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皇上,收到水國君主傳來的消息。”拿着剛剛得到的密函,朱成單腿跪地問。

是,朱成。隱藏在宮中想要就這樣一直守着林朵兒的朱成,他的存在在別人的眼裡也許算是隱密的,可是在東方飛的眼裡,那就跟透明的一樣。自他出現開始,東方飛就知道了他的行蹤。畢竟是一國之君,皇宮裡的事情只有他不想知道的,沒有他不知道的。陰謀詭計,他雖然不能事事防範,可是這宮裡多了一人,少了一人,他還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了。特別是朱成這個他一手提拔的人。

自林朵兒離開之後,東方飛就把朱成調了過來,同過去一樣擔任自己的貼身侍衛。即使東方飛知道朱成對林朵兒的心思變了,他也從未想過要把朱成殺掉。他只是相信林朵兒那樣的女子並不是什麼人都接受的。

“呈上來。”這一路走來,他得到不少有關於林朵兒的消息,特別是在這個靠近兩國交界不遠的城鎮,他得到了很多消息,卻又在這裡斷了許有的消息。此刻,他不知道水烈到底打得什麼主意,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會就此放棄林朵兒。

“是。”朱成心裡比誰都想先看到這封密函,可是他的理智告訴他,若是他拆了這封密函,那麼他就永遠見不到她了。

默默地喜歡一個人,只是喜歡,而非想要造成她的困擾。

朱成不知道她的選擇是什麼,他只知道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呆在她的身邊,即使只能看着她在別人懷裡幸福,他也甘願。

“朱成!”

“臣在!”收斂臉上的表情,他拱手以待。

“準備上路,朕要在最短的時間趕到水國皇宮,朵兒出事了。”越看越擔心,即使信上說她已經脫離危險,可是沒有親眼看到人,東方飛還是無法放下心來。

朱成一聽到東方飛的話,二話沒說,迅速帶領手下的一干人等收拾一起起身上路,速度之快讓人誤以爲他們一開始就沒有下過馬,住過店。

一路上,東方飛的情緒都顯得十分地焦慮,他手上的馬鞭不斷地抽打着身上的坐騎,若是以前他絕不是這般性急的人,更不是如此對待如朋友一般的馬兒,可是現在他什麼都忘了,只記得要在最快的時間之內到達水國的國都。

朱成緊緊地跟在東方飛的身後,別看他面無表情,若是細細一看就會發現他的雙眼之中的焦慮一點都不比東方飛的少。他只是習慣於隱藏自己情緒,不想把自己的擔憂擺在衆人面前。

皇宮內院裡,林朵兒的存在成了衆所周知的消息,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背景,只知道他是皇上帶回來的一個重傷病人。表面上所有的人都對她必恭必敬,討好有加,可是背地裡卻有着無數的人在傳她這個紅顏渦水,一進宮就讓皇上遣送了宮裡唯一的妃子。

這私底下的八卦,水烈不是沒有阻止,而是他越是阻止就傳得越兇。表面上他的命令一到,大家都會適時地住嘴,可是在沒有人的時候,兩個,三個的宮女太監照樣嚼嘴皮子。

有時候,言論是越打越多的。

不過,好在林朵兒的身體好得沒有那麼快,她能呆的地方也只限水烈的寢宮,在這裡,沒有人敢於去挑戰皇上的怒氣,想當爾也不會有什麼流言蜚語出現。有的只是一個又一個殷勤的討好和諂媚。

“林姑娘,這是皇上特地讓廚房送來的燕窩粥,你喝點吧!”宮女小蓮盛好一碗燕窩粥送到林朵兒的面前。

林朵兒連話都懶得說一聲就直接接過,然後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喝。她的身子本來就很破爛,再不養一養,她懷疑自己還有這個能力到處去。爲了以後能像正常人一樣過日子,基本上水烈讓人送什麼補品,她都照單全收。

“樑大人,你不能進去,皇上吩咐了不管是什麼事情都不能打擾林姑娘休息!”門外一陣吵鬧,看樣子就在走廊不遠處。

“這位公公,老夫是真有要事要見林姑娘,還請你通容通容。”

“樑大人,請你不要爲難小的,要知道違抗皇上的命令,那可是死罪!”

“唉,無論如何,老夫都要見到林姑娘,這位公公,就當老夫得罪了。”

把碗遞給一旁的小蓮,林朵兒有些好笑地道:“小蓮,我記得在水國我只認識三個當官的,這位樑大人我可從未認識,你說他找我有什麼事?”

“奴婢……奴婢不知!”樑大人是誰,宮裡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在鬧上門來,無人想跟着惹上一身腥。

林朵兒看得出來小蓮在說謊,若是她說話的時候眼珠不亂轉,神情不慌亂,也許她還真信了她的話。只是,這寧願冒着得罪皇上也要見她,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

“小蓮,去請這位樑大人進來吧!”

“林姑娘,你……你確定要見樑大人嗎?”小蓮似乎被林朵兒突如其來的決定嚇到了。

“不然呢!我想就算我不想見,這位樑大人也要進來了。”

話音剛落,一位身穿墨藍色官服的中年男人,頭髮梳得很整齊,只是額頭上的汗珠讓他看起來有一絲狼狽。一到門口,這位樑大人立即推開一直阻擋他的太監,大步向前,一下子就跪到了林朵兒的面前。

“林姑娘,就當老朽求你,讓皇上收回承命吧!”老淚縱橫,好不可憐。

林朵兒沒有動,即使眼前的這位樑大人讓她想起了好久都沒有見面的父親,可是她依然沒有讓人去扶這位樑大人起身。一般來找她這種陌生人求救的,都是會傷害她的。誰不愛自己的子女,可是他們的子女是該呵護,別人的子女就活該被傷害嗎?

