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祁晟睿眼光依舊落在珠釵上,口氣淡淡的說。
牀底下的莫辰和落櫻都驚愕出聲,只是幾秒莫辰就從牀下鑽了出來,面向祁晟睿道了一句:“皇上”而落櫻嚇的幾乎都要窒息了,動都不敢動一下,所有的集中力都集到了耳朵上。
“莫將軍擅闖禁宮可是死罪,你能給朕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嗎?”祁晟睿看了一眼從牀下出來的莫辰,眼角的餘光落在掀起的落帷上,整個人不露而威,淡淡的語氣卻充滿了威懾力。
莫辰深吸一口氣:“臣只是想看看羽妃曾今居住的屋子,她臨死前我沒有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所以臣纔會私自闖入禁宮,請皇上恕罪。”
祁晟睿擡起眼眸,鋒利的眸光直射莫辰,猙獰的面容在黯淡的月光下更顯恐怖:“她只不過是你們找來的替身,在府中只不過住上半月而已,你們就熟稔成這樣了?”
莫辰平靜的面容閃過一絲驚異,低下頭沒有說話。
“你以爲你們能瞞得了朕嗎?真正的莫羽涵已經死了……”祁晟睿露出一抹冷笑,漫不經心的說:“也是朕殺的!”
莫辰一驚擡起頭,幽深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躲在牀底下的落櫻則是緊緊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朕還知道你是莫丞相收養的一個孤兒,所以朕纔會留你到如今,本準備讓你繼續爲我國鞠躬盡瘁,但是朕發現你終究是留不得的,是朕親自動手還是……”祁晟睿鷹厲的眸子緊鎖住莫辰,語氣盡是威懾力。
落櫻睜大眼睛,捂緊嘴脣,她這時要是出去祁晟睿肯定也會殺了她,但是她不出去這個黑鍋豈不是由莫辰一個人背,她從來沒想過莫辰是一個孤兒,她也還很奇怪祁晟睿爲何會重用他,原來他不是莫家的人。
“皇上你的意思就是懷疑臣另有圖謀?”莫辰握緊雙拳,深眸凝視着祁晟睿陰冷的眸光,毫不畏懼。
祁晟睿嘴脣一抿:“你說呢?羽妃根本和你不相熟,就算祭奠你也不會冒着生命的危險闖入禁宮,你讓朕怎麼不懷疑你的動機?”祁晟睿的眼光從莫辰的身上移開,落在他旁邊的紅木櫃子上:“你要的東西可曾找到了?”
莫辰順着祁晟睿的眸光看去,滿眼疑惑:“臣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麼!”
祁晟睿起身走到紅木櫃子旁,打開錦盒拿出一把由純金打造的長命鎖,放在莫辰眼前:“你要的可是這個?”
莫辰更加疑惑了,他要這個做什麼?:“皇上,臣真的不明白皇上在說什麼?這不過是一把長命鎖而已,臣一向淡泊名利、爲了這一把區區的長命鎖,臣冒着生命的危險闖入禁宮,豈不是不值?”
祁晟睿眯起陰冷的眸光,嘴脣緊緊的抿着,在莫辰的臉上久久的凝視着:“不是你想要就是有人想要這個!”
莫辰幽深的眸子更深了,落櫻剛剛就是拿着這個盒子的,看她的樣子很想帶走,但是又來不及,她曾今是妃宮的人,現在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她根本不需要這個東西,難道是她知道這長命鎖中有什麼秘密?
“臣真的只是單純來看看羽妃生前住的地方,沒有其他的想法,不管皇上信不信,臣就算是死也是這個答案。”莫辰躬身回道。
祁晟睿看着莫辰的表情,眼角起了一絲疑惑,看到窗戶上的腳印,冷聲說道:“以你的功夫和內力完全可以走掉的,爲何你要躲在牀底下?私闖禁宮的人不止你一個對不對?”
