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夜時分,葉紫靈才由林世傑送了,因爲工匠們收工之後,兩人還商量了如何應對四家木器行聯手挑戰的事情,不知不覺,天就晚了。林世傑堅持要送葉紫靈會來,葉紫靈一看,這麼晚了的確路上不安全,於是就答應了。
葉紫靈輕輕敲門,怕驚動了鄰居,又擔心韓夢嬌已經睡了,聽不見。
可是,剛剛一敲門,韓夢嬌就來了,吃力地打開門,對他們說今天這麼晚了”
葉紫靈說你還沒睡啊。對了,今天豐年來過了嗎不跳字。
韓夢嬌一邊跟着他們往屋子裡走,一邊說來過了,還幫我打了很多水在水缸裡,還劈了很多柴火呢,我看了看,足夠咱們用七八天的了。”
林世傑笑道是嗎我可沒見過豐年這麼勤謹。”
韓夢嬌的臉紅了一下,可是因爲天已經黑了,沒人看見。
到了屋子裡,林世傑略坐了一下,就告辭走了。葉紫靈哈欠連天的,打算簡單洗漱一下就睡。正要去燒水,忽然看見韓夢嬌的左手上包着一塊白布。
“你的手了弄破了嗎不跳字。葉紫靈走問道。
韓夢嬌抱歉地笑了笑是我太笨了,劈個柴也劈不好,還把手弄破了。不過剛好豐年來了,要不,我還真的做不了這麼多呢。”
“難道院子裡晾的那些衣服也是豐年洗的”葉紫靈納悶道。
“哦,衣服是我洗的。”韓夢嬌順手拿起之前放在桌上笸籮裡的針線活兒,一邊湊近了燈光飛針走線,一邊說,“洗好衣服之後,我就去劈柴,可是,斧子卻沒砍到木頭上,砍到了我的手上。我太笨了。”韓夢嬌一直都在自責。
葉紫靈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劈柴那樣的重活兒,你若是幹不了,就等着我再做好了。”
韓夢嬌繼續做着針線活兒不要緊的。第一次不會,多做幾次就會了。現如今,我也應該學一些生計,不能總是依靠別人。”
“你的想法是好的,不過凡事都不能着急,慢慢來。”葉紫靈一面等着爐子上的水燒開,一面強撐着不要坐在板凳上睡着。
“你的手破了,就暫時不要做針線活了,要不,傷口很容易掙開的。”葉紫靈看韓夢嬌一直在做針線,擔心她的傷口,就勸道。
“哦,只是一個荷包,不費事的。”韓夢嬌低着頭,只管忙碌。
“荷包”葉紫靈來了興趣,睡意也被驅散了一些,“突然想起來做荷包了打算送給誰呀”忽然緊張地心想,該不會是送給林世傑的吧。
“不不是送給誰的,是我閒來無事,隨便做做的。”韓夢嬌有些慌張。
“可是這都半夜了啊,既然只是隨便做做,那不如等手好了再做吧。”葉紫靈回憶了一下剛纔林世傑到來的情景,韓夢嬌似乎並沒有特別的表現,那麼就是說,這荷包不是送給林世傑的咯
想到了這一點,葉紫靈稍稍安心了一些,同時也十分鄙視。分明是主動要離開林世傑的,那麼林世傑無論喜歡誰或者無論誰喜歡林世傑,都無權過問。
那麼是誰呢
難道是豐年
葉紫靈覺得這也有可能。豐年那小夥子儀表堂堂,身材魁梧,練得一身好拳腳,心也細,對待女孩子們也頗有耐心,林府的很多丫鬟都很喜歡他。而依着韓夢嬌現在的遭遇和處境,喜歡一下豐年,也沒奇怪的。只是,豐年的父母雖然只是林家家奴,可是家風甚嚴,恐怕不會同意韓夢嬌給他家做兒的。韓夢嬌雖然給林世偉做妾不長,可是幾乎夜夜都要受他,供他發泄。已經失去了處子之身的韓夢嬌,又是這樣的嬌弱,今後該辦呢
想到這裡,葉紫靈嘆了口。
韓夢嬌擡起眼睛看看她紫靈,好端端的,爲嘆氣呢”
這幾天,兩人已經互相改了稱呼,韓夢嬌稱呼葉紫靈爲“紫靈”,葉紫靈則稱呼韓夢嬌爲“韓”。
“哦,我只是想起了生意上的一些麻煩事兒。”葉紫靈看看水已經燒開,從爐子上拿起鐵壺,兌了溫水,開始洗臉。
韓夢嬌說我真的很羨慕,會做的事情那麼多,還會做生意呢。”韓夢嬌繡好了一朵花,拿遠了一點,左右端詳着。
“事情都是要去學纔會的。”葉紫靈洗好了臉,開始梳頭,“你看你不就學得挺快嘛,這才幾天功夫,打水生火做飯,你基本上也會了。”
“可是我還不會劈柴。”說到“劈柴”二字,韓夢嬌的臉又紅了一下,被眼尖的葉紫靈看見了。
葉紫靈已經有八分肯定,韓夢嬌這個“隨便做做”的荷包,真的是準備送給豐年的。可是,恐怕是要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韓夢嬌已非處子之身,豐年的父母,是不會同意的,雖然豐年目前還沒有說下親事。再說了,這說不定只是韓夢嬌的單相思呢。
