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記憶有些混亂,可是對她的接近他知道沒有任何的反感,甚至……他的心底其實還是希望她的接近的,雖然不知對錯,可是……他向來不近女色,對她卻有一種想要接近的衝動,剛纔親吻的時候他甚至想要更多,甚至想着要撕破那些礙人的衣物。
“我不會讓你有事情的,我們說過要勇敢地愛一回,往後風雨一起承擔,只要你放棄我便不會放棄你。”
她淺淺一笑,眼裡有些滾燙的液體掉落下來,砸在他的臉上。
淚水很燙,可掉落沒一會兒還是讓他覺得冰冷,他想擡手擦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猶豫了幾次,最終還是未能如此。
花容千黎只是安靜地看着佈滿了淚水的她,那淚水滴答滴答地落在他的臉上,扎疼了他的心。
“阿黎……”她底下頭將臉埋在他的懷裡。
疼意消散,似乎也多了些清明,花容千黎重新將手抱在她的背上,心裡一片混亂,他突然很是迷惘窠。
似乎看清楚前方的路,他內心裡想要珍藏的人到底是誰?
木盛開、木盛開……
一個來自心底的聲音一直呼喚這個名字,那不是他的同窗嗎?
不——是已經斷絕關係的同窗!
“你出去吧,本王想要一個人安靜一會兒,還有天黑前本王會回到九王府。”
李時光搖頭,“我不會出去的,你想要安靜的話,我不出聲打擾你就是,還有現在天已經黑了,你想要回九王府那是想也別想了,如今別說你可能打不過我,我身邊還有云見玉,甚至白如玉與南胭脂也都站在我這邊,你現在勢單力薄,奈何不了他們。所以安心地在這裡住下吧,關於朝廷裡的事情,你的情況暫時不會讓他們知道的,朝裡的事情白如玉會處理好。”
“你……”花容千黎只覺得自己被他們控制了。
“本王要見如玉。”或許他現在能夠相信的唯獨白如玉了。
“如玉出去處理事情了,你現在這副樣子若是讓太子一派的人知曉只怕要對你不利,不過這些時日如玉說了會在這裡住下。他今日來了些時候你一直都在昏睡,不過晚些他會回來的,你睡了一整天,一定餓了吧,我讓胭脂送飯菜過來。”
花容千黎雖然不想妥協,可是現在確實有些餓了。
見她沉默,李時光充當他是同意了。
“胭脂,送飯菜過來吧!”
“是!”外頭傳來南胭脂的聲音。
李時光扶着他坐起了身,見他虛弱的樣子心底很不好受,“我內力很深厚,該怎麼樣幫助你?”
“你覺得本王需要靠一個女人給的內力來存活嗎?”花容千黎淡然地開口,想了想又道,“別以爲你現在對本王好,本王將來就會對你好,若是你膽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縱然你是本王請旨得來的九王妃,本王也會休了你!”
“不會看在如玉的份上不休嗎?”李時光反問。
“你覺得……可能嗎?”
李時光微微一聳肩,“如果真有那麼一日,你先放了手,那麼……我也沒有了堅持的理由。”
花容千黎聽她這樣說卻是輕蹙起眉頭,她這話的意思可是她要放手?
“你出去吧,本王用膳不習慣有旁人。”
“我卻是習慣了有你在身邊才吃得下,所以呢,往後每一餐就委屈你了。”
她笑了笑,擦乾了臉上的淚水,“你剛纔還沒有答應我將來只能允許我一個人對你這樣,以往我是不擔心你,可是看看你現在記憶一片混亂,看起來很不可靠的!”
簡直就是太不可靠了,讓她安心不了。
花容千黎蹙眉,要不是現在他渾身上下的力氣不知突然消失哪兒去,他恨不得立即離開這裡,離開她的視線。
這樣深情的注視,讓他很不習慣。
見他不語,李時光低下了頭也不說話,反差太大,讓她心裡很是難過。
明明才相隔三日,他已經變成這樣,那個會對她好,將他當成珍寶的男人到底哪兒去了?
