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剛剛鬆懈下來的心又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兒,飛天蝙蝠重新將長劍握緊,準備拼死一戰。其實,如果不是他腿傷未愈,這二三十個人,他還真沒放在眼裡,可現在,一則他的傷還沒好利索,二則帶着好幾個不會武功的人,還有一個嬰孩,無形中,使他的戰鬥力大大削弱了。其實,如果不是爲了顧全葉紫靈和竇懷德一家的安危,飛天蝙蝠可以很輕鬆地逃走。
嬰兒的啼哭聲不僅將扈七爺和他的打手們重新吸引了進來,而且吵醒了沉睡之中的葉紫靈。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似乎在荒郊野外,再一看,居然竇懷德一家也在,竇懷德妻子懷中的嬰兒,哇哇大哭,刺得她耳膜都有些疼了。
“別動,那個姓扈的,帶人在追殺咱們。”飛天蝙蝠發現葉紫靈睜開了眼睛,心中欣喜不已,同時也疑惑,爲什麼葉紫靈中了奪魂草的毒,居然還能醒過來。
江湖中的人幾乎都聽說過奪魂草的威名,中了奪魂草毒的人,先是會陷入深度的昏迷,一睡不起,視各人身體狀況不同而沉睡三五天到三五個月不等,反正最後的結局都是在睡夢之中離開人世,故名“奪魂草”。
飛天蝙蝠一邊傾聽着扈七爺一夥的動靜,一邊直納悶兒,沒聽說過中了奪魂草毒的人還有醒過來的呀,是不是,葉紫靈的體質異於常人
葉紫靈雖然已經清醒過來,卻覺得異常疲乏,好容易用手支撐着身體坐了起來,輕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飛天蝙蝠示意她不要說話。
葉紫靈在短暫的疑惑之後,很快聽見了雜亂的腳步向這裡聚攏過來。
這時候,竇懷德的兒子已經停止了啼哭,可憐巴巴地將一根手指含在嘴裡,胖乎乎的小臉蛋上還掛着淚,又睡着了,大約是哭累了。
沒有了嬰兒啼哭聲的指引,還在林子裡尋找的扈七爺等人又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了,於是停了下來,回憶着剛纔發出小嬰兒啼哭的具體地點。這個密林看着好像不大,可進來之後,卻十分容易迷路,加上他們對這裡不熟悉,又是這樣一個月黑風高之夜,扈七爺帶着他的打手們,已經有些暈頭轉向了。
小三子十分惱火,因爲飛天蝙蝠和葉紫靈居然跑了,而扈七爺又對他大發雷霆,這一路上,也在不停地罵他是傻蛋飯桶窩囊廢,這叫平時在打手中拔尖兒的他,十分沒有面子,於是發誓要找到那兩個可惡的外鄉人,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葉紫靈雖然身體十分虛弱,可通過飛天蝙蝠簡短的叮囑和竇懷德一家人如臨大敵高度戒備的狀態,已經將自己目前的處境猜出了七八分。
想了想,她對飛天蝙蝠悄聲道:“不如,讓我出去應付他們吧。”
飛天蝙蝠狠狠瞪了她一眼:壓低了嗓門吼道:“你不要命了”
這時候,剛剛停下的扈七爺一夥又開始行動起來,而且他們迅速判斷了方向,準確地向着他們藏身的地方圍了過來。
小三子一邊撥開稠密的枝葉往前走,一邊氣呼呼地建議道:“七爺,照我說呀,不如一把火燒死他們算了,省得找來找去費時間。”
扈七爺沉吟片刻,說:“這也使得。好吧,咱們撤出這片該死的林子,放火”
葉紫靈等人大驚。這些人,真是太狠了,居然想要燒死他們。
葉紫靈飛速地轉動着腦筋,然後對着飛天蝙蝠低低語了幾句。
飛天蝙蝠看着她:“這行嗎不跳字。
“那也總比坐以待斃的好啊。”葉紫靈說,“只能試試了。如果等他們將這裡點着,咱們就要插翅難逃了。”然後毫無徵兆的,忽然擡手弄醒了竇懷德妻子懷中的嬰兒。
竇懷德的妻子大驚:“你做什麼”
話音未落,小嬰兒已經被弄醒了,十分不舒服,再一次大聲啼哭起來。
只聽得扈七爺一夥驚喜地喊道:“找到了找到了,就在前邊”
飛天蝙蝠讓竇懷德一家趴在地上,然後自己緊緊貼在葉紫靈身後,用自己寬大的斗篷將葉紫靈也裹了起來,只讓她露出一張臉。
已經能看見三兩個人影往這邊走過來了。
飛天蝙蝠抱着葉紫靈,一跳一跳地來到了那些打手面前。葉紫靈伸手,扯掉了一直罩在臉上的面紗。
那幾個打手一擡頭,忽然看見了一張駭人的臉,驚慌之下,不由得大叫道:“鬼啊鬼啊”
他們看見的,是葉紫靈那張因爲落顏花毒而佈滿了紅斑的臉。而且,這張臉在昏暗的夜色中顯得更爲可怖。叫他們更加害怕的是,這張臉的身體居然一跳一跳地走路。莫非,是殭屍
扈七爺走在後面,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前面有什麼,聽見打手們喊“有鬼”,十分生氣,罵道:“有你母親的頭趕緊給我找到那幾個人”