立時,落櫻的心懸到了嗓子眼上。
莫辰立即跪下,不緊不慢的說:“是,只是她已經走了,臣是因爲她耽誤了時辰,纔會被皇上發現的。”
“她是誰?”祁晟睿冷厲的問道。
“臣不會說的,但是臣可以保證她也是來祭奠羽妃,並無他圖。”莫辰接着說,語氣篤定!
祁晟睿繼續冷笑:“你真的不說?”
莫辰低頭不語,臉上依舊是一片篤定。
“也好,朕身邊正好缺個人手!”祁晟睿對着門外叫了聲:“小惜子,把莫辰送到太監房去,此後就讓他和你兩個伺候左右,一個替朕分憂,一個保護朕!”
莫辰篤定的眼神立即被一片驚慌淹沒。
小惜子立在原地,不真切的問了一句:“皇上您要閹了莫將軍?可是莫將軍以後還要操練衛兵,輔導太子!”
“這不是很好,一輩子都留在皇宮!”祁晟睿說完轉身就欲走,繡着龍紋的衣角從落櫻的眼中一閃而過。
“皇上你殺了臣吧!”莫辰的口氣沒有絲毫的感情,說罷就拔起刀劍要朝自己的脖子割去,小惜子眼疾手快的給攔了下來,但是隨機就被莫辰用內力給震開了。
“想死?朕就是要留着你,讓你痛不欲生!”祁晟睿大手一揮,一股渾厚溫熱的氣流吵莫辰襲來,莫辰抵擋不住,手中的長劍立即從手中掉下。
他知道皇上會武功,但是他沒有想到,他的內力已經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這碧雲國武功最高的第一人恐怕就是他,他則排第三,至於第二是誰,相傳是西莫的神門教教主無痕公子!
“皇上你能不讓我生,但是你阻止不了我尋死!”莫辰冷然的說着,運出一股氣流就要朝自己的天靈蓋打去。
祁晟睿剛準備出手廢了莫辰的武功,但是卻突然從窗外進來一個小人,大喊着:“父皇,你不要殺師傅,是我要師傅帶我來的,你要殺就殺我吧!”
小曦跑到祁晟睿面前,粉嫩的小手抓住祁晟睿的一角,稚嫩的童音帶着祈求,妖孽的桃花眼溢滿了懇求。
莫辰和落櫻皆是一驚,小曦怎麼會在這的?
祁晟睿見是小曦自然放下手來,陰冷的眸光有了一絲柔和凝視着小曦要哭出來的表情。
“父皇求你了,曦兒知道錯了,求你不要殺師傅,是曦兒求師傅帶我來的。”小曦一臉哀求的看着祁晟睿的神情。
“那你爲何要到這禁宮來?”祁晟睿的語氣緩和了不少,作爲兒子的來看自己母妃生前居住的地方,這不足爲奇,但是曦兒根本不知道羽妃是他的生母,也不知他是他的親身父親,他爲何要來這裡?而莫辰竟然同意了。
小曦垂下眼眸,很快又擡起:“因爲曦兒總是夢到這裡,我感到很奇怪,所以我才央求師傅帶我來的。”
祁晟睿的眼眸怔了怔,又看了眼四周,難道是羽妃的鬼魂託夢給小曦了嗎?看來要不了多久,小曦就會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他要是知道自己的母妃是怎麼死的,會不會也像他一樣不擇手段的爲他的母妃報仇,甚至不惜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祁晟睿凝視這個翻版的自己,看着他如今可愛的容顏,卻覺得悲哀痛苦起來。
落櫻放下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一雙水眸深如深潭,小曦是不是知道什麼?
祁晟睿沉默幾秒,拉起小曦的身子,手中還拿着那把長命鎖,看了一眼小曦又看了一眼這金光閃閃的長命鎖!神情似乎有些頹然,如果這一切是命的話,他認了!他終究還是要重蹈父皇和母妃的覆轍,將盒子中的長命鎖掛到小曦的脖子上,抿起一絲笑容:“這鎖裡有一個秘密,是朕留給羽妃的,但是朕還沒來的及告訴她,她就去了,等有一天朕會告訴你!”