“樑大人確定是求我,而不是親自找去皇上。”皇上,原來他已經成爲皇上了,怪不得她一直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林姑娘,老朽沒有別的意思,老朽的女兒也一定不會跟你爭什麼皇后之位,老朽只希望林姑娘能說服皇上讓老朽的女兒回到皇上身邊就可以了。”

“可以嗎?哼!我想樑大人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吧!若是今日我是被趕走的那一個人,那麼請問樑大人會讓我再回來嗎?”他的身邊也有別的女人了,原來兩年的時間改變的不只是她一個人。

“這……”當然不會。只是樑大人沒有那勇氣說出實話。

林朵兒嗤笑一聲,冷冷地道:“你不會,你只會趕盡殺絕。我不會去求皇上,更不會讓你的女兒繼續呆在他身邊。因爲沒有一個女人願意跟別的女人一起分享她的男人。”

她的心好痛!

原來她太過於看重自己了,明明當時說要離開的是她,說要他去找別人的也是好,可是爲什麼這一切真的擺在她的面前時,她卻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更有甚者她覺得這是上天給她逃避的最大懲處。

淚水不自覺地就開始滑落,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背上,是悔恨,是心痛,又或是對自己,對他的失望。

“林姑娘,就算如此,請你看小女懷了聖上的孩子的份上,讓她回來吧!”樑大人見林朵兒心思凌亂,決定孤注一擲賭上一把,賭羸了他還是國丈,賭輸了只當他沒有這個富貴之命。

孩子?

林朵兒愣住了,她可以無視那些女人要死要活的威脅,可是她怎麼也無法讓一個無辜的孩子受到牽連,要知道她自己也有孩子,看到受傷害的東方浩宇後,她就再也不想再去看其他的孩子因爲他們大人的鬥爭而受到傷害。

她要怎麼辦?

再次選擇放棄水烈的愛嗎?

不,她做不到,她不想就這樣讓他們的愛情就此了結,可是爲什麼他們之間要出現這麼多的問題……

“放肆,樑秉文,你敢在這裡胡言亂語,朕成全你。你不是想讓你的女兒懷上孩子嗎?那朕送她去青樓去邊疆,在哪裡朕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她天天都有機會懷上任何人的孩子。”

就在林朵兒不知所措時,水烈突然出現在門前,他怒髮衝冠地盯着跪在中間的樑大人,哦,不,應該是樑秉文,那冷冷的目光好似要將他撕成碎片,他的話也的確讓樑秉文軟了身子,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拼命地求饒。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只是一時糊塗,皇上恕罪。”

“哼!”甩袖來到林朵兒身邊,靠坐在牀沿,順勢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冷笑道:“糊塗嗎?上次你和你女兒對朕下藥,朕看在你政績不錯的份上饒了你,現在可好,你是覺得朕沒你不行,是吧!居然敢來唬騙她!”

“皇上,臣也是不得已啊!臣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即已是皇上的人,皇上怎麼能這樣拋棄她。皇上,請您體諒一個做父親的難處。”狀似抹淚,樑秉文縮在袖子裡的手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

上一次,他大膽地利用國宴這個機會,將女兒推到了皇上的懷裡,雖然沒有正式當上國丈,可私底下誰把他當成國丈來看。這次可好,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一下子就奪去了皇上所有的注意力,自個的女兒更是在文武大臣門前被趕出了宮,他思來想去都覺得不行,這才跑進宮來找這個所謂林姑娘幫忙,那知計劃就要成功時,皇上突然就冒了出來,看這情況,皇上對她的在乎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想。

“難處?很好,朕到是很想聽聽你這個做父親的一次又一次地把女兒送到男人懷抱的難處。”水烈最恨的就是拿着親情當盾牌,一次又一次地用傷害來做理由,行滿足自己私慾之事。他以爲他不知道他樑秉文私底下以國丈自稱,可笑至極的親情論。“國丈,這個稱呼不錯吧!”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臣知罪,臣真的知罪了。”一聽‘國丈’二字,樑秉文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皇上不是沒看到,而是不想他多做計較。他以爲自己隱藏得很好,卻不想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知道認罪了,那朕就成全你。來人,摘到他官帽,充了他家產,樑家人盡數發派邊疆。”毫不留情,水烈一下子就把樑家人全部送出了國都。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看也不看被拖走的樑秉文,水烈揮揮手,示意這裡的人全部離開後,他輕聲道:“朵兒,我……”

林朵兒捂住他的脣,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烈,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可是你難道一點都不怨我嗎?若不是我,你應該過得比現在好。”

見她沒有誤會自己,更沒有因此想要離開自己,水烈心中的大石也算完全放下了。他伸手握住她捂着自己嘴的手,親吻一下,笑着道:“怨,怎麼會不怨,但是我對你大過任何對你的負面情緒。朵兒,有的時候,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爲什麼一遇上你,我就方寸大亂,不是沒有想過放棄,而是放棄比等待更加讓人難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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