心裡的失落一點一點擴大,她垂着頭沉默,一直到了南胭脂推門而入,而她進來的時候手裡提着兩隻食盒。
她將食盒打開,一層層擺放好,才道,“李姑娘,這些飯菜是到外面買來的,雲公子不在,奴婢的廚藝實在搬不上臺面,只好到外面的酒樓買來。”
李時光點頭,“你也去用膳吧,這邊有我就好了。”
南胭脂頷首離去。
花容千黎見南胭脂的態度心中微微感到不適,明明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人,如今卻將李時光當成了主子。
“能夠走路嗎?”
花容千黎不語,掀開身上得薄被,扶着牀榻下了牀,步伐有些發虛,李時光站在他的身後見他一步步朝着那一張圓桌子走去,輕嘆了一聲,這纔跟上。
這是她所認識的花容千黎,也不是她所認識的花容千黎。
需要多長的時間他才能恢復三日前的模樣?
在他的身邊坐下,李時光纔拿起筷子一塊魚肉就已經落在了她的碗裡,她盯着碗裡那一塊多出來的魚肉眼裡有着驚喜,朝着身邊的花容千黎望去,看到他正在發愣,臉上這才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縱然他的記憶已經有些混亂,可是日積月累的習慣還是沒有改變。
花容千黎此時也正有些搞不明白爲何要這樣做,他竟然給李時光夾菜,有沒有搞錯?
可是那樣的動作卻是如此自然,自然到似乎是日積月累下來的習慣。
李時光給他夾了些青菜,笑道,“吃吧。”
“本王不吃別人夾的菜,往後別這樣做了。”他將她夾來的青菜挑起放在桌上。
“你總是要習慣的,等你我成親之後,我們每日一起睡覺一起用膳,此等親密的事情現在就開始做吧!”說着,她又夾起了青菜往他的碗裡放。
花容千黎將筷子一放,目光陰沉地盯着她看,卻見她露出笑容,“親都親過了,你這樣子豈不是讓人覺得很矯情?剛纔雖然是我主動,可最後是誰在主動呢?莫不是……我親的人是別的男人?”
“李時光!”
他一字一字地喊出聲,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給扔得遠遠的。
“我耳朵沒聾,你不需要這樣大聲,趕緊吃吧,吃完了我再給你夾菜,都給你說了今日開始你將要習慣我每日在你身邊,不論做什麼事情!明白了嗎?”
她近乎挑剔地看着他,見他不語乾脆站起了身彎身在他的脣上印下一吻,而後若無其事地坐下來繼續用膳。
花容千黎被那突如其來的一吻給驚嚇住,這個女人竟然再一次……
他將自己所不能反抗的理由,全都歸在自己此時渾身乏力的原因。
否則他絕對不會允許李時光這樣的大逆不道!
那青菜他最後沒有再挑掉,而是吃到了口中,竟然奇異地發現沒有反感的感覺,他不動聲色地吃着,在他看中那一盤藕片的時候,幾塊藕片落在了他的碗裡。
看到他吃驚的樣子,李時光忍不住抿脣一笑,而後夾了一塊雞腿慢慢地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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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之後,外頭傳來了敲門聲,李時光將房門打開,看到是白如玉,忙將他請了進來。
此時屋子裡立即傳來了花容千黎的聲音,“李時光,這麼晚了隨便來一個男人你都能讓他進入你的房間嗎?”
“是我大哥!”李時光淡淡地應了一聲。
“你別忘記了,就算他是你大哥,那也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大哥,對於你來說這麼晚了也是需要避諱的。”
“千漓,你可不能這樣挑撥我與時光的兄妹感情!”