小曦看着脖子上的長命鎖,一雙黑眸溢滿了深沉,隱隱的有一道紫光不着痕跡的閃過。但是這抹紫光卻被祁晟睿撲捉到,心中重重的一嘆,將小曦的身體抱緊。
這一切都是命,他註定這一身要活在痛苦之中。父皇臨死前和他所說的,讓他今生都忘不了,他奪這江山不是爲了做皇上,而是要毀了這江山,因爲他心裡的恨,已經超越了這整個過度,要拿這整個江山來泄恨,但是知道真相的他決定要好好的治理碧雲國,讓他一步一步走向繁榮,所以等小曦知道他的生母是誰的時候,他要把這一切都告訴他,他不願意他在走他的路了,讓恨負了他半輩子,最後又痛苦了一輩子。
天邊慢慢的溢滿紫紅色的霞光,一輪日光從蒼穹的盡頭射出,先是淡淡的而後越來越濃烈,落櫻坐在牀前看着太陽慢慢升起,直至整個天際都亮了。
柳容和綠柳靜靜的跪在落櫻身後,跪了半夜,綠柳的臉色亦出現了一絲慘白,腿跪的麻木,又過了一些時辰綠柳明顯有些支撐不住了,身子開始晃悠。
柳容見這樣忙說:“夫人,你要罰就罰屬下吧,是屬下把太子跟丟了,屬下沒有用。綠柳不會武功,不知道太子什麼時候不見的,不能怪她。”
“你們兩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侍衛和太子的女官私通你知道是什麼罪嗎?”落櫻淡淡的說着,眼光依舊看着窗外,聽着知了那煩躁的噪聲。
“奴婢知錯了,奴婢不敢了,請夫人你不要告訴皇上,奴婢以後不會在和柳侍衛來往了!”綠柳聽了忙磕頭,聲音透露着虛弱。
落櫻轉過身看了跪在地上的兩人,一個睡在太子身邊,一個在門外守着太子,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太子是何時出了太子工會,跑到妃宮去的!
小曦學會了輕功,綠柳沒有發現這很正常,但是連武功不弱、被禁軍訓練出來的柳容也不知道,是他們在說謊,還是小曦的輕功已經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
她知道這些不能怪他們,問題是出現在了小曦的身上。
柳容和綠柳這兩人無不盡心的服侍伺候着太子,尤其是柳容無論太子到何處,回來之後他都能一個不漏的說出來,甚至太子什麼時候掉了東西,他都能準確的說出時間地址來。
“都起來吧!”落櫻嘆了一口氣,罰也罰了,她還能做什麼來?:“柳容你去好好跟着太子。”
“是,屬下絕不會在讓類似的事情發生”柳容有些吃力的從地上站起,伸手想扶綠柳羸弱的身子,但是卻被綠柳不着痕跡的躲掉。眼眸忽的暗了下去,轉身就出去了。
“奴婢也去伺候太子了。”綠柳沒有了武功,站起來的時候直直的絕得這腿不是她的了,過了許久才恢復一些知覺。
“如果你真的喜歡柳容,我不會阻擾你們,相反我會讓太子放你們出宮,但是如果你只是利用柳容來幫你報仇的話,那我會把你送出宮。”落櫻緊盯着綠柳的眸子。
她知道是綠柳惹上柳容的,但是不得不承認柳容是先喜歡綠柳的,柳容第一次見到綠柳的時候,眼睛就移不開了,但是他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宮中的規定他不會去違背,但是綠柳發現這點之後就開始故意和柳容接近,柳容察覺之後也刻意和綠柳避開,但是綠柳的一招苦肉計就徹底讓柳容淪陷!她早就發現了,只是沒說而已,倒希望他們兩能走到一起,但是綠柳眼眸中的仇恨卻越加濃烈,她就知道事情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綠柳是鐵定心要替她的姐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