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怔，想了想，誠實地回答：“七八年了吧。”
蘇陌又笑着問：“你們平時都是在哪裡學的？”
另一個男人皺眉道：“XX跆拳道館，你問這幹什麼？”
蘇陌放心下來，微笑道：“是這樣，我們無冤無仇，打得頭破血流也不好。乾脆這樣吧，誰先被打倒在地誰就算輸，不可以起身再還手……你們可以一起上。”
兩個男人愣住了，他們對於規則倒是沒有異議，但是蘇陌說的兩個一起上？以一敵二？
男人問：“你……要一個人打我們兩個？你也學過跆拳道？”
蘇陌笑笑，擺出起手式：“我學過詠春和太極，你們兩個現在就開始吧，不要浪費時間。”
雲月影一愣，她不知道蘇陌是過度自信還是破罐子破摔：“你要一個打兩個？”
兩個男人面露不善，顯然是被蘇陌輕視的態度激怒了：“既然你非要這麼要求……不過我們下手可能比較重，別叫疼！”
“好的。”蘇陌笑笑，跆拳道黑帶，名字倒是挺唬人的。
長河有個體育老師，曾經是國家級跆拳道運動員。蘇陌從他那瞭解過一些常識，比方說跆拳道分WTF和ITF，前者是表演性質的花架子，而後者纔有些實戰性。
而一般的跆拳道館教的都是WTF，打比賽也是爲了觀賞性。何況跆拳道黑帶和黑帶之間差別也很大，跆拳道黑帶分一到九段，低段位和高段位的差距就好比普通人跟愛因斯坦的差距。
如果對方是練ITF倒也值得注意，不過看樣子並不是。
“開始吧，我趕時間。”蘇陌微微一笑。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一腳踢了過去。蘇陌早有防備，只是這兩年身體有些遲鈍了，躲避的時候還是捱到了一下，不過並不重。
他欺身上前，一腳把其中一人踢得連連後退，甚至撞在另一個人的身上。蘇陌再次迅速上前，不給兩人反應的機會，快速搶攻，一腳踢在了一人膝蓋窩，然後抓住另個一人的衣服，一腳把他絆倒。
整個過程都沒有用到一分鐘，兩個人就摔在了地板上。
“承讓了。”蘇陌見兩人還有衝上來拼命的架勢，抱了抱拳，提醒兩人已經結束了。
雲月影看着倒地的兩人，對上蘇陌的目光之後，不禁瑟瑟發抖，強撐着道：“你，你想幹嘛？”
“記得我們的約定，今晚就去抽查你單詞，要是正確率沒有百分之八十，小心你的屁股！”蘇陌擺擺手，轉身就走了。
現在練武的確是花架子多，這倆任意一人要是被雲月影近身，恐怕也會敗在雲月影的王八拳下。
蘇陌打完就撤了，他不想跟那兩個人扯皮，畢竟讓他們丟了打臉，如果他們不幹非想找回場子倒也麻煩。
坐公交車中間還換了一次站，蘇陌終於到了長河最熱門的網紅店，星舞女僕。
一樓是傳統的女僕咖啡店，坐外部電梯到二樓是二次元風的女僕屋。
蘇陌想直接去二樓看女僕妹子們的腿子，不過終究還是不敢，老老實實地走進了一樓。
過來一個女僕熱情地跟蘇陌打招呼：“好久沒來了，你是要找林姐的嗎？不過她現在不在哦。”
“本田透呢？”蘇陌問。
“店長在二樓。”
“行吧，你去忙你的吧。”蘇陌坐在座位上等着。
蘇陌從中午等到下午，手機都快沒電了，他突然被人踹了一腳。
林悠冉坐到蘇陌的對面，嘴角還是那樣的似笑非笑：“稀奇，今天你怎麼來了？”
“沒啥事，就是想來看看你。”
“來了也不打我電話？”
蘇陌笑了笑：“怕你爲了我會把一些重要的事情給推掉。”
林悠冉白了蘇陌一眼：“你想的美，倒是挺把自己當回事的。”
林悠冉嘴角噙着某種冷淡的笑，語氣也淡淡的。
這時，本田透走了過來，端上兩杯果汁，又悄然退到一邊。
“這個是什麼果汁，新品種？”蘇陌看這果汁有些眼生。
“這是二樓女僕屋的新飲品，名字叫青青子佩，是大小姐起的。”本田透這次沒有毒舌。
蘇陌笑着拍馬屁：“青青子佩，悠悠我思。還挺有詩意的，和一般人只知道前面那句青青子衿不同。”
林悠冉嘴角一翹，眼神帶着一絲譏諷，冷笑道：“你也知道這兩句詩？”
“你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不就是出自《詩經·鄭風》裡面的嗎？”蘇陌說，“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
蘇陌剛念第一句就反應過來了，於是越說聲音越小，直到最後完全沒聲音了。
他的目光偷偷打量着林悠冉，只見她一手撐着腦袋，一手放在坐在桌子上，手指看似隨意地輕輕敲擊着桌面。
她眼簾低垂，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腦袋搭在手上，目光淡淡的，也在用餘角的目光偷瞥着蘇陌。
不過當兩人視線交織的那一瞬間，林悠冉並沒有任何逃避和退讓，而是直視着蘇陌的眼睛。理直氣壯，堂堂正正。
然後對視以蘇陌敗下陣來而結束。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其實別說見面，其實兩人平時連手機聊天都很少，林悠冉很少主動找蘇陌搭話。蘇陌比較忙，也很少主動找林悠冉聊天。
現在蘇陌知道對方有多少怨氣了。
“那個……”蘇陌下意識地想說不好意思，但道歉的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他總是一遍遍地道歉，但是女孩們顯然不想聽他那無用的道歉，他的道歉除了安慰自己的良心之外毫無用處。
蘇陌默默地低頭喝着“青青子佩”，這玩意還挺酸的哈。
其實蘇陌不太懂怎麼和林悠冉相處，對方是個很難以捉摸的人，看似無慾無求遊戲人間，實則是因爲她什麼都不缺。她什麼都能得到，所以什麼都不太想要。
她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蘇陌本人，但是蘇陌還不能就這麼直接給她。
突然，林悠冉伸出手，照着蘇陌的狗頭就來了一下，聲音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