他含笑淺笑走了進來,看到正坐在牀榻上神色清冷,臉色蒼白的花容千黎。
這三日裡他忙在朝裡的事情,雖然沒有在宮內露面,卻是將很多官員都打點得很好,讓他們站在花容千黎這一邊,沒想到三日的時間竟然還是讓木盛開鑽了空子。
如果這一回花容千黎真因爲木盛開而出了什麼事情,他第一個不能原諒的便是自己。
如果不是因爲顧及到他,花容千黎是不會放過木盛開的。
而木盛開確實利用了他對他們同窗情誼的看重,一再地傷害。
這一回,他絕對不會容許他亂來。
或許,他該去見她一面了。
後會無期,他沒有想到會與她這麼快再見。
“什麼事情不能等明日再說嗎?你別忘記了,李時光她現在可是本王的未婚妻子。”
花容千黎淡淡瞥了一眼白如玉,而後警告地看向了李時光。
李時光笑了笑,擡手攀上白如玉的手臂,“白大哥,我覺得現在的阿黎似乎有些那麼不靠譜,你說這樣的他萬一被別的野女人給勾搭了去,那我該怎麼辦呢?”
白如玉反握上她的手笑道,“我倒是捨不得你這麼早就嫁作他人婦,若是反悔了,直接告訴大哥,不就一道聖旨嗎?”
反悔……她敢反悔?
花容千黎的目光陰鷙地鎖在她的臉上,年輕的,俏麗的,足夠勾人心魂。
“天色不早了,什麼事情都等明日再說吧,你們都走吧!”
花容千黎最後下了逐客令,不明白爲何心情忽然跌入了谷底。
白如玉知道花容千黎的變化,也沒有強留下來的打算,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走吧,什麼事情都等明日再說好了,對了時光,去我房裡坐坐,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李時光雖然不想離開,但是聽得白如玉這麼晚了還有話想與她說,也就沒有拒絕,她點頭,“好。”
她回頭看到花容千黎警告的眼神,想起他對她的冷漠雖然知道他是因爲身體的原因,可是這樣的態度還是讓她難以接受,李時光走到他的身邊,擡手輕輕撫上他的額頭。
“我也有些話想與如玉說,你好好睡。”
“這麼晚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李時光你覺得這樣的你本王還會稀罕嗎?”
“我只知道我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如果是三日前的阿黎他會答應的。”
她將目光收回,起身與白如玉離開了臥房。
剩餘花容千黎單獨一人,目光一片黯然,他的目光最後落在燭臺上的燭火,映襯着那一雙黯然的眸子有了些波動。
心口開始微微疼了起來,逐漸加重,那一道石榴色的身影再一次沒有任何預兆地竄入了他的腦中,最後那一張臉龐漸漸清晰起來,明媚清秀,是木盛開的模樣。
他微微蹙眉,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似乎有些記憶丟失了,有些記憶混亂了。
“時光……盛開……”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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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時光最後沒有跟着白如玉去他的房間,而是出了閣樓到那一座開滿了花纏繞着許多青藤的亭子裡,亭子上掛上了幾盞燈籠照明。
“回頭我給你派幾個下人過來吧,太過冷清了,而且閣樓也需要人清洗打掃,一日三餐也需要有幾個廚子,這院子裡的花草也需要有人澆水除草的,我看雅閣裡的下人心思單純一些,不如就從裡面挑幾個過來給你吧!”
李時光本想要拒絕,可是這閣樓單靠她來清理也是需要時間的,加上一日三餐總不能都靠着雲見玉吧!
李時光點頭,“借兩個人吧,我這邊喜歡清靜,在阿黎沒有完全恢復的情況下,我都會陪在他的身邊。”
白如玉道,“明日我給挑兩個能幹的過來,剛纔看到千漓的情況我也確實憂心,我想去見一面盛開,問她到底是什麼情況,如果盛開沒有使出什麼詭計的話,千漓是不可能再讓她入住月下西樓的。”
“見她肯定是需要的,只是……我不認爲她會說出實情,不如……我去見她吧!”