本來,扈七爺已經打算不尋找了,索性一把火燒了這林子,諒他們也逃不出去,可是那個嬰兒的啼哭聲又響了起來,讓他一下子忘掉了自己的計劃,轉而精神抖擻地繼續尋找了。
可是,找倒是找到了什麼,可是眼前這東西,顯然不是他們要找的任何一個人。那個殺手、竇懷德一家,都不是這個鬼樣子啊。還有那個輕紗遮面的神秘的女子,雖然看不見她的容貌,可看她的身材和露出面紗之外的那雙眼睛,也能夠知道,那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可是,眼前這位,好像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呀
這怪物頂着一張駭人的臉,齜着牙,不停地蹦來蹦去,嘴裡還發出類似於嬰兒啼哭的聲音,可又像是嬰兒的笑聲,或者是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弄得扈七爺一夥兒頭皮發麻,個個都疑心自己剛纔聽錯了,這密林裡面,發出的根本就不是竇懷德兒子的哭聲,而是這怪物的叫聲。而且,這怪物臉上還在發生着變化,一忽兒,彷彿臉上的紅斑淺淡了一些,一忽兒,似乎又加深了,一忽兒,彷彿忽然間又沒有了,只是一張俏麗迷人的女子的臉,可一忽兒,那些紅斑又冒了出來。
扈七爺和他的打手們渾身發抖,心說這究竟是個什麼怪物呀,這張臉,簡直是太可怕了。
飛天蝙蝠抱着葉紫靈不停地跳着,牽動了腿上的傷口,雖然剛纔緊急吃了一粒止痛的藥丸,可還沒有完全長好的傷口還有些隱隱作痛。他沒辦法看見葉紫靈的臉,葉紫靈自己當然也看不見自己的臉,所以,他們都不知道,她的臉上這會兒功夫發生着怎樣奇特而恐怖的變化。他們只看見,扈七爺一夥人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驚恐,而且他們全都像是被嚇住了一般,誰也不再往前走,而只是釘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們。
葉紫靈有些納悶兒,自己這張臉難道又變得更加難看了以至於連這羣地頭蛇都被嚇得不敢動了否則,只是一臉的紅斑,應該效果沒這麼好吧
就在飛天蝙蝠將要跳不動、而葉紫靈模仿嬰兒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也要使自己快要崩潰的時候,扈七爺一夥終於從震驚和呆愣中清醒過來, 不約而同地發一聲喊,“鬼呀”朝着密林外面奔逃出去了。
然後,就是一羣人慌里慌張上馬、然後催馬拼命逃跑的聲音。
飛天蝙蝠和葉紫靈不敢就這樣停下來,而是繼續跳着、哭笑着,直到確定扈七爺一夥已經逃得不見了蹤影,才一下子鬆懈下來,累得坐在地上直喘氣。
竇懷德一家也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了看漸漸露出魚肚白的天空,又看了看扈七爺一夥剛纔慌不擇路逃跑的方向,張大嘴巴,看着已經重新戴上了面紗的葉紫靈。
葉紫靈心裡十分着急,因爲她沒有帶着鏡子,這林子裡又沒有河流水塘泉眼之類的,所以無法知道自己的臉究竟有發生了什麼變化,因爲不痛,也不癢,就像紅斑忽然出現的那一刻。難道,還發生了異變不成
一念及此,葉紫靈越發的灰心,心想剛纔不如就讓那些人一把火將自己燒死算了。自己現在這副鬼模樣,不敢見人,簡直比死了還要難受。尤其是,她不能回到寧州去了,更不能再見到林世傑了。自從那天在小客棧裡極力裝出平靜的樣子說林世傑認錯人了之後,她就心痛得無以復加。好多次,心痛發作的時候,她都在想,不如自己就這樣疼死算了。
竇懷德的妻子戰戰兢兢的,一手抱着嬰兒,一手緊緊拽着丈夫的衣襟兒,問道:“他們他們就這樣走了”
飛天蝙蝠說:“是的,他們走了。咱們繼續趕路吧。”
竇懷德和他的妻子雖然老實,可也不是傻子,剛纔聽飛天蝙蝠的吩咐,他們趴在地上不敢露頭,可聽見了葉紫靈模仿嬰兒又哭又笑的的尖叫聲,雖然知道是無奈之舉,可也覺得這聲音太過恐怖了。但是他們沒有看見葉紫靈的臉,所以很想知道,這位神秘的、遮着臉的姑娘,剛纔到底用了什麼辦法嚇走了扈七爺和他的打手們,難道,就是憑着模仿嬰兒哭笑嗎又聯想到這位姑娘總是遮着臉,從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剛纔,還居然能想到迅速戴上面紗。所以,他們夫妻二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問題,這位姑娘的臉,究竟是一張怎樣的臉。。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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