的更加有碾軋性。
“我也這樣想過,可我沒有辦法,因爲她的病情這些年雖然接受着治療,可精神磨損的太過厲害,也撐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