葉紫靈又用青鹽到外面去漱了口,回到屋子裡,和韓夢嬌一起睡了。
躺在牀上,韓夢嬌總是睡不着,忍不住和葉紫靈紫靈,今天是你叫豐年到家裡來幫忙的嗎不跳字。
葉紫靈已經快睡着了,含含糊糊回答道哦是的我怕你一個人,做事也沒個人搭把手,也怕你不安全”
“紫靈,豐年跟了大少爺多少年了”
好長都沒聽見葉紫靈回答,細細一聽,人家呼吸均勻,已經睡着了。韓夢嬌輕輕嘆了口氣,翻了個身,大睜着眼睛,卻睡不着。
“我認爲,咱們還是應該從他們內部入手,爭取能夠迅速地瓦解他們。”這天清晨,葉紫靈來到南記,看見林世傑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這一路上,我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
“可是派誰去好呢”林世傑說,“我也這個是好法子,可是,萬一弄巧成拙,反而會壞了事。”
“有誰比他們內部的人更加不會引起懷疑的呢”葉紫靈笑了笑,“據我得到的消息,恆裕、金順、承泰、榮豐,這四家木器行中,榮豐的實力是最弱的,規模也是最小的,而且,榮豐的何老闆本身不太想與另外三家聯手來對付慶盛昌,只於他和金順的楊老闆有些親戚關係,加上還藉着金順一筆銀子沒還,所以,不得不答應了與他們聯手。我想,我們可以先與何老闆接觸一下,得到關於四家木器行更多的信息,再作打算。”
林世傑沉吟道若是何老闆不肯理睬我們,豈不是要弄巧成拙”
“這就要看你林大少爺的本領了。”葉紫靈將雙臂抱在胸前,笑吟吟地看着林世傑。
“總是給我出難題。”林世傑無奈道,“上一次那一百個福字,弄得我幾個晚上都沒睡好。今天,又讓我去聯繫榮豐的何老闆。如今何老闆和恆裕是一起的,我真的擔心,他不會答應呢。”
“他不會不答應的。我打聽過了,那位何老闆本身就是一個意志不堅定的人,雖然已經加入他們那個聯盟,可仍在搖擺,因爲他似乎不太想對付慶盛昌。”
“爲”
“原因很簡單啊。”葉紫靈說,“恆裕與慶盛昌不共戴天,是因爲曾老爺曾經在林家受辱。金順與慶盛昌作對,是因爲他們的楊老闆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與慶盛昌作對,現在有了恆裕這個有力的援手,自然更不會放棄打擊慶盛昌的好機會。剩下的承泰與榮豐,承泰的朱老闆是因爲素來與金順的楊老闆交好,而且曾經也爲了一筆生意與慶盛昌發生過不快,與慶盛昌作對也在情理之中。最後就只剩下榮豐了。據我所知,榮豐木器行的何老闆是一個十分本分的生意人,只是守好的店鋪,從不與人爭長論短,也沒進取心,從父親手裡接管這家木器行以來,從未想過要做強做大,而且這次又是被強拉着去和那三家聯盟的,其實心裡一直在打鼓,擔心與慶盛昌作對不會有好下場。因此,咱們不妨軟硬兼施,一面許他一些好處,一面嚇唬嚇唬他,讓他率先放棄與那三家木器行的聯盟。”
林世傑高興地說紫靈,還是你的主意多。若不是你在我身邊,我還真的要被四家聯盟給嚇住了。”
葉紫靈說那麼東家,是不是應該給我一些物質獎勵啊”
林世傑眼裡含着笑,說你就想要只要你開口,我都會給你的。”
這樣一來,葉紫靈反倒都不好意思要了,只是嘟囔着我只想你許我的那一成股份儘快兌現。”
“除了這個呢”林世傑沮喪地說,“你就不想要點兒別的紫靈啊,如果不是因爲我特別瞭解你,那真的要將你當做那些愛慕虛榮掉進錢眼兒裡的市井刁婦了。”
“可我現在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市井刁婦啊。”葉紫靈理直氣壯道,“難不成你以爲我是金枝玉葉嗎不跳字。
林世傑真想說:只要你想當金枝玉葉,那就回到我的身邊吧,我會將你當作我的金枝玉葉來呵護一輩子的。
可是,眼前又浮現出嚴玉容和高素月的影子。
只能嘆口氣,說對了,上次你留在家裡的那枚頭釵,我,那是你最喜歡的一件首飾,我給你帶。我看你打扮得也太素淨了,不像個女孩子。或者我給你買件新的首飾,和那枚頭釵換着戴反正那枚頭釵,也是白放着,沒人用。”。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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