“那怎麼行?”白如玉立即搖頭,“你在北里縣城的時候不是才着了她的道,若她會施蠱毒,你覺得你是她的對手嗎?連防備都不行吧!我聽聞蠱毒很邪門,有些蠱毒甚至只要那施蠱人嘴巴動上幾下對方就立即着了她的道,或是隻要施蠱人觸碰過也會,你能防備得了嗎?盛開可以對你下一次就一定還會有第二次,而我便不一樣了,我雖然與她的關係鬧崩了,可是我白如玉對她沒什麼威脅,她不會對我動手的。”
看到李時光沉默的樣子,白如玉又道,“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爲千漓顧及我的感受,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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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心軟才讓敵人得逞。
若說以往,他真的從未想過會與木盛開爲敵。
“木盛開怕是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如果真是木盛開給阿黎下了蠱毒,只怕我們也難以動得了他,我聽聞有些蠱毒施蠱者一死,中蠱毒的人也難逃一死,兩人的命運便牽連一起了。”
小說,電視,她看了不少,以往也有看過一些關於巫蠱的事情,不過那時候她並不相信這邪門的東西,直到在北里縣城的時候她中了蠱毒之後,這才相信巫蠱真的存在。
“白大哥,連你們都不知道木盛開從哪兒弄來的蠱毒,你幫我查一件事情,我要清楚地知道她的蠱毒是從哪兒來,只怕需要去青北那邊查看了,這一回我要有足夠的證據我要讓她啞口無言!並且將證據上報官府,謀害王爺的罪名,我看就連青北的郡守也保不了她吧!還有玉池的身份我也要知道,這個玉池的身份很可疑,雖然朝廷的人正在追緝,阿黎私下也有派人跟蹤她,不過自從玉池與木盛開來到皇城之後,玉池就不見了蹤影,但我的直覺肯定玉池一定藏匿在皇城。”
白如玉點頭,“這些我都會派人去調查,你想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地支持你。千漓就多勞你照顧了,此時的他只怕脾氣不大好,若是受了委屈你與我說,我就趁這個時候好好地挫挫他的銳氣。”
想到花容千黎的情況,她的眉頭染上憂慮,“夜色不晚了,我就先回房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阿黎現在這樣,朝廷裡的事情就多勞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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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的時候,她詫異花容千黎竟然還沒有入睡,睜着黯然的雙眸直直地盯着那燭臺,火光映襯在他的雙眸裡微微有些波動,倒也少了幾分黯然。
聽到房門開啓的聲音,這纔將目光移到她的身上,“這麼晚了,你過來做什麼?”
“這是我的房間,我這算是回房!”
她將外衫脫下隨手往凳子上一放,又將發上的簪子取下,一頭美麗烏黑的青絲披散下來,只將她的一張小臉映襯得更小。
花容千黎緊緊地盯着她看,許久之後,“在一個男人面前寬衣解帶,李時光你這動作倒是極爲順暢!”
他的心裡莫名地有一把火在燒,這個女人是不是在別的男人面前也是這樣的?
擔憂了一整天,她早已疲憊不堪,此時也難得與他貧嘴,上了牀榻在他的身邊躺下,卻沒有如以往一般投入他的懷抱,李時光默然地背對着他,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難過。
若是三日前她這一副樣子花容千黎會將她摟進懷裡安慰,會逗她笑,所有的煩惱在他的眼裡便不是煩惱了。
可是現在,她只能默默承受。
花容千黎感受着有一個女人睡在他的身邊,有些排斥想要將她踹下牀去,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絕對不能接近這個女人,只是在他深呼吸了幾口氣,還是沒能動手。
最後乾脆假裝對方不存在,往牀沿的位置挪了些這才閉眼沉沉睡去。
旁邊沒了動靜,李時光這才翻身去看他,此時的花容千黎已經沉沉睡去,臉色還是蒼白如紙,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做了什麼不好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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